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506)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李贽闻言,当即不冷不热道:“都是长了翅膀的雏鸟,一心想着靠自己的羽翼飞。却不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事,到最后都要我们这些长辈出来擦屁股。”

林如海知道李贽这话,不仅仅是在骂陈恒,更是在隐晦的点着太子李贤。后者在剿匪之事上的观点,出奇的跟陈恒一致。

因为心爱的长子,跟自己的意见相左。李贽为此,很是恼怒过一段时间。甚至不惜责令太子闭门思过,不可会见朝中诸臣。李贽觉得,就是这些冒酸气的大臣,带坏了朕的太子。导致李贤学了些,不该有的妇人之仁。

思及此,林如海更不敢随意说话。见李贽又把目光看向自己,林如海苦笑一声:“谁叫他是臣自己选的女婿,罢了罢了,他既然不想跟臣说,臣自己多关心几句就是。”

见到足智多谋的肱骨之臣,都对自家晚辈束手无策。积压在李贽心中的怒气,倒是微微消散一些。

因先前陈恒为金陵城门之事请罪时,李贽曾私下找过林如海。从对方当时的反应来看,陈恒确实甚少跟其岳父商量事情。有了此事做底,李贽本身并不怀疑林如海此刻的说辞。

心中的郁闷一排解,李贽心中暗骂陈恒是个糊涂蛋,同时转头问向夏守忠,“太子近日都做了什么?”

有朝中大臣在场,夏守忠回答的很谨慎,只是道:“殿下近日都在东宫读书,连太孙亦在宫内待着,并无外出的情况。”

李贽听的大骂:“朕让他自己闭门思过,他把朕的太孙也关着做甚。”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直接道:“传朕的旨意,喊太子妃和李俊一道入宫陪膳。”

看到李贽要处理家务事,林如海趁机告辞,起身与夏守忠一起离开临敬殿。

等到晚上,林如海回到府中,忙将信达喊至书房内。后者正为迟迟没拿到回信焦急,离开松江前,陈恒那般急切嘱咐,叫信达不敢耽误哥哥的大事。

“你别急。”林如海看着这孩子的急色,忙安抚道,“这两日朝中有事,等处理好了,你就带着消息一并回去告诉持行。”

“是,大人。”

……

……

这夜,从宫中用过晚膳的李俊,回到东宫的第一时间,就窜到其父李贤面前,朗声得意道:“爹,你猜今日皇爷爷跟孩儿说了什么?”

李贽敢跟李贤生气,李贤却不敢生李贽的气。他放缓看书的目光,微微斜了卖乖的儿子一眼,忍不住斥责道:“你爷爷跟你说的话,你也敢到处去传?小心你的手板子。”

“孩儿瞧着爷爷的意思,就是让我给爹递话呢。”李俊在李贽面前,到底是有几分恩宠在。说起话来,也是胆大的很。

见到儿子的眉飞色舞,李贤嗤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继续看书。李俊哪里会不了解他,直接折身来到父亲身后,一边揉捏着对方的肩膀,一边说起陈恒之事。

将史鼎对陈恒的责问说了个大概,李俊还顾不得评价。李贤已经不住点头称赞道:“陈大人果然是个能臣。才到松江半年,已知民事,知民苦。哎……”

您这评价,跟皇爷爷的说法,不能说如出一辙,也可以算是南辕北辙了。李俊撇撇嘴,对着李贤道:“爹,我看皇爷爷的意思,是要重重责罚持行呢。”

“糊涂,他是朝廷命官。你怎么敢直呼其名?”李贤瞪了李俊一眼,直到其认错赔罪,他才出声给儿子解释道,“你爷爷要是真想责罚他,就不会喊你入宫陪膳了。”

“那是?!”李俊的天资是聪明,可在这些弯弯绕绕上。既没有李贽老练的帝王心术,更没有李贤的老成持重。

见独子想半天也没想明白,李贤无奈对其解释道:“你爷爷啊,是想看看你爹的反应。以及是不是你爹的暗示,托了陈大人出面替自己助拳。”

李俊听完,实在想笑。刚刚还赔过罪的太孙,忍不住得意忘形道:“找谁助拳,也不可能找一个七品县令啊。”

见这儿子越说越不像话,李贤面露不悦,当即轻哼一声。看到父王又要发怒,李俊当下瘪嘴,开始思考起自己的错处。

只这般细细一想,他就明白其中的危处来。天下的同一件事,都可做数种想法。往好的想,一朝太子断然不可能跟地方县令有什么私交,自然该当成一场巧合来看。可若是换个角度,连地方县令都能出来为太子站台,那岂不是更能说明太子党羽,已经遍布朝野上下,深得臣心?!

太子势力这么大,又有能力又有臣心,那是不是该更进一步,问鼎宇策?

自己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的李俊,还没顾得上感慨皇家凶险,就被他爹一掌拍醒。李贤呵斥道:“你爷爷纵然疑心重,也断没你想的那般龌龊。”

“爹,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李俊忍不住叫起屈。

“都写在你脸上呢。”李贤怒骂一声,又提点道,“只是陈大人一心为民做主,你爹却不好让他因自己受累。你明日去你爷爷那儿递个话,就说爹想入宫见一见他老人家。”

李俊听的大为不解,爷爷三声五令让你闭门思过。这个犯太岁的关头,你怎么还想着让儿子替你出头递话呢?

“爹,怕是不好吧。”

宫内明亮的烛火,照在李俊充满忧虑的脸上。这个时候出头,那不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洗都洗不清了嘛。

明知道爷爷疑心重,不抽身自保就算了,还冒着晦气往上冲?哪有这般为人臣子的道理。

李贤猜中李俊的心思,当即道:“俊儿,我原先的心思跟你也差不多。可之前陈大人的一番行径,却叫你爹我学到许多。”

李俊听到此话,不禁急问道:“爹,你真跟陈大人有私信往来啊?!”

“胡说八道什么?!”李贤听的上火,他已经想好之后怎么收拾这孩子了。眼下,仍是耐心解释道,“你还记得陈大人在金陵城,动用令牌的一事吗?”

“自然记得。”李俊怎么会忘记此事。

当日这消息传到东宫时,李贤正在跟家人用饭。才吃上一会,太子得知此事,当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的赶去宫内,正准备给李贽请罪之余,顺道再解释一下令牌的经过。

谁知,李贽早已拿到陈恒解释的密信。瞧到李贤诚惶诚恐的模样,李贽还出言笑道:“不必管他擅用令牌之事。我知道你给持行令牌的缘由。朕不怪你。能用一个令牌保下他们一家的安危,亦是件大幸事。”

李贤这才心思稍安,擦着额头的汗回到东宫。

李俊在心中想了此事的经过,也不知道他爹学到什么。不过是一件小事,能学到什么门道?

听到儿子的提问,李贤沉稳的笑道:“幸得君恩,示之以诚。”

……

……

才隔了两日,李俊就替李贤成功递上话。刚刚考较完孙子的功课,李贽心情正不错。听到太子想见一见自己,想着反省的时间也差不多,便让夏守忠过去请李贤来临敬殿。

到底是亲父子,多日不见,李贽对李贤也是想念的紧。如此不冷不热关了对方几天,瞧到李贤的神色有些憔悴,李贽心里又有些心疼。

刚碰上面,李贽就忍不住责问道:“才让你在宫里待了几日,你就这般模样。心底要真是委屈,你只管入宫来告诉朕就是,何必作践自己身体?你读了这么多书,焉能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

您在气头上,谁敢冒头说话啊。心中这般想,李贤动情的说上几句反省的话,又在几句家常话后,将父子二人的话题转到陈恒和史鼎的事情上。

李贽怎么会不知他的来意,可偏要说上一句,“让你在东宫好好读书,你倒好,没少关心外头的事。”

爹,不是你让俊儿给我递话的吗?李贤在心底吐槽道,嘴上到不敢真这样说,只是道:“爹,一会回去,儿臣就继续在宫里用功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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