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鸢歌+番外(62)

作者:南析言 阅读记录

老妇人还没意识到她已经伤到了人,愤恨之中还想再打两棍子,却被桑梓跪在面前拦住了她。

“翠芳姨,你住手!人不是他杀的,是他手下擅作主张,现在已经移交给知府衙门公审了。虽然他也有错,但是罪不至死。你放过他吧!”

翠芳姨被她这么一跪,倏而也清醒了些许,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以及已经趴在地上不再动弹的陆十松,瞬间有些慌神,木棍也滑落在地上。

她一屁股倒下,往后退缩几步,愣怔片刻后张嘴便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喂,我这苦命的老头子,你怎么就比我先走了……”

这时,听到声音不对的傅珹歌这才调转马头过来,看到桑梓满脸是泪,怀里抱着陆十松,一身锦衣染尽鲜血。

“十松!”

“陆公子!”

几人惊呼着上前,傅珹歌连忙探了探他的脉搏和呼吸,赶忙让桑梓将他扶道他背上。

几人没有管坐在地上痛哭的夫人,赶忙坐上马车,马不停蹄地赶去找大夫。

车里,桑梓用自己的手绢捂住陆十松额头的鲜血,一言不发,泪如泉涌。

阿鸢不停在她背后轻拍着安慰她:“会没事的,不要担心。”

桑梓边哭边道:“阿芊,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太斤斤计较了,明明这件事可以交给县衙解决,我非要赌什么气?”

阿鸢摇摇头,“你没有错!只是,这或许也是陆公子想要处理这个问题,解决你们误会的一种方式,他拿出了他的诚意,接下来,要不要谅解他,就看你了。”

“我?”桑梓垂眸沉思少顷,抬头道:“若他能平安无事,到时候还是去取得翠芳姨的原谅吧。”

说罢,眼看阿鸢睖睁着她,又赶紧补充道:“我陪他去!”

傅珹歌赶着马车飞也似地赶往医馆,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老妇人这一棍子敲在他头上,若不及时医治,指不定真的回天乏术。

好不容易到达,连马车都来不及停,他便又一次将陆十松背在背上,快步走进医馆里。

大夫正在给排队的病号把脉,见有人背着正在滴血的病人冲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病号走上前,简单看了两眼后,赶忙对他们道:“快,放到病床上!”

傅珹歌照做,而大夫也将三位姑娘拦在了病房门外,紧张兮兮地关上了房门。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桑梓在外面焦急地踱来踱去,紧咬着嘴唇,不停看向屋内。

桑槿和阿鸢则同样心事重重地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互相紧握着手,内心不停祈祷。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房门总算是被打开,大夫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上的血迹,一边低着头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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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梓:我也不想原谅他啊,可他太爷们儿了!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尽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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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前脚刚一踏出门口,后脚桑梓便堵了上去。

“大夫,他怎么样了?”

明知桑梓已经急火攻心,那大夫却玩味迭起,一边低头擦手,一边不住摇着头。这动作着实把桑梓吓得面目苍白,重心不稳差点跌倒。

阿鸢和桑槿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刚要强忍悲痛安慰,却听傅珹歌从屋里走出,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追问大夫道:“大夫,您刚刚说这外服药几天换一次来着?”

看他淡然的神色,看他舒缓的表情,听他询问的问题,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换药?!有必要换药的话,不就是没事了?

大夫擦完了手,这才抬头看向傅珹歌,答曰:“哦,前几日每日一换,五日后可以隔天换一次。但内服药每日三次不能断,直到痊愈。”

桑梓越听越气愤,额头的刘海随着吐出的气飘飘荡荡,最后终于忍不住,想要上前给这个大夫来上一脚。若不是阿鸢和桑槿赶忙拉住她,那大夫这一脚必被踢中无疑。

“你这个坏老头,吓死我你好偷着乐是不是?”

阿鸢便将她往后拉,劝道:“冷静!!冷静!人没事才是万幸!”

桑梓也听劝,当即便停下双脚,还很淑女地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口是心非道:“没事,我不过就是跟他开个玩笑。”

说罢,她冲阿鸢一笑,扭着腰肢绕过双目惊恐心有余悸正跳到傅珹歌身上躲避的大夫,走进了病房。

好长时间后,傅珹歌才回头看着大夫,两人尴尬对视一眼,大夫这才轻咳两声,从他身上滑下来冲着屋内大喊一声:“女子,粗鲁也!”

一只鞋子从屋内飞出,大夫又一次惊慌失措,连奔带跑地溜了个干净。

几日后,陆十松的伤势算是稳定了下来。

桑坪村的土屋没有多余的房间,加之桑梓本人对他心存的愧疚,他便荣幸地被桑梓留在了府里养伤。

这些天,为了安抚老檀的家人,桑梓没有少跑动。织锦坊事情忙完,她便每日带着昂贵的礼物,带着银钱来到老檀郊外的屋子。

起初老檀的家人并不买账,接连几天桑梓连柴扉门都没有进得了。

桑梓也没有放弃,堵在门外、桑田间,甚至躲在老檀家的茅厕外,就是为了能给他的家人说上话,直到老檀的老伴儿迫无无奈终于松了口。

翠芳姨要求自己的儿女去织锦坊做工,孙女上学堂的学费也要桑梓来出,这些条件桑梓一一答应下来,除此之外,还单独给了她们家很丰厚的一笔抚恤金。

县衙那边,桑元征也在桑子渊的指令下,很快结了案,老檀也总算是可以入土为安。

丧葬那天,陆十松拄着拐杖,头顶包着白纱布,一身粗布麻衣,在桑梓的搀扶下来到了老檀家。有了桑梓前些天的周转应付,老檀家人也对陆十松便也没有了那么大的敌意,允许他跪在老檀坟前忏悔。

事情总算是得以平息。

对于陆十松的伤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没有大碍”一类的话,大夫说过很多次了。但陆十松本人就是躺在床上不见好,打死不愿意起来走动。

一直拖到第十天,桑梓才总算明白这个无赖打的算盘,连人带包裹将他扔出了桑府。

陆十松兀自在门前静坐了一天,门缝都没有开过,他也只能失落地拿着包裹去桑坪村找傅珹歌。

柴扉门口,阿黄乖乖地趴在地上,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屋外,发现没有动静又低垂着耳朵趴下入睡。

院子里,四面八方都摆满了不同样式的兵器,傅珹歌正坐在院中的木桌旁,耐心地喝水等待。

时间回溯到归来的第二天傍晚,当阿鸢和桑槿从织锦坊归来,刚跳下马车便觉得有些许异样。开了柴扉走进门时,才被满院子摆满的兵器震惊住了。

阿鸢呆呆地看着,前进的步子变得尤其缓慢。桑槿却截然不同,满脸惊奇冲上前,挨个将兵器拿起来把玩了一遍,一边惊叹着一边问:“珹哥,你这是打算开个兵器铺?”

“兵器铺?”傅珹歌唇角一勾,低声嘀咕着:“这倒是个好主意。”

“怎么,难道你之前不是这么想的?”

傅珹歌笑了笑:“不是!这些兵器都是我从镇上铁匠铺那边定制来的,是为阿芊准备的。”

桑槿闻言,回头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阿鸢。

傅珹歌缓缓走到阿鸢面前,柔声道:“阿芊,之前没有答应你教你武艺,是担心你吃苦,害怕你受伤。但自从这次桑州行之后,我改变主意了。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在你身边,我希望你可以保护好自己。”

阿鸢眸中倏而星光跳跃着,她转身仰起头,努力将眼泪控了回去。这才又转过身来强颜欢笑着说:“阿珹,谢谢你!”

傅珹歌极力抑制内心某种冲动,强装冷静道:“我们之间,不必谈谢字。只要你开心,一切都值得!”

傅珹歌的决定,让阿鸢一时间有些惭愧。前些日子,为了达到向他学武艺的目的,她还接受了桑槿的建议,足足冷淡了他好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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