二嫁+番外(272)

作者:二三意 阅读记录

沈廷钧没做声。

这确实是他的疏忽。

但他也是想着,说的再多,不能变成现实,也不过是让她一日日苦熬着等着。

那样的日子不好受。

许是没有希望,却迎来奇迹,更能让她惊喜。

沈廷钧蹙着浓眉想事情,难道真是他做错了?

老夫人已经彻底恼上自己儿子了,立即撒开他的手,让他去跪祖宗。

沈廷钧倒也乖觉,真就走出鹤延堂,然后去了祠堂。

老夫人听到崔嬷嬷说儿子去祠堂了,心里堵着的那口气都没下去。

她把之前沈廷钧和她说的那些话,一句句告诉了崔嬷嬷。崔嬷嬷面上的表情就变得一言难尽起来。不过又想到,不管这事儿究竟怎么弄的吧,终归如今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起码侯爷愿意成亲了,甚至连儿子都有了。

老夫人听崔嬷嬷如此一劝,就忍不住轻呵一声,“这么说,那周氏倒还算做了件好事。”

是好事么?

勉强也能这么说吧。

只是周氏的心的确太黑了,手段也太脏了!

若不是侯爷对拧月早就起了心思,又及时救下了她,说不得如今拧月那丫头早就进肃王府当妾了,指不定都被王府的那些美人作践死了。

如此一想,似乎又觉得周氏之恶不可饶恕,当初真就不该一时心软,再次接她下山来。

老夫人如此一说,崔嬷嬷就道:“那您还不是太心疼荣安少爷了。荣安那时候茶饭不吃,短短几天就瘦脱了形。这不仅您看着心疼,就是奴婢,看着也不落忍啊。”

“可如今总不能继续放任周氏在这府里。”老夫人说出了心中的难处。“侯府到底亏欠拧月那丫头在先,那丫头不计前嫌且罢了,如今还将大郎的孩子生下来。那丫头仁义,可咱们不能把她的仁义当做理所当然。该给那丫头交代的时候,还是要给的。只如今这事情……难道要将周氏重新送回家庙去?”

那指定也是不成的。

毕竟荣安已经记事了,若是因大伯娶新妇而将他母亲送离,那孩子怕是会从心底里怨恨上拧月。

可若是留下周氏在府里,别说拧月不乐意,就是老夫人自己,她想想周氏对拧月的种种算计,觉得让拧月忍下那所有不喜,每日强作欢笑的和周氏共处一室,那都太为难她了。

这样也不成,那样也不成,老夫人辗转反侧,这一晚上都没睡着。

等到翌日沈廷祎和沈廷澜来给老夫人请安,见到老夫人这眼下青黑的模样,登时都有些吃惊。

沈廷澜问,“娘,您这是怎么了,晚上没休息好么?我听下人说,大哥昨晚上回来了,是大哥惹您生气了么?”

沈廷祎也问说,“大哥去衙门了不是,我方才过来怎么没看见大哥?”

老夫人头上敷着一块帕子,这帕子上沾了药水,敷在额头上可以清神醒脑。

敷了两块帕子,老夫人感觉头不太疼了,精神也略好了些。

她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坐起身,然后不紧不慢的说,“你们大哥是回来了,今天也没去上朝,在祠堂跪着呢。三郎啊,你亲自跑一趟,去把你大哥喊来,娘有话说。”

第172章 再缓缓

沈廷祎和沈廷澜一看老夫人这眉头紧蹙,眼皮耷拉的模样,就觉得这事儿大了。再一听大哥在祠堂跪着呢……那这事儿更大了。

要知道,大哥可是娘的心头肉。说句不好听的,那真是阖府的儿孙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大哥,在娘心目中的地位重要。

可如此有脸面的大哥,在离家二十多天归来后,迎接他的不是母亲的嘘寒问暖,而是被罚跪祠堂……

沈廷澜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大哥求情。他乖顺的应了一声,随即和二哥打了个眼色,便匆匆去祠堂寻大哥了。

一路上,沈廷澜都在琢磨,大哥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娘。舒尔,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脚步忍不住顿在原地。

原本他是这家中,唯一一个知道大哥要娶桑表妹的人。更是唯一一个,知道桑表妹怀孕的人。

之前大哥出远门,他没在意,只以为大哥又被陛下指派了什么差事出去办差。

事也有凑巧,就在大哥离京前,荣亲王贪污赈灾款项的案子传出了点风声。是以他一直以来,都以为大哥这趟是去纠察下边那些喝汤水的官员的。

可若大哥此番不是去办差,而是去探望表妹了呢?

能在如此大案爆发的时候,还能让大哥拨冗离京这么久,说不得,应该是表妹生产的日子到了吧?

想到桑表妹生了大哥的孩子,沈廷澜本就微蹙的眉头,更是忍不住狠狠一跳,紧紧皱了起来。

他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彻底再和他没关系了。

想到了表妹生产,再想到大哥得了子嗣,那必定不会不告诉娘亲。那娘亲如此大怒,甚至将大哥赶去跪祠堂,这似乎都解释的通了。

沈廷澜如游魂一样走到了祠堂,果真见大哥还直挺挺的跪着。他喊了声“大哥”,随即道:“娘让您过去一趟。”

沈廷钧应了一声,缓缓站直身。

跪了一夜,膝盖有些麻木胀痛,甫一探出脚,竟是有些走不得路。

沈廷钧缓了缓,又给祖宗们上了一炷香,这才折身与沈廷澜一道离去。

路上兄弟俩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沈廷澜耐不住好奇,先开了口,“桑表妹已经生产了么?”

沈廷钧又“嗯”了一生,继而说了句,“得了个儿子,母子平安。”

沈廷澜舒了口气,心却更沉到谷底里去。他强撑着笑颜,对大哥道喜,“恭喜大哥了。”

沈廷钧侧首看了他一眼,沈廷澜面上的笑容便差点没保持住。

兄弟俩走的不快,但他们走近路来,因而很快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鹤延堂。

沈廷澜终于再次唤住大哥,问出了那个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大哥准备何时迎娶桑表妹进门?”

沈廷钧看过来,沈廷澜便微垂下首。“之前我和大哥说过,让大哥放宽期限,容我再想想周氏的去留。这几个月来,我想了许多,也仔细观察了周氏的所作所为……”

沈廷钧几乎是笃定道:“你想留下周氏。”

沈廷澜似是无颜见大哥,他头颅垂的更低了,人也更颓丧了。“我知道周氏千不好、万不好,可她对荣安却着实是用了心的。我仔细想过了,若是我与周氏和离,娘不可能不让我续娶,等我迎了新人进门,荣安该怎么办?”

他一想起儿子殷殷喊娘的模样,便觉得痛彻心扉。而若是有可能,他又如何舍得儿子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照拂?

周氏是不好,但他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一切利害关系说与她听,他想周氏多少还是会有所改变的。都说堂前教子,枕边教妻,周氏有此品性,他作为夫君只顾着嫌弃,却不想着对她多加劝导,让她改正,那他这个夫君也是不合格的。

总归都要努力一把试试的,若不然,就这般和离,让这个家庭破裂,他心中也是有些不甘的。

沈廷澜的这些心思没有说出来,但他面上的神色却带出了几分。

沈廷钧对他的心思全都明白了,因而看着他的视线,也越发多了几分怜悯。

他开口,“三郎,有些话不要说的太早,许是你稍后就会改变主意……你的心思是好的,只是也要看周氏这个人值不值。”

沈廷钧看着鹤延堂的方向,声音悠远的说:“李骋前些日子从徽州回来了,他带来了一些消息,你许是有兴趣知道。”

沈廷澜不知道李骋是何人,但想想也能知道,这该是大哥的得力手下。虽不知李骋从徽州带来了什么消息,又探知了什么密事。但大哥既然特地点出“周氏值不值”,那想来事情指定与周氏有关,而周氏,怕是还做了许多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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