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缠春山+番外(20)

作者:晏灯 阅读记录

许久之后,静谧的水面才掀起一点涟漪,百里息从水中缓缓起身,他的头发紧贴在身上,浑身都冒着寒气,人也终于冷静下来。

*

孟家和乌家的事很快有了定论,参与谋反之人皆判斩首,其余人流放,永不许入京。

和前世的结局差不多。

郁宵的伤已经全好了,平日都是茜霜照应他,只偶尔殷芜需要他出去采买,才会让茜霜带他过来。

这日天色将明,殷芜被外面的雀鸣吵醒,便再也睡不着,她披了件衣服起身,走到外间见平安正缩在窝里熟睡,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

院中的那棵玉兰此时正开得好,她走到树下,见满树玉兰开得正好。

这棵玉兰是娘亲在世时种下的,虽然她已经走了许多年,这棵玉兰却一直陪着殷芜。

茜霜开门,见殷芜俏生生地站在树下,人花交相映,像是山间精魅初化形,她回屋取了披风出来,给殷芜系上,低声道:“圣女身体本就不好,莫害了风寒。”

“今日赏花,你带郁宵一起去吧。”

每年花朝节,京城会办一场赏花宴,京城贵女,平民千金,均可参加,名为赏花,实际上却是神教高官们挑选妻室的活动。

这本没有殷芜什么事,只是每年圣女都要出席,从众多珍奇花草中选一盆最好的,侍弄这花草的女子便被封为当年的花神,于家族声望有所助益,于她自己的婚事也有极大提升。

殷芜梳妆打扮一番,穿了件鹅黄束腰长裙,头上戴着十九瓣莲花冠子,又罩了一件浅色披风,便乘轿辇去了赏花宴。

一路有仪仗开路,经过之处,百姓匍匐叩拜,等到了城外花朝节的茗池苑,仪典司的人早已等候在门口。

她的轿辇一路被引着进了苑内,下了车便见满苑珍惜花卉。

“圣女请随属下来。”一个青年官员躬身引着殷芜进了水榭,让她在主位上坐下。

水榭外面人头攒动,回廊和路边都摆满了参比的花卉,殷芜倒不必一盆一盆的看,而是先由外面观光的人选出前十,再由殷芜从这十盆中选出三甲。

水榭周围都遮盖了纱帘,挡住了外面张望的目光。

殷芜觉得没意思,却还要在这耗上半日的时间,她面上端庄,内心却愁苦,她有三四日没见过百里息了,又不能再贸然去临渊宫,唉。

百里息的心思她实在猜不明白,这几日因为思虑过甚而夜不能寐,此时头还在隐隐作痛。

外面人来人往,他们的视线隔着一层纱幔落在殷芜身上,她只能继续保持端庄,这样挨了小半天,仪典司才终于选出了排名前十的名花贵种来。

其实这里面的门道也简单,前五肯定都是从名门望族或有权势的人家里出,后五则是给了仪典司好处,活动过了的。

十个衣着精致的女子鱼贯而入,她们身边还各带了一个端花的婢女。

年轻的官员递上前十名册,恭敬道:“请圣女选出三甲。”

往年殷芜出席花朝节,也不过是将册子上的前三选为三甲,也并未留意这三甲都是出自谁家。

今年殷芜却看得格外细致,第一名叫百里芷,第二名叫文涟,第三名叫宦莹莹。

百里芷是百里家二房的女儿,文涟是文漪的姐姐,宦莹莹是宦凌的妹妹。

一位是长老家的女眷,两位是神教护法家的女眷。

殷芜又往后看,都不太熟悉。

她抬头看向水榭内的十位女子,为首一人应该就是百里芷,容貌明丽,只是眼里隐约带着厉色,很是心高气傲。

百里芷身后的女子模样和文漪有几分相似,是文涟,年纪虽不大,眼中也是傲色。

文绮身后站着个鹅蛋脸的少女,应该就是宦莹莹,她年纪更小一些,看她们方才进来时的情况,三个人是认识的,只不过关系并不亲近。

殷芜起身,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那些侍弄得极好的花,在宦莹莹面前停下,伸指碰了碰那鹅黄的花瓣,声音悦耳:“我看这株最好。”

第17章 气哭

那盆花的主人是宦莹莹。

百里芷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宦莹莹她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护法的妹妹,她大伯可是神教的长老!

这圣女是吃错了什么药,她定要回去和大伯告状,让大伯给她吃些苦头,让她知道神教是谁说了算!

殷芜硬将宦莹莹从第三改为第一,就是想引起百里芷和宦莹莹的矛盾,若能引发两家的争执就更好。

她也知道此事会得罪百里家,但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依旧是别人的眼中钉了,多招些人恨,也没什么要紧。

选完了前三甲,殷芜又被引着去了一个幽静的小院,院内摆满了各式珍稀花卉,比刚才在外面见到的还要精致些。

“这些花都是珍品,若圣女不弃,便选几盆带回去养着玩吧。”仪典司的年轻官员躬身道。

殷芜本没什么玩花弄草的心思,但见架子上一盆绿梅虬枝横结,很是雅致,便让茜霜收下。

从小院出来,殷芜忽然听见了几声咳嗽,这咳嗽声有些熟悉,她扭头看去,见墙下站着个瘦削的青衣男子,那男子抬头看过来,竟是苏乾安。

苏乾安似乎也有些惊讶,躬身行礼道:“圣女安好。”

殷芜去五华山祭天时,曾两次住在苏家,对苏乾安的印象还算不错,轻笑寒暄:“苏公子来京城了?”

“来京城处理些事情,听说花朝节热闹,便来看看。”苏乾安又咳嗽了几声,整个人病蔫蔫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殷芜便准备离开,苏乾安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扶着墙,像是要把肺咳嗽出来似的。

周围又没有什么人,殷芜只能让婢女扶着他就近找了间屋子,又让人去寻苏家的人过来。

这间屋子像是一间客房,屋内像是才燃过香,味道却并不浓郁。

苏乾安坐在罗汉榻上,依旧咳嗽不止,看来身体是真的不太好。

正是这时,隔壁却忽然传出些异声,有女子的娇|喘,还有男子的闷|哼。

殷芜起先还不知怎么回事,听了一会儿才知道隔壁在偷欢,期间那些淫|声浪语不断传过来,十分下流。

她慌张看向苏乾安,见他眼底也有惊异之色,殷芜知道此地不能再留,正欲出门寻婢女带路,门却“哐当”一声从外面被关严,接着便是落锁的声音。

“别锁门,屋里有人!”殷芜急急喊了一声。

然而外面没有回应,殷芜试着推门,发现已经锁死了,她又喊了两声,依旧没人回应。

隔壁的声音更加大胆,殷芜觉得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她看向苏乾安,见他也似有些无措。

“走水了!走水了!”

“杀人了!杀人了……啊!”

外面忽然又吵嚷起来,透过门缝,殷芜看见外面升腾起了熊熊火光!还看见一个黑衣人正在混乱砍杀!

他杀了几个人,忽转头看向殷芜所在的房间,一步步逼近。

她被苏乾安扯着往旁边躲了躲,转头便看见男子秀气的下颚。

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外面的情况她一无所知,此时心中也是惊惧未定,不知那火会不会烧到这里来,仪典司的人会不会来找她。

还有那些刺客……光天化日在茗池苑刺杀,到底是想杀谁?杀她吗?还是来参加花朝节的什么人?

她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隔壁的声响越发清晰,苏乾安身上的檀香也闻得真切,她身上忽然有些热。

忽然,她发现苏乾安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想起才进屋时闻到的香气,殷芜心忽然凉了大半——这间屋子莫不是才熏过暖情香,被他们误入又误吸了!

苏乾安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掩唇咳嗽起来,随后低声道:“外面有凶徒,我们在此先藏身片刻。”

他咳嗽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殷芜,异样的酥麻感立刻袭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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