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558)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说来也是有趣,晟儿刚出生时,陈恒还没有多大感觉,一心觉得这个浑小子让自家夫人受累。

可过了洗三礼,在半个月后的某日,陈恒突然意识到所谓的父子情。

渐渐留意到相公一有空就寻问晟儿的情况,马上要出月子的黛玉,也忍不住笑话起陈恒的后知后觉。

“这有什么。”陈恒正低头逗弄怀中的晟儿,“晚知道总比不知道,来的好。”

儿子刚刚吃饱奶,正是睡的香甜。却把陈恒看的着急,你爹我好不容易忙完公务,眼巴巴的过来抱你。

你小小年纪,怎么睡得着?

眼见陈恒就要把晟儿吵醒,黛玉这个娘亲不得不伸手拍在相公后背。

下了狠手,声响听着都很清脆。

“把晟儿弄哭了,一会你自己来哄。”黛玉朝着龇牙咧嘴的陈恒怒道。

“我哄就我哄。”陈恒不知哪儿来的自信,把儿子吵醒后,忙抱着他来到软榻上。

父子二人一同坐在纱窗前,一边享受着春日暖阳,一边取过书籍给儿子玩乐。

说是玩乐,其实就是陈恒单方面读书给儿子听。可这个岁数的孩子,哪有功夫听这个。见冤种老爹一会没搭理自己,马上就开始吐泡泡睡去。

月子做到这份上,黛玉已经能下地。大夫说只要不出门受风,其他的都不打紧。

黛玉在旁看着陈恒独自念的高兴,也懒得插手糊涂相公的糊涂之举。自顾自的拿过针线活,开始给儿子做些贴身衣物。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多温情的时刻,偏偏林珏、清岳两个大嗓门,站在窗头外不住朝屋内喊道:“姐夫姐夫,晟儿醒来了吗?”

“你们俩要干什么?”陈恒知道这俩小子没憋好屁,直接开始盘问。

“姐夫,让我带外甥出去玩啊!”

“就是就是,我们带他出去见见世面。”

林珏和清岳一唱一和,倒是有趣得很。正巧赶上府衙的文吏有事禀告,陈恒忙把他们喊进屋里陪孩子,自己则起身去外堂处理公事。

……

……

孩子的满月礼上,晟儿不止收到他外祖父外祖母的礼物,更有李贽命宫中司匠准备的一把长命锁。

谢过皇恩后,陈恒与赶来的亲朋挚友欢聚一处,共享平静岁月的喜庆。席间,他倒是听闻薛蝌的一件好事。

今年秋日,他就要跟夏家独女成婚。

这么大个事,自然少不了饮酒数杯。陈恒感慨薛、夏两家的奇妙缘分,又问起薛蝌如何俘获夏金桂的芳心。

薛蝌无语道:“瞧你这话说的,哪是我降伏她啊,是她降伏了我。”

宝琴亦在旁边揭穿薛蝌的老底,直言道:“是夏家婶娘托了媒人上门,爹娘才知道此事。”

“然后呢?”陈恒忍不住开始八卦。

“自然没有我哥什么事。”宝琴失笑道,“这夏姐姐好生厉害,媒人提亲前,她在扬州街头堵住我哥,逼问道:今日你若不答应娶我,明日我就上你家门口开始哭。”

此话听的陈恒大为震惊,没想到夏金桂竟是这般敢爱敢恨的性子,又对薛蝌同情道:“薛兄以后怕是要辛苦一二……”

“胡说,夫为妻纲!纵然她是河东狮,我……我也能治的了她。”

薛蝌强辩着,倒让钱大有和江元白笑出声,连道自己不相信。

……

……

二月刚过完,朝廷就下发明旨,准备在闽地、浙地重建海师。

陈恒是在朝廷邸报上看到这个消息,刚刚调任浙江水师郎将的辛素昭,正为自己的新差事备感头痛。

说好打完这场战,就放我回边关的呢?

第三百一十七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过完孩子的满月酒,陈家大房、二房的长辈就要启程回扬。

这是个大事情,哪怕晟儿还在襁褓中酣睡。陈恒知道娘亲舍不得大孙子,还是抱着他出门一路相送。

初时顾氏还埋怨儿子,让晟儿白白吹一路的风。真到了古道上的长亭外,顾氏自己却已经落下泪来。

想到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瞧见孙儿,又不知要错过多少晟儿成长的趣事。

顾氏垂泪道:“晟儿,我的晟儿。”她伸出开始长出褶子的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庞。

“别忘记祖母好吗?祖母给你做了很多肉干,你再长大些,就拿它来配饭。

要是喜欢吃,就让你爹写信给祖母说,祖母做好就让人送来给你。”

陈启亦是舍不得小孙子,可看着顾氏哭哭啼啼,又忍不住道:“哭什么,等恒儿得了假,再带晟儿回来看你就好。”

“你说的轻松,恒儿是当官的人,整日事多,哪能说告假就告假。”顾氏不自觉扬起声调。

今日黛玉本也想来,奈何顾氏惦记大夫说的话,执意让她在家中歇息。

陈恒知道此时该自己出面劝和,忙道:“爹没事的,我现在不像之前那般忙。只要有时间,就回去看看你们跟祖父祖母。”

陈丐山跟老周氏年龄毕竟年事已高,怕一路的舟车劳顿影响二老身体,所以这次没有成行。

陈恒忙让信达拿出薛蝌、江元白连日赶制的画作,让陈启收下后,解释道:“里面是晟儿的画像,爹带回去让祖父祖母看看。”

说是晟儿的画像,其实是陈恒一家三口的自画像。还在襁褓中的晟儿,在这个没有照片的时代,拥有了第一张肖像画。薛蝌的妙笔,传上个几代,亦是一段佳话。

陈启点点头,擦了擦双手,又把画作小心揽入怀。他知道未来的漫长时光里,自己也需要此画来解馋。

另一侧的陈淮津还在对陈清岳叮嘱,“你现在也是当二叔的人了,别成天没个正形。再过些岁数,你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该收收性子好好用功读书。”

我才哪跟哪啊,怎么就要成家立业了?陈清岳都听傻了,又觉得此话听着有些耳熟。

他猛然道:“爹,祖父当初是不是也这样说过你?”

“你……”陈淮津脸都气绿了,正要狠狠责骂逆子一番。

李氏赶忙从旁跳出来,拉过儿子的手,岔开话题道:“怎么跟你爹一样,成日说话没个把门。你以后跟着你哥治学,别给你哥添麻烦,晓得没?”

“娘,我省的。我最听大哥话了。”陈清岳亮出一口白牙。

本来陈清岳也要被带回去,不过他觉得自己院试名次不佳。

如果草草回去参加乡试,必然只有落榜的结果。便在陈恒的做主下,继续留在松江攻读。

年龄比他还要小几岁的陈寅,照例沉默寡言。他的院试之旅,已经在路上。

对这位三弟,陈恒最是放心。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弟自幼读书如有神助。加之肯下功夫读书。真到了院试上,当能考中前列。

因要准备大姐、二姐家的礼物,老陈家人选择坐马车回去,避免东西在码头搬来搬去。

离别在即,顾氏最后抱了抱睡梦中的晟儿,才对儿子道:“好好照顾玉儿、莲儿,她们俩为你操持一个家,不容易!晓得没?”

“娘,我省的。”陈恒不住点头,抱回孩子后,就举起晟儿的小手晃动,替儿子说道,“晟儿跟祖母说一声。”

“回去吧,回去吧。别让孩子受风。”顾氏举起手帕,再一次擦着眼泪。

目视着亲人登上马车,滚动前行的车轮,将众人的身影拉成一个黑点。陈恒终于收回目送的视线,带着一家人回府。

天之涯,地之角,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

……

转眼就是三月,安排好今年事务的朝廷,终于腾出手开始处理京师的勋贵。

第一批遭殃的人群里,就有八公里的镇国公牛家、齐国公陈家。

这俩家的罪名,倒各有不同。牛家牵扯进北静王水溶的谋逆案,陈家是以贪污朝廷款项的罪名。

前者是株连之刑,后者是抄家之罪。风风火火的缉查行动一旦开始,让成天提心吊胆的京师勋贵,终于放下忐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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