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416)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李纨在旁,几番想要插话,想问一问黛玉,陈恒是否有收徒之意。若是可以,她想替儿子求个名师指导。大家都是亲戚,帮个小忙,应该,说的过去吧?!

从黛玉出来后,宝玉的目光就没从对方身上离开过。见到宛如天仙的黛玉,已做妇人打扮。他的内心,简直痛如刀绞。连贾母身边都坐不住,直接起身往角落里躲。自己拿过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宝钗坐在薛姨妈身边,她的目光亦没离开宝玉。她的身侧,坐着不少恭贺的人。今年十月,她就要跟宝玉完婚了。

……

……

前堂处,陈恒带着林珏才走入荣禧堂,就受到贾政的热烈欢迎。这事实在奇怪,贾政才第一次见到陈恒,就把夸奖、欣赏之词挂在嘴边没停过。

贾家一众男儿,虽不知道贾政的意思,到底不敢直接忤逆府里的二老爷。其他的宾客,见到陈恒更是有礼有节。翰林院的状元郎,哪怕没有个二品大员的岳丈在,也不是任何人可以小觑轻视。

“我家那个浑子,若有你一半的才华,我就是……老上十岁,也是心甘情愿啊。”贾政拉着陈恒,坐在自己身边。丝毫没去管周遭来往的宾客亲戚,似乎打定主意,要抓着陈恒攀谈。

这番热情状,真是陈恒也闹不明白。他只好谦虚道:“二舅过誉了,我只是恰好读书早罢了。”

贾政连忙摆手,这种自谦的话,别人听听可能信以为真。可他贾政一辈子都在钻研科举之道,到老也没个功名傍身,如何不知道科考的艰难。前几年外放学政,更是让他见识到寒门士子求学的艰难。

那般寒窗苦读,那般废寝忘食,才能有幸得中一小部分人。再想想自己年轻时,坐在温香软玉的床榻上,先生单独授课的情景。贾政自己也是觉得,输的不冤。

今日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有功名的外甥女婿,贾政不免把任上的见闻,拿出来与之分享。往日这些话,府里没个人能跟他说道。巧在陈恒、林珏,走的都是这条路子,共同话题自然不少。三人凑在一处,也算聊的十分开心。

这番情景,让贾蓉看在眼里,直接凑到贾琏身边,愤愤道:“今日总算见到什么叫沐猴而冠了,沾上我们家的门面,可叫他越发得意猖狂。”

“噤声。”贾琏瞪了贾蓉一眼,今日咱们家还有事要求陈恒。这话传出去,还让不让他贾琏做事了?

贾蓉知道家里的一些情况,只好叹道:“薛大傻子这个没用的。只听到此人的名声,连面都不敢露。这般胆小怕事,还叫什么金陵小霸王,改名叫金陵第一欺软怕硬好了。”

贾琏忍不住嗤笑一声,薛蟠哪里是自己不想来,是他暗示薛蟠今日不必出面。要是让薛蟠跟陈恒在自家起了冲突,如今的情况,谁敢任性妄为的说:自己一定能站在薛蟠这边,替薛蟠争口气。

“甥女婿。”贾政不知贾琏、贾蓉那边的闲话,依旧热络的拉着陈恒说道,“一会开席,你就坐我旁边。我们俩这次,好好喝一杯。往后你若是有空,就常来我这坐坐。”

刚刚一番交流,贾政对陈恒的才学实在佩服的紧。更是觉得读书人的话题,还是得跟读书人说,才有意思。

这样的俊杰佳儿,宝玉怎么就会跟他起龌龊,闹矛盾。贾政心中叹息。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低下你的头,宝玉

贾母的寿宴并不是晚上才开始,而是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府里单独养的几个戏班,从巳时登台开唱就没停过。一幕幕名曲、名戏,唱完一段又有一段。

听说正午的时候,已经来过一批贵客送礼,贾府更是设宴款待过。只是最隆重、正式的寿宴,留在了晚上举行。高门大户的规矩,陈恒不懂。放眼看去,今晚能出现的人,大多有些身份地位。

门外不时,有门房喊着客人送来的礼单,都是诸如‘某某老爷送了什么一对,什么一副’的传唱。有人到礼到的,也有人未到礼到的。陈恒在其中听到了鲁应雄的名字。可惜他前番绕了宴席一圈,也没在宾客中见到鲁应雄的身影。

五城兵马司啊,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陈恒的位置在宴席的核心位置,今日林如海因事没办法来。他就是林家的代表,坐在这里倒是正常。只是看同他一桌的人,都是四王八公的中坚人物。连北静王水溶,也是破天荒的坐到一起,见到一面。

这次照面,跟早朝时的遥遥对望不同,算是十分正式的碰面。水静王的长相不必多说,比起宝玉、贾琏亦是不差,加之他的风度、贵气,是个让人一眼就印象极为深刻的男人。

唯一说不好的地方,就是他的丹凤眼太过狭长。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上翘,会让人觉得此人心思深沉,有些不好接触。

陈恒才被贾政引过来坐下,北静王水溶就直接拱手笑道:“陈大人。”

今日自己远来是客,做事自然要考虑一些主人家的颜面。陈恒谦和的笑过,回礼道:“王爷。”

谁知这水溶,却主动挪了位置,起身来到陈恒边上坐下,语气热络道:“久闻陈大人的才名,一直遗憾未能相交为友。今日倒是有了这份运气,陈大人不介意本王坐在这里吧。”

见他说的如此客气,陈恒倒不好直接回绝。只看了身侧的林珏一眼,叫其小心行事,才朝水溶笑道:“王爷过誉了,在下亦是久闻王爷的贤名。”

此话倒不是陈恒作伪,这水溶在朝野的名声一直很好。真要举个类比,大概最相像的人,就是太子李贤吧。

水溶年纪轻,虽才二十多岁。可为人有仗义疏财之德,又好广交文人,在仕林中有十分不错的名气。

最出名的事例,就是前几年有个赴考的举子,因名盖京城,被他请去北静王府喝酒。晚宴上,只因多看了水溶的舞姬一眼。当夜,这个舞姬就出现在客人的房内。

只从这一点来看,这就是个很棘手的人。真要说,谁要是这样对自己,陈恒自问当夜就得狼狈逃奔。这不是礼不礼遇的问题,而是对方如此做,必然有所图。事情传出去,他自己得了好名声,那个应考的举子,身上却有了北静王的印记。

个中问题,只要稍稍细想,就会让人不寒而栗。比起赤裸裸的恶意,虚伪的善意亦有不下于前者的危害。陈恒回答的谨慎,水溶却是舒展着脸,半靠在椅子上,活脱脱一副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模样。

“让陈大人见笑了,外头能传什么好名声,无非说我贪玩好乐,从来不把钱当钱使。陈大人别介意,都说耳听为虚,我只是爱交朋友。”水溶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笑着答道,“又因为不喜欢读书,就特别喜欢跟读书人打交道。”

连本王的自称都省了吗?陈恒心头微微发紧,面上仍旧谦和的笑着点头。“王爷这样的贵人,爱玩才是常事。世间多少人,想羡慕还羡慕不来。”

可这般玩,还能玩出一个礼贤下士的名声,那就有点问题了。陈恒如此想着。他也说不上来,只要看着水溶,就忍不住把忠顺王李安拿过来比较。

这俩人都好男色,留给世人的印象差不多,提起来都是清闲王爷爱胡闹的说词。偏偏这水溶的名声,比李安不知好听多少倍,这就可怕了。真要说起闲聊的感觉,陈恒总觉得李安这样飞扬跋扈的直肠子,接触起来比北静王要轻松许多。

水溶不以为意的笑笑,又道:“素闻陈大人有一手好字,假以时日,说不好就有大家之名。刚巧,我府上新得了副黄庭坚的真迹,不知陈大人何时有暇。到时你我二人,煮茶赏宝,岂不乐哉。”

黄庭坚的真迹?陈恒下意识挑眉,正要想个由头拒绝。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桌桌宾客如风中麦浪般接连起身,此起彼伏的声音,不住道:“王大人”“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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