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番外(204)

作者:鹿燃 阅读记录

这是每次何呈奕出门时,秦葶都会说的一番话。

她以为她的阿剩脑子笨记不住事儿。

何呈奕憨憨的应声,目光却盯在她的发顶,显露浅浅笑意。

“好了,快去吧,省得一会儿迟了,到了晚上,我去村口迎你,咱们两个一起回来。”

秦葶抬眼之前,他早就先将目光收敛好,生怕她瞧看出破绽来。

目送他出了门去,秦葶扭过身回了屋里,忙起自己的事。

今日她要上山弄些竹条来编筐。

何呈奕出了门去,此刻乡间遍地是开着的野花,鞋踏青草香,缓步行至铁匠铺。

入了暗室,冷长清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殿下。”冷长清行礼问安。

一入了这暗室,何呈奕周身便似换了个人,将身上的布包摘下,随手放置桌案边上。

眼见着今日冷长清神情不对,似有急事要讲,何呈奕端坐于椅上,便开口问道:“有事?”

“回殿下,”冷长清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才道,“臣放在宫中的耳目所讲,何成灼身患重疾之事千真万确,怕是不久于人世,此时我们出兵,岂不是最好的时机?”

这原本对何呈奕来讲,当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等了十二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可当真到了这天,便有些犹豫了。

他舍不下一个人。

“殿下......”见他久不应声,冷长清直起腰身来,低醒道。

此间何呈奕似才回过神儿来,“你方才说什么?”

“臣说,借此机出兵,是好时机。”他重复道。

“的确是好时机,”何呈奕指尖儿轻敲于桌案之上,“但是我还有事未解决。”

冷长清自然不明他在这村落里还有何事未解决,目珠微动,脑子轻转几圈儿才又猜测,“殿下所指,是这村子里的人吧,殿下放心,这村子里的人,待您走后,臣会一一将他们处理干净,包括何成灼塞给您的那个女子。”

“别动她。”冷长清话还未讲说完,何呈奕马上打断,“将她护好,有一日我要带她回京。”

“带她回京?”这听起来过于荒谬,使得眼前人十分不解,“那样一个女子,又是何成灼送过来的,您为何要带她回京。”

“她是何成灼送来的没错,可她不是何成灼的人。”

他笃定道。

与秦葶相处两年,她是什么样的人,何呈奕一清二楚,绝非是何成灼派来的眼线。

一个人,就算是再会演戏,也不可能两年一点破绽都不露。

除了他自己,他并不觉得还会有旁人有这能耐。

“可是殿下......”

“不是可是,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多言。”他一向如此,决定了的事,旁人再无能撼动。

.......

夕阳浮在云光里,何呈奕见时辰差不多,在暗室里将手上的书页放下,而后站起身来,还不忘将桌上的布包拿起挎在身前,一如来时那般。

见他这副样子,冷长清只是心疼,“殿下......”

想说的话有很多,可话到牙前又生生咽了下。

似知道他要讲些什么,且轻拍了他的肩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一十二年,该结束了。

他目光似穿透冷壁寒墙,看到了那抹俏丽的身影,正站铁匠铺后的那颗大树下等他。

眼底的柔光乍现。

自铁匠铺出来,何呈奕又变回了平日的阿剩,绕出铁匠铺,果真一如他所想,秦葶一身素色衣裙,手里拿着根竹条晃着把玩,远远一瞧他出来,将手举到头顶,兴奋的朝他挥舞着。

那欢脱的身形,好似眼前不远处的不是阿剩,而是金银珠宝。

隔得虽远,何呈奕仍可看到秦葶眼中的光彩,是为他一人而生。

这世上,若还有一人不计一切的对他好,一心一意等着他,那便是秦葶。

快步跑过去,一路奔到树下她的身边。

秦葶自然地牵起他的手,第一句话便是,“今日的活儿多吗,累吗?”

何呈奕摇摇头,“不累。”

“饿了吧,”她一顿,“今日我给你做好吃的。”

不知她哪有本事做出好吃的,她所谓的好吃的,无非也是各式各样的饼子。

但在何呈奕眼中,只要是她做的 ,那便是好的。

两个人一双影,夕阳似毯铺在二人身后,何呈奕大步走着,能听到身旁人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

行至阡陌,二人一前一后行走,一片一片的黄花入眼,秦葶忍不住摘下其中一朵,在何呈奕毫无防备之际她顿下步子,猛的回过头来。

两个人险些撞在一起。

秦葶笑眼弯弯,将手里的黄花在他眼前晃晃,“阿剩,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问。

他只瞧一眼,便道:“葶苈。”

“你竟然认得?”秦葶吃惊不已。

“何止认得。”他将那簇小黄花放在自己掌心。

这一瞬间的神情不似往日那般憨傻,在秦葶看来,就是另外一个人。

她有些恍惚,反而变得呆愣愣地道:“阿剩......”

“怎么了?”他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更是一片清明。

“你怎么了?”不容分说,这样认真平静的阿剩真的要迷死个人。

一双深目要将她溺死。

身板挺的笔直。

夕阳的光照打在他的脸上,素日里苍白的脸色也跟着添了几抹润意。

有风在秦葶耳畔吹过,两个人似一幅画,静立许久。

直到何呈奕抬手,将那黄花插到她的发间,鲜亮的颜色与她很配,“回家。”

“你......”秦葶忽然笑起来,“你装的还挺像!”

秦葶脑子简单,从前也会在他耳边念叨着他若是个常人多好。

眼下他扮起来,还真似那么回事儿。

原本想说的话就在嘴边,可一瞧她笑起,何呈奕便止住了。

秦葶扭过身去,脚步轻快行于羊肠小路。

......

夜来时,秦葶依旧不舍得点灯,且借着窗前的月光一遍一遍数着罐子里的铜钱儿,今日阿剩去铁匠铺子里做工,又得了两个,仅这两个,就让秦葶欢喜了一晚上。

罐子收好,秦葶双手一拍,“上了秋给你做身衣裳,再做双新鞋。”

她算着往后。关于阿剩的往后。

何呈奕虽躺下了,却一直没有睡着,只瞧着炕前窗下的那抹轮廓,“你怎的总想着给我买东西,却从不想着给你自己买?”

“我身上的还能对付两年,等到穿不得了再买也来得及。”

她随口道。

暗夜里又朝阿剩所躺的地方挪了挪,“我怎么觉着你今日说话这么奇怪。”

明明像个正常人。

正因为像正常人所以才觉得奇怪。

“怎么了?”他反问。

“你该不会是脑子好用了吧。”她自己打趣说道。

不过她脑子浅,想不了太复杂,从前只听过正常人变傻,倒从未见过傻子能变正常。

未等何呈奕回话,且听她又自言自语道:“你长得这样好看,若真的不傻了,不晓得有多少姑娘要来找你呢,到时候你眼里哪里还能瞧得见我。”

语气中皆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她从来都是这般。

明明长像人品皆是一流,却美而不自知。

妄自菲薄。

这些何呈奕自是听不得,于是便道:“你怎知我看不到你?”

“不是,”秦葶几乎信不得自己的耳朵,她将隔在二人之间的小炕桌挪开,又朝前探了身子,“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些话都是你从哪里学来的?”

话音落,只见何呈奕猛然坐起身来,顺势捏着她的肩朝后放去。

眼前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躺倒下去,眼前本就是一片黑,这回更黑了。

是他的身影遮了月光。

“你做什么?”他的阿剩从来没有这样过,即便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两年也不曾这样过。

见他不答,秦葶瞪圆了眼,“阿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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