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番外(29)

作者:二三意 阅读记录

坐在姑太太下首的年轻女子,应该就是王秀雯了。果然如同冬雪说的那样,这位表姑娘生的纤柔秀丽,眉眼楚楚。只是她整个人身上的气息有些颓丧,即便看见有人进来,也不过懒怠的瞥一眼,便再次无趣的将头低下去。

桑拧月给老夫人行礼问安,老夫人开心的什么似的,招手让她赶紧到跟前去。

不知为何,看见老夫人这副过分热情的模样,桑拧月总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她用眼角余光看向姑太太和王秀雯,就见王秀雯一如之前那样垂着头,反倒是姑太太,抿着唇,蹙着眉,偶尔看向她,眉眼间透着厌倦和烦躁。

看来她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姑太太和王秀雯不欢迎她,但老夫人对她着实欢迎。老夫人一边嘘寒问暖她身体是否有好转,又问是否需要吴大夫来复诊,说她似乎丰润了一些,气色红润饱满,人看着更康健……絮絮叨叨一大堆,桑拧月都含笑听着。

老夫人又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说,“你还没见过姑太太吧。快来见个礼,你姑太太手里好东西多,你赶紧偏她件见面礼来。”

桑拧月便顺理成章站起身给姑太太见了礼,姑太太眉眼郁郁的,好半晌才从手腕上捋下一个镯子,递到桑拧月面前说,“之前我卧病在床,听说你还送了东西过去探望?是个好孩子。这个镯子给你做见面礼,千万别嫌弃。”

桑拧月连道“不敢”,双手接过镯子,慢了片刻戴在手腕上。

老夫人见状就又笑说,“这是你们姑太太最小的女儿秀雯,秀雯比你小三岁,以后你们可以一道玩。”

这话就惹得姑太太不高兴了。

秀雯好歹是官家出身,而且至今未婚。让秀雯和个和离的妇人一道玩是什么道理?没这么折辱人的。

虽然知道老夫人没存坏心,这话也就顺嘴一说,但也戳着姑太太的心窝子了。

姑太太站起身和老夫人说了句,“我身体不舒坦,先回去歇着了。”不等老夫人回应,便拉着王秀雯起身,母女俩几步出了花厅。

等两人出了门,沈玉瑶扁着嘴巴轻声说,“什么要求都提,也不看看秀雯表姐自身什么条件。能把她嫁到官宦人家就不错了,她还想秀雯表姐往高门嫁,还要嫁嫡长子。要男方相貌端方、人品出众、公婆慈和,最好不要有太多妯娌,而且大姑子和小姑子还不能糟心。讲道理,真要是有这种公子,人家求娶什么样的姑娘求不到,凭什么要你个年约二十的老姑娘。”

老夫人低呵一声,“瑶儿!”

沈玉瑶吐着舌头闭了嘴,一会儿又搂着老夫人的胳膊继续撒娇,“娘,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怎么,如今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桑表姐嘴巴严着呢,才不会把我说的话说出去,对不对桑表姐?”

桑拧月看着沈玉瑶天真烂漫的表情,含笑和老夫人道,“三姑娘有口无心,她也是盼着秀雯姑娘嫁到好人家的。”

“这孩子啊。”老夫人露出头疼的表情,将沈玉瑶靠过来的小脑袋推到一边去,“这孩子可愁死我了。就她这口无遮拦的,这也就是在自家人面前,咱们不嫌弃她;换做其他人,这话传出去,那指定是要结仇的。”

沈玉瑶嘿嘿笑,“我就是知道屋内的都是咱们自家人,才敢畅所欲言啊。”

桑拧月继续笑,面上的表情温暖许多。老夫人和沈玉瑶虽说都是为了以示亲近才说的这些话,但不得不承认,她来武安侯府是来“投奔”表姐的,可实际上,这府里让她感到温暖的人,却是老夫人和沈玉瑶。

先不说她没有碎嘴的毛病,即便有,沈玉瑶那话明显属于孩子的抱怨之词,她也不会说出去。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院里似乎传来丫鬟们高兴的请安声,之后似有一道低沉的男声开口说道,“姑母既身子不适,且回去休息吧。侄儿刚得了一支百年山参,回头就让人给您送去……”

院子里又响起姑太太的声音,但因为姑太太“气血两亏”,病体缠身,她说话声音小,桑拧月听不到她说什么。

但她现在也无暇关心姑太太说什么,腰后的温度陡然攀升,手腕的位置也变得火热,所有被刻意掩埋的记忆,在这一瞬间猛然变得清晰。

桑拧月坐立难安。

沈玉瑶却惊喜的嘿嘿笑,“姑母铁定悔断肠了。让她走那么快!她要是能在屋内多坐一会儿,这不就堵到大哥了么。”

“你这丫头啊,又胡言乱语。”

“我哪有胡言乱语。哎呀,娘,你就不要替姑母遮掩了,谁还不知道她啊。上次大哥没给姑母面子,姑母下不来台,在院里病了好长时间。这还不是见大哥迟迟不给个台阶下,姑母知道让秀雯表姐嫁给大哥是彻底没戏了,这才不得不死了心。可姑母扭头就又动脑子求您给表姐做个好媒。啧啧,其实姑母更想拜托大哥吧。毕竟大哥每天见到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即便是畏惧于大哥的权势,或是想和咱们家搭上关系,只要大哥说和,就没有不成的亲事。反观您,每天呆在府里,您手上能有什么好人选?”

“臭丫头,快闭上你的嘴吧,就你话多。”

第30章 桑表妹

沈玉瑶不服气,嘀咕了一句,“我说的都是实话,您是被我揭了短,心里不舒坦了吧?嘿嘿嘿。”

老夫人和沈玉瑶母女俩呛呛的好不热闹,桑拧月却愈发坐立难安了。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轻咳一声吸引来两人的注意力,这才开口说,“用过早膳后我急着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倒是忘吃药了。我这就先回去吃药,等回头得空,我再来陪老夫人说话解闷。”

老夫人闻言也顾不得数落沈玉瑶了,她道,“怎么药都忘吃了?这可不成啊。我之前问过吴大夫,吴大夫说你这病得慢慢调理,最起码要吃上两个月的药才成……”

“谁吃上两个月的药?瑶儿么,她怎么了?”话未落音,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已经进了花厅。

来人玉面清俊,身上却有着岁月沉淀出的沉稳雍容。他穿一身黑色劲装,腰束腰封,脚踩云纹朝靴。全身上下,只除了头上的玉冠是白色的,其余通体全黑。这衬得他整个人宽肩窄腰、威仪凛然,为人也愈发肃穆冷冽,宛若看不见边际的无底深渊,让人畏惧之下恨不能退避三舍。

似乎是没料到桑拧月会在花厅中,他凤眸微挑,眸中异色一闪而过。继而又恍若没看到她一般,给老夫人请了安,便在姑太太之前落座的位置坐下来。

桑拧月慌张的站起身,给他行了礼,之后在老夫人的安抚下,重新坐回原位。

——沈玉瑶挨着老夫人坐,母女俩亲热的挤在上首那张榻上。而之前姑太太和王秀雯坐在老夫人左下首,桑拧月来了之后,就在右下首第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他正好坐在她对面……

这让桑拧月愈发觉得时间难熬。

垂首间,她似乎总感觉有视线若有似无从她身上扫过。可等她抬起头来,却见大名鼎鼎的沈侯正在老夫人面前做孝子,那有眼神施舍给她?

肯定是之前那次巧遇后留下的后遗症。

想起那次巧遇,桑拧月腰后和手腕上的热度更甚。她似又嗅到了清雅的松香味,桑拧月赶紧凝神屏息,结果闭气时间长了,整个人差点咳嗽出来。

桑拧月收敛起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她侧耳倾听老夫人和沈廷钧说话,却正巧听见老夫人在给沈廷钧解释,“不是你妹妹,瑶儿健壮的跟小牛犊子似的,你看她面色这么红润,就知道她指定没病没痛。”

沈玉瑶在旁边不依的嚷嚷,“娘,人家好歹也是个侯门贵女,怎么就成小牛犊子了?娘你说我是只小鹿不行么?小牛犊子……怎么就这么不可爱呢。”

她的哀嚎没有引来母亲的怜悯,老夫人继续说,“我说的是拧……是你桑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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