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488)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哈哈哈。”陈恒轻笑着,不敢应答。只从腰间解下香囊,置在掌心,道,“这香囊是我参加乡试时,你送给我的。这么多年,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纵然心中欢喜对方的重视,黛玉嘴上还是抿了抿,自顾自低头忙活。

眼见黛玉一门心思扑在香囊上,陈恒又殷勤道:“好夫人,既然你今日抬了尊手。不知夫人有什么想要的,能让为夫效劳一二。”

黛玉这几日特别爱跟陈恒耳鬓厮磨,更享受眼前的温存。当下就开口道:“你好久没给我折纸鹤了,相公,要不今天给我折一只吧?”

这样软糯的语气,莫说是一只,就是九十九只,一万只也可以折得。陈恒笑着应了一声,直接起身往桌前走去。黛玉在后头注视着轩昂少年的背影。又见对方在灯下,认真的完成自己的小心愿。内心那份苦楚,亦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不少。

若真到了彼此白头的时候,相公不在人世,怕是自己也难久留。黛玉这般想着,突然就明白谢师说的那句,“春是他,夏是他,秋冬是他,日夜亦是他。非为师不想活,是不愿活。只愿跟他同去一地,再做对地下夫妻。也免得他孤孤单单上路,叫我做梦都惦记着他。”

这般想过,黛玉便更加认真的做起香囊。等到陈恒献宝似的带着纸鹤走上来,她才微微放下手中针线,跟自家相公说笑起来。

……

……

立夏后,又过几日。潘又安突然急急跑入家中,寻到老爷的书房,推开门就道:“大人,大人,人到了。”

陈恒正在看各乡的乡情,见他这副高兴的模样,直接道:“是司棋到了啊?行行行,我允你几日假,你且回去好好陪她就是。”

“哎呀。”潘又安急得跺脚,忙道,“我的好大人,是家里来客人了。”

不是你心上人来,你这般高兴做甚。陈恒挑了挑眉,起身的过程中问道:“来的是谁啊。”

“是扬州薛家的兄妹。”

哈,好家伙,竟然是薛蝌和宝琴?他们兄妹俩还知道回来???陈恒欣喜的笑过,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直接朝堂上跑去。

才至堂前,就见一对男装扮相的人,正对着堂上各样摆设评头论足。看样子,还有不同的看法呢。

“薛兄,二弟。”陈恒只瞧了眼背影,就认出左侧的是薛蝌,右侧是宝琴。

宝琴听到声音,半侧过身。顶着蓝色小帽,展颜欣喜道:“好久不见,大哥。”

第二百八十一章 爱人

堂上是会客的地方,却不是接待挚友的好地方。陈恒才进了屋,就拉着薛蝌,引着宝琴往后院的亭台走去。

薛蝌瞧陈恒这副猴急、期待的模样。那份因身份转变产生的久别生疏,立马消失不见。在半道上,他自己就已经笑出声,调侃道:“不就是半年没见嘛,弄得我以为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呢。”

“这话说的,人生才有几个十年。”陈恒唬着脸瞪他,“真要隔上这么久,我这官都不做了,先去把你找出来打一顿。”

“好好好。”薛蝌一时受不得他,只好笑着妥协道,“到底是官老爷,话不过三句,就要打人。”

县衙后院的小亭,虽不如京师陈家的清足亭那般精致,却胜在宽敞大气。坐在其中,连迎面吹拂的夏风都变得凉爽起来。

潘又安取了陈恒最爱的茶点,又领着府内几个下人等在亭下。上面的三人,早已迫不及待交谈开。

“快说说你们在广州府的事。”陈恒才坐下,就忍不住跟薛家兄妹俩打听起来。

“我能说啥啊。”薛蝌摊摊手,失笑道,“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性子。除了纵情山水,吟诗作画,旁的是一个不爱。你问我,还不如问我妹妹。她倒是在那边,置办了不少产业。”

陈恒闻言,很是惊讶的看向宝琴。他原以为这俩兄妹去广州府,单纯只是避冬游玩。没想到好二弟,还把自己的生意做过去了。

“大哥莫惊奇。”已经十七岁的宝琴,风华更胜往昔。小帽下的眉眼,竟好看到雌雄难辨,实在叫人惊叹万分。

宝琴主动起身替两位兄长倒过茶,便出声解释道:“当时秋浦二街办好,扬州那边招了一倍多的工匠人数。他们每年产出的织布,早在库房里堆积如山。苏、杭两地的织造局,大哥你是知道的。”

宝琴一口气说了长串的话,忙喝过一杯茶,才继续道,“他们对我们的织布,总有压价之举。既然此路走的费劲难受,我们几个街上的商家就寻思去广州看看门路。”

见宝琴杯中茶已空,陈恒忙提着茶壶替她蓄上,又问道:“广州那边的行商,不是也有来扬州拿货吗?直接把货给他们,不是更好。”

“全权交给他们料理也行。”宝琴点点头,可也是无奈道,“不过饭碗还是要端在自己手里才放心。街上的数百商家,亦是给苏杭的织造局整怕了。”

陈恒也能理解宝琴她们的心情,毕竟现在的律法也没有针对商贾的保护措施。真要别人拿了货,掉头跑路或是私吞。千山万水的,真要赶去广州府状告,怕是人影都找不到。

“如此也好。就是可惜在你们去广州之前,我没知会你们要在松江重修港口之事。”陈恒摇摇头,若是薛宝琴早一步知道,怕是能省了广州的旅途劳顿。

谁说不是呢。宝琴露出一丝笑容,用手托着下颌,半依在石桌上。一根手指点着碟中新鲜的蔬果,道:“也未必不是好事,起码去广州府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这个时期的广州府,陈恒亦是没见过。闻言,便问道:“广州府现在是啥样?”

宝琴思索一番,回道:“比起扬州、金陵,也是分毫不差。”薛蝌又接口道:“真要说到营生行商之事,我看广州府还要比咱们老家厉害几分。他们那儿的人,爱闯荡,更爱折腾。再加上沈巡抚治理多年,民间百姓实在富庶、开放的很。”

如此听完,陈恒忍不住一叹,说道:“可惜,此生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一次广州,亲眼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这也是历事早的坏处,陈恒在心中想到。可若是不早早出任为官,就陈家这个家底,也禁不起自己几年苦读。那可是养个壮劳力在家,白吃白喝不说,还要额外拿钱买笔墨纸砚呢。

陈恒摇头失笑的模样,落在薛家兄妹眼里。后者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薛蝌猛地打开折扇,出声道:“就知道你小子会说这闲话。长青,去取我的画稿来。”

“诶。”亭下的小童出声应道。此人才跑出去,宝琴已经探身过来,给陈恒解释道:“这是兄长在广州收的小书童。”

陈恒眨眨眼,示意自己明白。等到小书童去而复返,将怀中的画轴解开系绳,与潘又安一起把长画铺开。一副充满烟火市井气的景色,就跃然在众人眼前。

见画作上街坊交错,人影密布。铺摊厂棚,节寸分明。此画应是作于春暖花开日,因为长街上停顿的游人身边,有桃柳明媚,河道上波纹如绫。这副场景,真叫陈恒越看越欢喜。他突然指着长画的河道上,出声问道:“你们该是在春日动的身,怎么连龙舟都来了。”

说到这个,薛蝌可就来劲了。整了整身子,引着陈恒到画前,指着河道上一二十只龙船,道:“他们广州人管这个叫竞渡,别看大家都是到了端午才出场。其实各坊各乡,早在立春后,就开始下水操演。”

“哈哈哈哈。”陈恒大笑,原来广州人爱赛龙舟的毛病,竟有如此久的历史。他之前只在网上看过几次相似的情景,此番再看薛蝌的画作。

只见一二十艘龙船,刻龙首、龙尾,取其怒。旁坐二十人持大楫,取其悍。中用彩篷,前后旌幡绣伞,取其绚。船头闯过波涛,微微翘起,颇有飞入云霄之势。叫观者越看越上头之余,更是直呼薛蝌的精湛画工,已有大家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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