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64)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一帮人不禁聚集在走廊上,相互交流其这堂课的心得。此时也顾不得上谁是秀才公、谁是小童生。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好不起劲。

可惜陈恒几次想要说话,都被人抢过话头。他听了一会,隐隐察觉到什么。便也不再多留,只抱着自己的笔记回寝屋去。

等他一回去,钱大有跟江元白就围上来,他们对甲班的内容很感兴趣。陈恒也没藏私,只告诉他们,等自己整理好思绪,今晚就把能讲的内容讲给他们听。

“好啊,恒弟,从今以后,你我义结金兰。”江元白真挚的握住陈恒的双手,动情道,“我认你做弟弟,你叫我一声大哥,从此以后我唯弟弟马首是瞻。”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恒摇摇头,嫌弃的把手甩开。

“那我也委屈一下,当一当你们的大哥吧。”钱大有哼哼几声,“以后恒弟说月亮在天上,大哥我就把眼睛捂住,装着天黑。”

正为下午的画课操心的薛蝌,实在听不下去,在旁笑道:“恒弟,你快说天黑了。”

江元白立马上前蒙住钱大有的眼睛,钱大有伸出双手,朝前探索,急道:“吾之三弟,真乃神人乎,这天怎么说黑就黑了。”

陈恒那里还憋得住,一边大笑一边挽起袖子追着两人跑。

下午又是一堂九章课,再跟着上过围棋,忙碌的一天到此也就差不多。

陈恒抓紧时间来到体仁馆,打开柜子用手一摸,陈恒不禁皱起眉头,怎么里面的东西还软软的?

不会是什么蛇一类的东西爬进去了吧。

陈恒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赶忙把手缩回来退后半步。等了一会,才敢俯身朝里看去。

只见里面摆着一份桂花糕,桂花糕下还压着一本书。

这丫头,怎么还给我送上点心了。

陈恒将东西拿出来,这本书却是他在林家看过一点的《盐铁论》,他那里还忍得住,当场喜不自胜,几乎要欢呼出声。

翻了一下书籍,从中找出黛玉夹得书信。上书:八月正是桂花飘香,特请兄长尝一尝桂花糕,以谢中秋兄长顾全之情。

顾全?我顾全什么了?陈恒傻劲上身,想不明白黛玉话中的意思。不过倒不影响他品尝桂花糕,摘下一块放入口中,果然酥软可口。

将信翻转到背面,黛玉竟然还写了字。

爹爹已经答应兄长来家中借书,《盐铁论》兄长可以慢慢看,妹妹手中还有爹爹对此书的注释,兄长若是需要,妹妹下次一并带来。

这俩事,为什么不能放到一起说。要是我忘记看背面怎么办?陈恒摸摸脑袋,想到自己的盘算,不得不违心在回信上写道。

妹妹真是好细腻的心思,兄长今日才听徐师说过,平日饮食要符合时令。说到我们徐师,妹妹怕是不知道,听说他有“书、画、医”三绝之称,在……

一封暗藏心机又不显刻意的信写完,陈恒将其当成考试般反复检查,才心满意足的将它塞回柜中。

做完这些事,他一手拿着松糕,一手抱着盐铁论,欢喜的跑回寝屋。

今晚他可有书看咯。

不过今夜倒是又发生一件怪事。

就在陈恒将白天的课讲给钱大有等人听时,外面突然传来叫他的声音。陈恒不敢迟疑,立马站起身走出去。

谁想到,他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极少私下见面的杜云京。

“这是中午时,我在走廊上听他们所讲记下的东西,你中途不在,我手抄一份给你送来。”杜大头说话依旧硬梆梆,明明是来做好事,倒弄得像寻仇一样。

“帮我跟素昭问声好。”杜大头昂着头拱拱手,将笔记塞入陈恒怀中,就踏着月色离去。

一句话都没顾得上说,陈恒看着来去匆匆的杜云京,只好在原地哭笑不得。

第五十九章 读个屁的诗

时间来到九月初八,重阳将至,秋风渐萧索,庭中的绿植也开始泛黄。

走出体仁馆时,陈恒坐在石阶上,此刻他的心情有些微妙。半个多月的时间,他跟黛玉通信数封,通过对方纯真不加掩饰的字眼。

陈恒才得知林如海到扬州后,每年的春夏之际,宫中都会特旨派太医带着药材来扬州,给她们和裴家、韦家的人把一把脉。

对比对比宫中的这位,再想想自己之前跟薛蝌苦思名医的窘境。陈恒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使出全力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既然如此,那书里林妹妹的弟弟,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因为什么病呢?

自己当初看书,怎么就不再仔细点。

陈恒遗憾的摇摇头,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带着这份困顿朝寝屋走去。

回去的路上,神情不属的陈恒碰到了徐堇侯,少年满腹心事,只呆呆的行过礼,正欲远去。

“站住。”

徐堇侯却在廊上将他叫住。

“徐师?”陈恒侧过头,面露不解。

“今天没问题,要缠着我问了?”徐堇侯今天穿了件蓝衣大袖,头戴方冠,一双含笑的眼睛正将弟子上下打量。

陈恒尴尬的笑笑,这半个月他寻着空就往徐师的地方跑,把黛玉信里描述弟弟的病证,在徐师面前旁敲侧击。

徐堇侯将少年的神清看在眼里,突然微妙的笑道,“看来你那亲戚家的孩子,已经找到名医了。”

应该算吧,毕竟人家是国手御医。陈恒挠挠头,才拱手道:“给徐师添麻烦了。”

徐堇侯瞧着孩子的模样,最终叹气道:“你一直问的人,是林大人的幼子吧。”

陈恒神色一怔,喃喃道:“徐师如何得知?”

“从你说那个孩子是路途上落的病根,气色不佳,面带赤红,常有咳嗽之时。”徐堇侯走到陈恒身边站着,“我受山长之请,初来扬州时,就已去林大人家看过。”

陈恒大吃一惊,他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回事。

“你怕是不知道,林大人当年差点做了裴氏的女婿。”

“那徐师为何不早跟我说。”陈恒有些泄气。

“痴儿。”徐堇侯在永嘉郡经常行医出诊,见多了世间的离别纷扰,此刻语重心长道,“要不让你使完身上的力气,你又如何能求个心安?”

心安?陈恒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徐堇侯。有那么一丝丝,他在后悔自己反应为何这么敏锐。

“医者不讳言,林大人亦是清楚的。”

徐堇侯抬起手,轻抚着髭须。

闻言,陈恒心头狂震,忍不住想起中秋佳节时,林伯父在酒桌上酣畅开怀的模样。

他的那份平常,那份发自肺腑的喜悦。

这,这,这叫陈恒如何敢相信。如何能相信?

“傻孩子。”徐堇侯将手搭在陈恒的肩上,“生死之事,又岂是医者一家之言能定。只是叫林大人心里有个准备。以免得将来不测,让人措不及防。”

陈恒恍恍惚惚间,都忘记作答回话。

“一会你有何打算?”

“我……我不知。”

陈恒才答完,就被徐堇侯牵住手,“你跟为师来。”徐堇侯带着他一路来到庭院角落,此处正是书院学子们作画的地方。

陈恒上的围棋,金师向来喜欢清闲,一般丢下几个棋盘,就任大家来去自由。甚少有像这样聚在一起教习的场景。

薛蝌、江元白对陈恒突然出现有些奇怪,江元白还煞尤其事冲他眨眼打招呼。

“你们画的怎么样?”徐堇侯看着面前的学子。

“徐师,哪有九月画桃花的道理,太难了,太难了。”

“画不出,真的画不出。”

徐堇侯笑着听完抱怨,又命大家将画作交上来,一一过目。

“这副白卷是谁交上来的。”徐师指着一张白纸。

“夫子,是我。”一名学子厚着脸皮站起身。

徐堇侯连连点头,笑道:“不错,不错,你悟性甚佳,得了一场空。”

众人发出哄笑,他示意对方坐下,又指着一副只有枝头的拙画,“这又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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