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后死对头他后悔莫及(32)
“原是如此,”男子恍然,见秦黛黛笑容甜美,也不觉笑了下,“那二位可赶巧了,半月后便是神玄宫纳新之时,以这位小道友的修为,定能一举夺魁。”
秦黛黛惊喜:“多谢道友告知……”
“阿姊,”岑望蹙眉走上前,“不是要忙着赶路吗,我们走吧。”
秦黛黛沉吟片刻:“阿望,我们既与这二位道友同去神玄宫,不若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少年的脸色微沉,但看见秦黛黛对自己使着眼色,心知她想探听些神玄宫的事,半晌才应:“嗯。”
秦黛黛松了口气,转头又问起徐青山神玄宫之事。
一旁的少女已不再惊惧,此刻才察觉到,救自己的少年竟生得如此精致好看,就像……就像是春日里枝头盛放的最好看的花,或是山巅上冬日阳光下照耀的雪,只怕比那传闻中惊艳三界的玉麟少君还要夺目。
她不觉走上前,还未开口,脸颊与耳垂便红了:“我叫婉晴,你呢?”
小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与那个叫徐青山的男子笑谈的女子,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少女并不气馁:“听你阿姊说,你叫阿望?”
岑望拧紧了眉头,这徐青山比之文清砚的样貌还要平庸,修为和天资更是平平,他不懂阿姊怎么就和他聊得这般开心。
少女困惑地看了眼前方二人,又看向少年:“我也可以唤你阿望吗?”
少年终于回应,嗓音冷漠:“不行。”
少女一怔,被冷声回绝的羞窘刹那间惹得整张脸越发通红,耳垂似要滴下血珠来,眼圈却忍不住泛红。
秦黛黛察觉到动静,转头看了过来,看见岑望身旁容色秀美的少女羞红的脸颊时一怔。
是她忘了,少年正是最鲜艳可人的年岁,又生了这样一幅好颜色,自是讨少女子喜爱的。
譬如,当初的她。
思及此,秦黛黛忍不住蹙眉,一转眸,望进岑望看过来的瞳仁中。
秦黛黛顿了顿,扬起一抹调侃的笑。
岑望见状,眉头拧得更紧,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烦闷。
他快步走上前:“阿姊和他可是说完了?”便是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愿说。
秦黛黛颔首,看了眼一旁正被徐青山安慰的少女,低声问:“你同徐姑娘说什么了?”
少年的声音无谓且漠然,直白道:“她问可否唤我阿望,我说‘不行’。”
秦黛黛:“……”
岑望从芥子袋将她之前未吃完的梨花酥拿出来:“阿姊。”
方才秦黛黛便没吃几口,眼下还真的有些饿了,接过梨花酥便要吃,随后又想到什么,看向一旁那名叫徐婉晴的少女,温声问:“你可要吃?”
少年的眉眼微垂,扫了眼不远处的兄妹二人,目光隐有不耐。
徐婉晴的眼圈更红了,轻轻摇头:“谢谢秦姐姐,我还不饿。”
秦黛黛并未强求,自己吃了两块梨花酥,养足了精神便与其余人一同御剑朝望霞城的方向飞去。
约莫飞了一个时辰,一行四人落在城门外。
天色渐暗,望霞城内却分外繁华,远处火龙流窜,灯火点点如星,有散修沿街表演幻术赚个赏钱,也有凡人卖些衣裳首饰。
徐青山和徐婉晴兄妹二人被妖兽追赶,身上的衣裳又脏又破,便打算先去置办一身行头。
四人本该就此分道扬镳,只是徐婉晴到底是少女,徐青山带她去买贴身衣物恐有不妥,便央秦黛黛带徐婉晴去买衣裳。
秦黛黛想到一路上经徐青山之口打听了神玄宫不少事,欣然应许:“好啊,”说完她看向岑望,“阿望,等陪徐姑娘买完衣裳,我们再回客栈可好?”
少年蹙了蹙眉,许久才安静点头。
秦黛黛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同徐婉晴一齐去了一家成衣铺子。
比起六合镇,望霞城的铺子可以说流光溢彩,不只有人界的绫罗绸缎,更有修界那映着霞彩与虹光的霓裳,幽幽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秦黛黛如何说也是太墟宗大小姐,自幼的穿戴自是好的,给徐婉晴从内到外挑了一整套衣裳后,自己也选了件并不显眼的烟色广袖罗裙。
未曾想刚在内室换好衣裳,便听见隔壁房中传来几人的交谈。
“玉麟少君已闭关近三个月了,也不知此番神玄宫纳新,玉麟少君会否现身。”
“别想了,往年玉麟少君便是现身,寻常人也只能遥遥一望……”
“不过话说回来,幽月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也会前来,听闻要待上一段时日呢。”
“幽月宗的闻人公子?我怎么听说,太墟宗有意与幽月宗联姻,便是同这位闻人公子。”
“太墟宗?那位被玉麟少君退亲的秦大小姐?”
“可不是……”
“怎的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闻人公子也愿意?”
“这不躲到咱望霞城来了……”
秦黛黛安静地听着,长睫逐渐垂下。
原来,秦胥所说的,关于她的姻亲的心仪人选,那位“修界大宗宗主的首席亲传弟子”,是幽月宗的闻人敛。
这个,她不过只在宗门大会上远远见过一面的人。
直到那几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秦黛黛方才推门而出。
“秦姐姐!”徐婉晴已换好衣裳跑到她跟前,十一二岁的少女穿着桃红的衣裳,恰若春日盛放的桃花,俏生生的,招人怜爱,“秦姐姐,好看吗?”少女边问着,目光边止不住地朝外看。
“好看。”秦黛黛笑着点点头。
与此同时,铺子外。
徐青山眼睁睁看着原本被秦道友摸了摸脑袋、眉眼变得温顺的少年,在秦道友走进铺子后,便立即冷淡下来,一言不发。
又想到这一路上,少年安静御剑跟在秦道友身后的场景,不由对这对姊弟的关系产生了好奇。
少年不过十岁出头,和婉晴差不多大,生得精致漂亮,看起来更是尊贵骄矜,却对大他六七岁的秦道友格外依赖,如何看都很是奇怪。
一路上徐青山便没有机会和岑望说几句话,如今气氛正窘迫,他刚要开口打破寂静,却见眼前的少年陡然发现了什么,越过他朝街对面的首饰铺子走去。
徐青山想到秦道友帮他照顾妹妹,他总该帮对方照顾弟弟,忙跟上前去。
岑望未曾理会身后跟上来的人,只缓步走进铺子,径自走向博古架上的一枚香包。
香包是青玉色的,下方还绣着几片精致的云彩。
像极了在六合镇上,阿姊带他去集市时,她驻足看得出神的那枚。
“小道友要买香包?”徐青山疑惑地问。
少年未曾应声,只给了掌柜的银钱后,将香包拿起来,收好。
“道友……要买给谁?”徐青山问得迟疑,不等他答,便又道,“可是买给秦道友?”
岑望原本不想理会,下瞬想到了什么,睨了他一眼,点点头。
徐青山的眼神变得复杂了些:“小道友可知,香包这种物件,是送给何人的?”
岑望蹙眉,似是不解。
徐青山解释:“香包大多是男子与女子的定情之物,若是姊弟之间,恐不合适。”
定情之物?
岑望垂眸看着香包,神色不定。
“不过,”徐青山话锋一转,好奇道,“不知小道友和秦道友究竟是何种关系?”
岑望终于正眼看向他:“阿姊自然是阿姊。”
说完却忍不住拧了拧眉,莫名想起吴常安问他“你会娶黛黛姐姐吗”。
“我的意思是,”徐青山不自在地咳嗽一声,问出自己的猜测,“秦道友是否是小道友的……咳,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