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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良苦用心

“梅……！”陈一正要冲上前去拉着梅多多躲避，自己却先被林琛拉住。

林琛手上用了些力气，漠然开口道：“不要去。”

“为什么啊？！难道要我见死不救？！”陈一不明白林琛意图。

“你看着就好。”

事出反常，林琛从不是这样枉顾他人性命之人，现在这么做定然有他自己的道理。陈一不再挣脱，老实站在林琛身边看着梅多多那边的战局。

本以为会被击中的梅多多几个后跳躲开攻势，巨蛇也是没见过能这样灵巧躲过自己攻势的人，气愤发狂，摇头甩尾掀起狂风，卷起沙石攻向梅多多。

“没想到他还挺抗打啊？”本来还再担心的陈一，看着如此灵活应对的梅多多，便也放下心，和林琛站得更远一些观战。

“事情发展到现在，总觉得有些奇怪。”墨啸也不再戒备，蹲在两人身边看热闹。

从龙女逃跑，到谢漕来寻求帮忙再到只剩下梅多多和几人一起寻找龙女，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陈一心里想不通的事情，总是习惯性看林琛，他一定有答案。

林琛忽然笑了一声，看得陈一更加云里雾里。林琛这笑意究竟是什么意思，虽说局势不紧张，倒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发笑的地方吧。

“师父，您笑什么？”

“我笑，天下的师父到底都是一个样子的。”

“啊？”陈一不明白这怎么还牵扯到了师父的样子。

“为师者，哪个不爱徒弟的。”林琛感叹起来，看着陈一的眼神温柔得能化出春水。

“为徒者，也都爱师父啊。”陈一也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你们两个，一个爱徒弟，一个爱师父，情情爱爱的，干脆成亲好不好啊？”墨啸听着他们在自己身边爱来爱去的，有些想念那独自在族群中等着自己的媳妇儿。即使知道林琛和陈一所谓的“师徒爱”并不是说“爱恋”，他就是要这样揶揄他们两个人，好让自己心里痛快些。

“我不是……”

“好啊！”

林琛正要辩驳的话被陈一认同的话打断。他错愕地看着陈一有些分不清这句是不是玩笑。

墨啸倒是没有过多的反应：“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说起来，你攒够聘礼没有啊？想娶你师父可得不少钱呢。”

“胡说，我师父才不是贪财之人。”陈一用胳膊碰碰林琛：“是吧，师父？”

林琛眉尾动了一下，看着也不知道该从何处辩解才好，若是说“是”，就好像自己已经答应要和陈一成亲了一样。若是说“不是”，又好像是因为陈一没有钱，所以才拒绝和他成亲。思付片刻后，他选择慢慢举起手。

陈一将脸凑近些，想看林琛到底会比划个什么数字，要是不够他日后再攒攒。

“啪——”

陈一的后脑上结结实实挨了林琛一巴掌。

“大逆不道，你是想欺师灭祖？居然拿师父打牙祭。”林琛将手揣回袖子里，继续看梅多多的战斗。

“反正你也没喜欢的姑娘，老了也是和我相依为命，和我成亲还不是一样。”陈一不满地念叨，他是非常认真的考虑过这件事情的。他对林琛的感情总要比寻常的兄弟更亲近，比寻常的师徒依赖更热烈。以前倒也没想过为什么，可化霜池那次，他在幻境中对林琛做了不耻的事情，逼迫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经过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之后，他悟了，那就是他喜欢林琛。不是兄弟手足的喜欢，也不是师徒的舐犊情深，他就是喜欢林琛。这喜欢，也许是从林琛在集市上看到他的那一眼怜悯同情开始就深埋了种子。

其实发现自己感情后，陈一开始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同性双修已经算有违纲常，但在修者中，也不是没有过。师徒结亲，也是有违天伦，可在修者中，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同性师徒结亲双修，在修者中还没听说过，那总要有第一个，自己和林琛为什么不能是第一个呢？想通了，也就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再后来，他想找个机会好好和林琛聊聊这事，听听林琛的意思，必经成亲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选在哪天也得两人一起决定。正赶上试武大会开始了，陆晓川设计自己起事，到现在也没有个空闲的时候。

陈一苦恼的叹气，毕竟现在他们都被从玄冥派赶出来了，林琛肯定也没心思和自己成亲了。还是得先从回玄冥派再从长计议。

林琛在他旁边听到叹气，以为是在为自己打他那一下不满，于是又给了他一巴掌：“看来完全没有在反省。”

陈一抱住脑袋连连认错：“反省了、反省了，眼前的事最重要，其他的不想了。”

林琛见他还算诚心，饶过他不再计较。

那边梅多多正努力奋战，在他们插科打诨的功夫，已经斩下蛇首，将龙女抱在了怀中哄逗。

“厉害！”陈一不由得拍手喝彩，虽然他并没有完全认真的好好看清梅多多是如何斗胜巨蛇的，但并不妨碍他觉得一个无术法者单杀巨蛇这事很厉害。

梅多多将在他怀中咯咯笑的小女孩儿给林彻看：“林掌门，龙女找到了。”

“虽然我很想夸赞你，但是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林琛看看小女孩，确认没有不妥之处后转身看向密林深处，“我说的没错吧，谢掌门。”

“师父？”梅多多顺着林琛的视线看过去，看见谢漕的身影从茂密的林叶中探出来。

陈一先是震惊，随后想起刚才林琛所说的“师父都是一样的”，立刻明白过来，什么龙女丢失，都是谢漕为了锻炼梅多多准备的。叫自己和林琛过来，是替他履行保护职责的。

“嘿嘿，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干的真漂亮！”谢漕憨厚的笑起来，拍拍梅多多肩膀。

“师父，过分了。”梅多多将龙女塞进谢漕怀中，满色不善的看着他。

“哎哎哎，别生气嘛。这不是为了多锻炼锻炼你。我在，你肯定就不好好发挥实力。”

谢漕虽然解释了自己的苦心，可见梅多多依然一副气恼的样子，也慌了起来，赶忙道歉。

陈一摇着头，贴在林琛耳边小声：“师父啊，我怎么觉得梅多多比谢掌门要可靠多了。”

“知道我的好了？知道你有多轻松了？别人家的徒弟在替师父分忧，我家的徒弟只会给我添乱。”林琛佯装不满地掐了下陈一的脸颊，一脸认命的又揉揉自己掐过的地方，“以后必须好好孝敬我。”说罢带着陈一原路返回。

墨啸看看林琛和陈一，又看看谢漕和梅多多，肚子里全是怨气。这一遭，两对儿师徒似乎感情都更好了，龙女也被安全找到了，怎么受伤的又是只有自己？！

安置好龙女，几人回到了惊龙派内，林琛他们本想就此告辞回去，被谢漕盛情挽留，一定要用了晚饭才能走。说是为了表达感谢，明显还是因为搞不定自己惹毛了的小徒弟梅多多。

“你真生气啊”陈一看着急得坐立不安的谢漕，和梅多多小声咬耳朵。

“不生气。”梅多多摇头，发现谢漕看过来，立刻就瞪起眼睛。

谢漕被他瞪了，只好心虚赔笑，又去和林琛说话了，可眼神依旧时不时飘过去。

“你不生气，那你这是干嘛呢？”陈一搞不懂梅多多想要做什么，这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虽然也会有一点生气，只要林琛向自己讲明白缘由，他也会立刻原谅的。

“逗逗我师父。”梅多多发现谢漕又看过来，哼一声背过身去不理会。

“这是什么爱好？”

“你可别学，你信不信林琛当场就给你逐出祭林，让你别再回来。”墨啸甩甩头，仰头吞下一个鸡翅，这是惊龙派给他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