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424)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所以当初江元白来求问陈恒时,他没推荐好友去六部历事,而是转道去松江府担任知县。

与其在京师当个不入流的小官,还不如在地方上做做鸡头,更能锻炼到自己。

“早知如此……”薛蝌不无惋惜的摇头,“持行,我要是现在去京师谋官,你觉得还有机会不?”

陈恒诡异的看了一眼薛蝌,“想啥呢,你还是安安心心准备三年后的会试吧。”

这个时候去京师,除了户部、工部,别的部门怕是看都不会看薛兄一眼。

薛蝌很快就相通,随意的摆摆手道:“也罢,那就四处游山玩水一番。你们三个都在松江府,倒是省了我以后到处探望你们。”

陈恒笑了笑,又道:“赶紧吃,吃完陪我去秋浦街上看看。听说府台弄了条秋浦二街,上次回来,一直没机会看。”

“你是不是又打了什么盘算?”薛蝌实在了解陈恒,马上问道。

“哈哈哈哈。”陈恒只顾吃菜,笑着不说话。

等陈恒在外游玩一圈回家,果然收到周氏、顾氏的好消息。封氏很理解陈恒当官的难处,直接点头同意婚期的安排,并没有多做为难。

……

……

九月十五,陈、甄两家都是张灯结彩。邻里街坊都知道状元郎要成亲,有昨夜就来帮忙的,有今早天不亮就来的。

这俩家实在太近,负责替陈恒牵马的信达,正跟着礼官再次确认迎亲路线。他们一会出门后,要先沿着城内走上半圈,到甄府接新妇。其后,又要走上新路,重新绕个半圈回到陈家。

柳湘莲还在检查自己的着装,他到时候要全程拿着圣旨,走在所有人的前面,以示这场婚姻由李贽亲自赐婚。

陈恒的心态倒是放松些,他的新郎衣装是秋浦街上女工赶制的礼服。对,就是那套随他一起上京,却被陛下御赐礼服耽搁的那套。

这套衣服,做工之精美,放着不免可惜。刚巧英莲亦是出自秋浦街,正好承了这份美意。如此准备妥当,陈恒就骑着高头大马,在亲朋的簇拥下在城里绕起圈来。

一路敲敲打打,等到日暮入夜,与会的宾客将整条街都坐满。陈家不大,陈恒在扬州的名望又太高。不止秋浦街来了大批人,城里的各家商行、书院的士子、衙门的官员,山溪村的亲戚,亦是纷纷到场。

甄家人的亲戚不多,封氏又不愿请英莲的外祖父、外祖母到场,只留了王先明夫妇、薛家兄妹、以及秋浦街的新朋,作为新妇娘家的宾客。可两家人如此近,大家坐在一处,谁还分得清谁,只看着烟火一束接一束,直至新婚夫妇步入洞房。

……

……

三朝回门礼一过,时间已经不容陈恒在扬州多等。他跟英莲稍作收拾,就辞别家中长辈,带着信达、柳湘莲往松江府赶去。

时任松江府知州的刘延章,亦是等候他多时。府衙的官差才说了驿站那头的消息,他就估算一下时间,在陈恒抵达松江城的当日,领着各班各科官吏,在城门处等候陈恒的车驾。

赶车的信达,远远就瞧见门口的热闹。忙放开缰绳,让马儿慢慢跑。自己则对着车内的陈恒道:“二哥,城门口有人,好像是要迎你呢。”

车内穿来一阵‘知道了’的声音。陈恒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衣着,他今日未穿官袍,仍旧是寻常书生的打扮。

身侧的新妇英莲倒是有些紧张,一时不知道自己待会该怎么办。

陈恒看到,就笑着安慰她:“你一会安心坐在车里就好。”

“好。”已做夫人打扮的英莲忙点点头,又伸手替夫君抚平衣角。

“来者可是新任州同知、状元郎陈大人的车驾。”

听到前头有人高声问话,信达连忙答道:“车上正是我家老爷,阁下是……”

“松江府知州刘大人领六科官员,六班衙役。华亭县县丞、主簿在此相迎。”

如此高声对过彼此名头,待信达停好马车,陈恒从车上下来,朝着过来的刘延章走去。对方已经领着身后众人迎上来,抬手笑道:“陈大人,总算是让老夫等到你啊。”

陈恒也有些意外对方热情,笑着回礼,道:“有劳老大人相迎,下官惶恐万分,给诸位同僚添麻烦了。”

一边说着,陈恒一边给众人一一回礼。弄得在场响起一片‘不敢不敢’的声响。

见深得圣心的州同知,态度并不飞扬跋扈。刘延章心里亦是轻松一些,他是个马上要致仕的老人家。就怕来了个飞天遁地的孙猴子,给自己添些没必要的麻烦。

等陈恒跟在场的官员招呼完,刘延章主动伸手道:“府衙内已经略备酒席,陈大人远道辛苦,不如先移步到府衙,大家边吃边谈如何?”

“长者令,自当从命。”

还没正式跟府衙处交接公文、官印,陈恒顺势放低姿态,只以晚辈的身份自居。一众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府衙走去,等到了地头,刘延章已经极其亲近的称呼陈恒的表字。

“持行啊,来来来,快坐。”

待客的接风宴设在府衙内,点上灯,合上门。陈恒在刘延章的盛情下,坐在酒宴的上首。面前围着一群身着蓝、绿官袍的官员。

第二百五十二章 松江府一日游

对于陈恒跟刘延章一起坐在上首,屋内作陪的官员,大多都是服气的。别管人家年轻不年轻,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黑面俏郎君。光人家头顶上亮着一块状元的招牌,这功名砸到屋内,就是刘延章也得谨慎一二。

更何况陈恒身上不止领着一个六品的州同知,更有一个七品的华亭县县令。因陈恒明日才去府衙递交公文,在场的人,都不知道陈恒这俩官职的详情。

若不是身负密旨、专事专办,按照大雍的官场惯例,州同知作为知州的副手,分管州内事务、另有督捕的职责,可以称得上佐贰官里的翘楚。

而县令作为地方上的主印官,与前者比起来,颇有鸡头、凤尾之妙。主印和佐贰之间,孰优孰劣,实在不好分辨。

不过换成容易点的名词理解,州同知可以类比为X高官,兼任治安一把手。至于县令嘛,依照县的大小、富庶程度不同,可以在市、县间左右横跳。

这样的人,坐在刘延章的左右手都不过分。可偏偏刘延章让陈恒跟自己并肩坐,那就耐人寻味了。

官场上的座次向来有讲究,什么样的人该坐什么位置。或者说能坐在什么位置,就暗示这个人有什么身份,其中都有处事的分寸和学问。

今日能进入屋内的官员,多是松江府衙的要员。官职有高有低,管的地方处处都要紧。这些人常年在基层摸爬厮混,对细节之处观察的最小心。

他们一边猜想着陈恒的背景、来历,一边又偷偷打量府衙推官徐彪的神色。此人刚刚一进屋,就大咧咧坐在左首位置。推官主管府内的邢狱,平日最是威风八面。

兼之这徐彪又是松江本地人,徐姓还是松江府大姓大族。前任知府对他多有倚重,推官徐彪做起事来,也是有些肆无忌惮,甚少留意同僚下属的脸色。

见到刘延章将陈恒的位子移到身边,徐彪等他们说过一番话,才笑呵呵的端起酒杯道:“陈大人远来辛苦,在下姓徐名彪,替诸位同僚敬大人一杯。”

陈恒虽是初来乍到,可对松江府衙的内部诸事,并不是两眼一抹黑。府内有多少大姓,几个要紧官职担任的是谁,或多或少都有打听、记录。

见此人自报了家门,陈恒亦是起身,主动提杯笑道:“没想到竟能碰见玄扈公的家人,失敬失敬。”

别看徐彪长得五大三粗,他的祖上正是明末鼎鼎大名的辅臣徐光启。彪这个字,做为名字来用,也不差。汉书《法言·君子》有句‘以其弸中而彪外也’,引申彰明、明悟。拿来给读书人用,更是合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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