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551)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陈恒亦知道多走动,对孕妇是极好好处的事情。可毕竟头一回当爹,关心则乱也能理解。

瞧着相公这般上心,黛玉眼珠子一转,倒想起一件尚在天边的事情。

“相公,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陈恒不假思索道。

“为何?”

“女儿好呀,听话又懂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也别瞎想,生男生女都一样。”

离产期尚不知有多久,这对夫妻倒是颇为认真讨论起未出世的孩子。

两人都是博学多之人,对孩子们的名字不免上心些。

等到黛玉在紫鹃的服侍下梳洗完毕,等躺倒床上,夫妇俩还在为此事各抒己见。

倒是叫旁人看的有趣。

……

……

四月一到,林珏和清岳就踏上参加院试的路程。这俩人都不是省心的主,黛玉另派了几个得力家丁沿途照顾。

春日的季节,正是府内农事繁忙之际。陈恒连着数日都是早出晚归,帮着各县协调好春耕事务。

如今松江府的模样,已经跟之前大不一样。最近南来北往的商旅,在松江府大肆置办土地。

以山西、安徽为首的商行,更是不断出手办厂招工。逐渐增多的工位需求,正在吸引更多的百姓涌入松江城。

陈恒的手中,拿着一份府衙文吏统计出来的数据。只开春两月间,府城内新增百家酒楼、商铺。

这样下去,扩城是迟早的事情。不过这只是远虑,当前倒有一个近忧,需要陈恒跟贾雨村头疼。

后者作为华亭县县令,上月已经抓住四、五起顶着宵禁时辰回家的百姓。

“各家的厂房、铺子,常把百姓留至夜深。”贾雨村说着当下的实情。

逐利是商人的天性,大雍的商品又是如此紧俏、好卖。再缺少技术突破的当下,各家加班加点的使唤人也是正常。

贾雨村知道自己不好难为百姓,可如此顶峰作案下去,自己的年末考评该怎么办?

对于贾雨村的苦恼,陈恒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如今刘知府在忙着准备松江府的院试,这些俗事自然要由自己拿主意。

陈恒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讲小时工作制,无疑是痴人说梦。民智还没开到这种程度,大家苦日子过多了,难得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自然是把力气都用在东家上。

心中稍稍细想,陈恒便定下主意,“这样吧,自今日起,府内宵禁之事逐一放开。等到六月末,我会将此事写在文书上禀告朝廷,恳请通融。”

六月末,正是府内统计税赋的时候。到时候一批真金白银运上京师,一些小要求想必陛下也不会太计较。

“城内的夜巡人、更夫,再抓紧招募些。”

陈恒知道宵禁一旦放开,随之而来的就是治安风险。不过做事岂有因噎废食的道理,不能因为害怕风险,就止步不前。

“你吩咐下去,让各里各坊都安排些巡游男丁,确保街坊里的安定。”

如今是松江府的转型期,踊跃的商贸活动,正在倒逼此地官府做出反应。

这亦是陈恒乐于看到的景象,与其期待少部分人的意志觉醒,来引导百姓前进。

不如依靠群体更大的既得利益者,来促使上层做出改变。

两者比较起来,后者固然成效慢。可一旦形成风气,将无法阻挡。所谓天下大势的运用,不外如此。

贾雨村亦是官场老手,只要上头有个肯顶锅的擎天柱,底下人做起事来都会胆大些。

禀报完一事,贾雨村又想起一件事情要交代。

“城内最近多了数家赌坊,大人,此事应当怎么办好?”

古代禁赌吗?说禁也禁,说不禁也不禁。与其说国人好赌,不如说人类都一个模样,追求风险、刺激,本就是人类的天性。

这口锅,国人可不背。真要换个角度想,也只有在经济水平可以的地方,百姓才会沉迷热衷其中的乐趣。

陈恒知道此事禁止之难,只要不是发生大事,历朝历代的父母官,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两汉禁轻侠的原因,跟如今两人担忧赌坊是一个道理。

此类地方,实在太容易滋生好勇斗狠的闲散人士。陈恒知道现在的松江府不缺赌坊这点孝敬,直接下明令道:“除了阮家巷外,其他地方的赌坊,一律封门闭业。”

这玩意儿,真要一口气做绝。不免逼着百姓私下开设赌坊,到时管理起来更麻烦。

既然行政上力有不逮,那就把这群人集中在特定区域,严加管束。

百业待兴的松江府,亦有百种困难再等着众人。

这些民事上的问题好解决,以各家厂铺为中心的商业矛盾,许多问题因为无法可依,实在考验陈恒等官员对于人事的把握。

……

……

府衙内的公文不见消停,知府刘延章的生活却是轻松、愉悦的很。院试刚刚结束,到了月末公布榜单,新晋秀才们应邀赶到云间第一楼朝知府拜贺。

这样的场合,自然有许多乐趣。诗文、佳作不少,亦有才子美人的旖旎故事,传至街头巷尾,供人闲谈取乐。

身边有陈恒这样的得力干将,刘延章的日子,除了享受,就只剩下享受。

席上,他的身边坐着李俊。后者受知府之邀,赶来见一见松江府新录取的士子。

几十号人将二楼坐的满满当当,把刘公、李俊簇拥当中,一阵吹捧之风从席面开始就未停下。

恰逢一首佳作传出,刘延章到满一杯酒,朝着李俊道:“如此佳文佳句,当满饮一杯。”

李俊看着满脸红晕的老头,却有些酸气道:“刘公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可不是有福气嘛,临到致仕之年突然高升,如今占着高位,又有能人在帐下效劳。

泼天般的功劳,使劲往脑门上砸。让刘延章继续干一两年,等到他递交致仕公文时,说不好皇祖父还要赐爵赏官呢。

“哈哈哈哈。”刘延章哈哈大笑,他自己也常拿此事打趣自己。

此时,更是道,“会做事不如会做人,会做人不如会用人。好叫殿下知晓,老夫读了一辈子圣贤书,临到晚年才想明白一个道理。”

李俊不禁奇道:“是什么?”

他最近时常跟在陈恒身边听课,重新梳理自己对史册的见解。现在听刘知府这般说,还以为对方有什么真知灼见。

谁成想,小老头许是真喝多了,竟然直接放言道:“昔娲皇补天,还需立四根擎天玉柱支着东西南北。

三国纷争,亦有陆都督在此点兵点将。每逢天下大争之事,自然有英雄人物辈出。

老夫不才,愿为此等风流人物牵绳掷凳,岂不更胜自己废寝忘食,蝇营狗苟?”

这样敞亮的态度,到叫人少见。李俊颇感意外的挑眉,实在不知该作何评价。

底下一群喜庆的书生,还当府台这话是在夸自己。忙齐声作呼道:“刘公与名士俱风流也。”

陈恒赶上楼时,正碰上这桩热闹。他来的晚,刘公明显已经喝多。不住嚷嚷着太公好酒,饮少则醉。

一众秀才,见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公到场,态度更是热烈,又是敬酒又是行礼。

“小生见过状元公。”

“小生见过状元公。”

“小生见过状元公。”

考中秀才,就是跨入读书人的门槛。指不定其中会出现几个举人、进士,陈恒笑着回礼,才走到半路,就被迎上来的李俊拽着入座。

正是添酒回灯重开宴,好个不夜天。

……

……

五月中,考完院试的林珏、陈清岳都已回松江禀告各自成绩。

不出陈恒预料,两人都是榜上有名。只是名次略有察觉,不如府试时的技冠群雄。

这是正常的,科举一道,想要从始至终的领先,不狠下苦功夫指定不行。

随着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陈清岳读书的劲头,显然不如陈恒早年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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