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鸢歌+番外(72)

作者:南析言 阅读记录

“也罢!我相信你,也相信阿珹,虽然你们不愿意告诉我,但我觉得你们做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坏事。自己把握分寸就好!”

见阿鸢终于没有刨根问底,桑槿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否则,就凭她这样快言快语的性子,还不得穿帮露馅?

直到阿鸢已经起身出了屋子,桑槿才长舒了一口气,赶忙起身更衣梳洗。

等她来到小屋院墙外的一个角落之时,傅珹歌早已经蹲在此处等得有些着急了。见她小碎步从院子里出来,赶忙小声凑上前问:“怎么今日姗姗来迟呢?”

桑槿撇了撇嘴:“别提了,差点被阿芊给发现了!”

“什么?”傅珹歌惊讶地看了眼院子方向,确定没有阿鸢的身影,才赶忙将桑槿拉到更远处的一个暗角:“你没招吧?”

“当然没有!你放心,虽然我话痨,但是在守口如瓶这件事上,我还是有我的操守。不然你看,咱们邻里乡亲那么些个八卦精,还从来没有在我这里挖出一点秘密的。”

傅珹歌笑着点点头:“这倒是!”

“行,时候也不早了,今日还要赶着去织锦坊学账簿呢,咱们抓紧时间吧!”

桑槿撩了撩衣袖,便先一步调头往黑漆漆的晨色中走。傅珹歌紧跟在她身后,对桑槿今日大恩铭感五内。

“桑槿,大恩不言谢!”

桑槿闻言回头笑笑:“当然不能言谢,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到时候要说到做到!”

“一定一定!”

入夏后,微薄的晨曦总是比之前要来临的更早,昏昏暗暗的薄雾当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逐渐隐没。

阿鸢在柴扉门口立定,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怔怔半晌,并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她拂了拂衣袖,轻轻摇头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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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削风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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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秘密之事进展地悄无声息,几日眼见着过去了,可是阿鸢却依旧并不知道她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眼见桑梓忙着北上,该准备的事宜也都差不多完成。阿鸢白日里一直忙着接手织锦坊,夜里忙着开始练习一些基础的剑法。

虽然她也曾多次忍不住想拉着傅珹歌问个清楚明白,可他教习时满脸严肃认真,心无旁骛,让阿鸢在一旁看着又不觉发愣,自然也就不忍心去打断。

临行前夕,桑梓特意备了很多好酒好肉,让陆十松拎到桑槿家的小院里,作为几人分别前的践行宴。

其实对于桑梓来说,像这样外出的时日并不少见,过去的十多年里,哪怕她还是豆蔻年华,也不少次跟随着祖父南来北往,游走在西蜀各地,看他跟商人之间周旋。

但,这次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仔细一想,又说不上来。

只觉得每日清晨一睁眼,一股空落的感觉便侵袭而来,仿是偌大的心房正在一点点流失什么似地。短短几日,她便已经逐渐变得有些憔悴消沉。

陆十松见她情绪一日低过一日,心疼劲一上来,也曾劝她,“要么咱们放弃吧,亦或找别人去走这一趟,也好过整日忧愁烦闷。”

桑梓哪里肯。

不说这织锦坊还是自家产业中最大的一环,祖父异常看重。何况,这才是自己刚刚接手织锦坊的第一个年头,有点困难就退缩,以后又怎能在诸位织娘和掌柜跟前立威?

再者说,自己也曾是来四届织锦花魁,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陆十松劝之不了,也只好作罢。

织锦坊的事,该交代的,日间桑梓在织锦坊已经全部交代给了阿鸢。因而晚饭席间,大伙儿说的更多的,便是即将离别的依依不舍和酸楚。

陈酿桑葚酒甘甜畅爽,酒香味随着清风飘到院子各处,让院子边沿的粉色蔷薇都不觉有些微醺。

几人敞开了喝酒一直聊到深夜,这才逐渐散去。

马车里,桑梓脸红扑扑地,只感觉一阵潮热。她娇依在陆十松怀中,软哒哒地享受他身上的一份暖软。

陆十松右手揽了她的柔肩,左手却握着一把剑看了半晌。

桑梓酒后本来话不太多,但是见他如此愣神地盯着这剑已经过了好长时间,终究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疑惑。

“一把剑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撇下新婚妻子看这么久?”

陆十松回头看了眼桑梓,目光又回到剑上。

这把剑名叫“削风”,是刚刚在土屋小院喝的半醉之时,傅珹歌悄悄将他拉到房间里硬塞给他的。

别人看起来或许这只是一把普通的佩剑,最多也不过就是剑锋比较锋利一些,但陆十松是自小在傅珹歌身边长大,自然是知道这剑的与众不同。

于是,他当时便将剑强势推回傅珹歌手里,语气一沉道:“这剑我不能收!”

傅珹歌却目光一凛,容不得他拒绝。

陆十松紧蹙眉头,“可是,这把剑是傅老爷子当年受北韩先皇所赠,在北韩被视作尚方宝剑。您怎能如此轻易相赠与我?”

傅珹歌笑道:“若非如此,我还不给你了呢!你们此去北韩,前途未可知。若是在北韩遇到麻烦,这把剑或许还能救你们一时之急。给我,也不过是放在哪里吃灰,没什么实际意义。”

陆十松闻言,低头细细琢磨了一眼这剑,忽而有些许泪花在眼眶中打转。某些让他想起就觉得愤然痛恨的过往,又一次闪现在脑海里。

*

傅珹歌、萧凛、陆十松,曾经是南齐战争史上的一代传奇三客。可是,除了萧凛外,傅珹歌和陆十松,皆是来自于北韩。

傅老爷子,也就是傅珹歌的爷爷,曾是北韩功勋卓绝的战将,封王拜侯,本是指日可待。

却也正是因为功高盖主,处处被人忌惮,猜忌。傅老爷子难以忍气吞声,解甲归田,本想带着子孙隐世独居,就此平淡一生。

不料时隔不到半年,傅老爷子竟然突发疾病身亡。

自那之后,傅家举家搬迁离开北韩。

可是,前途缈缈,如坠云烟。究竟应该何去何从,那时候傅父其实并不是特别确定。

他骑在马背上,回头看了眼车中正熟睡在母亲怀里的傅珹歌,并不想他步入自己和父亲的后尘,便想着尽可能远离是非纷争,最好到一个陌生的地域,一个荒僻些的地方安顿下来。

可是事与愿违,在他即将抵达西蜀边境之时,却被已经提前等在那里的南齐少帝萧北南截了胡。

那时正好有一伙山匪拦道,虽然傅颍权凭借自己的功夫足足能够应付这些山匪,但却不料马车上的夫人和儿子不慎被劫持沦为人质。

此时,恰好一波箭雨倾袭而下,纷纷落到山匪心口,几十号山匪当即死伤惨重,落荒而逃。

而救人的人,正是萧北南。

彼时的萧北南年纪尚轻,比傅珹歌仅仅大了几岁。但是从他面对傅父时那种运筹帷幄的从容不迫,咄咄逼人的狠辣目光中,你丝毫不会看出,这仅仅只是一个刚刚结束了质子生活回到南齐,不到半年便夺权成功,逼宫成为皇帝的人。

也难怪传言他有个绰号“魔皇”!仿若他天生就是为了成魔。

萧北南眼见已经抵达西蜀边境的傅颍权一家,凌冽的北风中只冷冷地对他说了一句话:“傅将军,除了跟我回南齐,您还有别的选择么?”

傅颍权看着一旁焦虑恐慌地望着他的母子俩,心中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答应。

在南齐这些年,傅颍权借口身体抱恙,数度拒绝萧北南给他的任命,就是为了避开和北韩的正面冲突。

但,萧北南又岂会在自己的朝堂之中,放置一枚闲置的棋子?

傅颍权他不好掌控,但彼时尚且年幼,心性纯真的傅珹歌,就成了萧北南拿捏的好对象。

那年傅珹歌十岁,萧北南十五。他利用傅珹歌在南齐这个陌生国度的惆怅迷茫,利用他年幼的单纯,利用他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跟他称兄道弟,甚至于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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