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王爷(三色楼之三)(8)

他却拉住了她,不让她往前进,摇了摇头坚定的说:「你说的没错,我是个病人,但是你也忘了,我也是个男人,不管怎麽说,我都不应该让你去冒这个险。」

「你……」她蹙眉看着他。

他看得出来她眼中的疑惑还有不认同,然而在这件事情上头,他不想要轻易退让。

「我已经下定决心,加入你不让我去的话,那我宁可死也不让你治病了。」

柳平绿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他也丝毫不退缩的看回去,过了许久之後,她妥协了。

「好吧!你去!」唉唉!有人要自己当这种出头鸟,她还有什麽好阻拦的呢?

顶多他爬不上去时,她忍耐一点,不要笑他好了,毕竟他也算是勇气可嘉。

玉相儒卷起长袍,拿了个木盒塞在怀里,站在树下,双脚用力一跳,便开始攀着树干往上爬去。

他的动作不是很熟练,速度也不快,柳平绿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心脏忍不住急促的跳着,担心起来。

啊,他会爬树呢……可稳不稳啊?有没有惧高症啊?会不会怕一怕就掉下来?

摔成残废怎麽办……

他越往上爬,树干越来越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整棵树晃得更厉害,也让他在踏出下一步的时候更加困难。

好不容易就在他用於以缓慢的动作,采下那颗红艳艳的聚灵果的时候,柳平绿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竟屏住呼吸看着他每一个动作。

还好还好,他顺利摘到果子了,既然都上的去了,下树的时候应该也没问题吧?

将聚灵果放进怀中的木盒放好,玉相儒才发现自己发了一身的冷汗,但是一想到怀中的东西,他就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

循着来路,他慢慢的爬下去,一步一步不敢大意,但是意外却在两人都没察觉的时候来临。

山巅之处毫无遮蔽,本来风就大,就在他正离地面大概还有两公尺的距离,突然一阵大风吹来,他身子被吹得左右摇摆不定,脚又一滑,抓不住手中的树干,整个人就这麽掉了下去。

「小心——」柳平绿一声惊呼,没有考虑接下来这个毫不考虑的举动有多麽不自量力,伸出手想接住她这个从半空中坠下的大男人。

这行为无异於螳臂挡车,玉相儒整个人直接压落在她的身上,两人也因为他的重力加速度的作用力随之翻滚下坡,直到他们撞上一处低矮木丛为止。

他们紧紧地抱着彼此,久久都没有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平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稍稍平静了些,脑中模模糊糊的想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悠然,冷风吹,她惊醒过来,连忙坐起身问道:「怎麽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他也回过神来,也坐了起来,「我没什麽事情,就是不知道聚灵果有没有摔坏?」说着,他连忙取出怀中的木盒,打开一看确定过是安然无恙之後才松了口气。

为了这颗聚灵果,两人可是平白受了许多的惊吓,要是摔坏了,他们哭都来不及。

柳平绿只稍微看了聚灵果一眼却没再多问,重点是——他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哦,Shit!他没事,她却事情大条了!

脚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糟糕,凭着这股痛感,她大约可以猜测出自己的脚就算没有骨折也可能是脱臼了。

玉相儒爬起身,低头却见她还坐在地上,脸色发白,当下觉得不对劲,一看见她皱眉,连忙开口问道:「怎麽了?是不是伤着哪里了?」担心的视线连忙在她身上四处梭巡。

方才从树上落下时,他就算想避开她也来不及,两人滚落的时候,他也只来得及护着她的头部,其他的地方着实是无暇顾及。

她苦笑道:「嗯,没什麽,小事,可能是脚断了,回去接一下就好了。」还好伤在脚,手还能动,回到木屋她自己就能处理了。

「脚断了怎麽能算不严重?」他气急败坏得道。

生在皇室,就是一点破皮都能喊太医,更不用说伤筋动骨了,更何况她是个女子,若是未来脚跛了该如何是好?

「别激动,这伤真的不重,只要回到木屋里我敷个药把骨头接回去就行了。」

她见他有些激动,安抚的说「等等我找根木棍,就算用跳得也可以跳回去,没事!」

「真的没事?」他还是有些存疑。

「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不信的话你去找根木棍子来,我马上跳回去给你看!」

见她还能说笑,他这才稍微心安了些,虽说这句玩笑可让人不敢苟同。

「你脚都伤成这样了,还想跳回去?」他眉头皱得死紧,一脸的不赞同。

「不然呢?」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然後回过头来望着她,「上来,我背你回去。」

「等等,你背我,那我们采的那些药材要怎麽带回去?」

那些木盒累积起来也是可观的重量,再加上她……他行吗?

他脸色有些难看,考虑到自己的确可能没办法兼顾,他坚决的下了决定,「那些东西……就放着吧!你比较重要,不管怎麽样,我都要将你安全地送下山。」

一听见这话,她十分诧异地望着他。「你……你没说错吧?你确定要放弃会让你惊讶道说不出话来的千年人参还有金龙蛇球和——」

他打断了她的话,务必肯定的说:「不管什麽都比不上你重要。」

这句话就这麽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後,他自己猜顿然领悟,原来不过半个月,她在他的心中,已留下深刻的印记。

初见面以为她是神女,再相处发觉她与他过往所见的女子有那麽多不同,她对他而言,不是特别两字就可以形容。

她对他说话从不轻声软语,甚至指使他这个王爷做东做西的,高兴的时候给个笑脸,不高兴的时候冷脸相对,但他明白她的好。她会在他受寒发烧亲自守在床边彻夜未眠,一勺一勺的喂药,没有一丝不耐。

或者就如同她曾开玩笑所说的,自己约莫是天生奴性重,有什麽被「效姆」的倾向……要不然怎麽对往常那些屈膝逢迎的女子没有半分感觉,却对老是对他没好气的她越看越喜爱呢?

她沉默了,在听见了他说的那句话之後,自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或许这时候都不说才是对的吧!

谁都比不上你重要?意思是说她的医术对他来说无比的重要,还是她这个人呢?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很快的收敛起情绪,不让心中的悸动扩大成天崩地裂似的动摇。

不要想太多,不管他一直为何,他们顶多只能说算同住的房客与医病关系而已,她认真不得。

「那……东西我来拿吧!」看他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他改变主意,只好妥协。「我坚持!我可不想为了才要多跑几趟。」

就算她天生带有好运,但这些珍贵药材也不是像野草一样,割了马上又可以长出来的。

他也退了一步,协助她将那些木盒背起,沉沉的重量让她有点难受,可她没说什麽,咬着牙接着攀到他背上。

一背起她,玉相儒差点承受不住,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一步步的往来时路走去。

靠在他的肩背上,柳平绿感受到他的吃力,还有背上,发际上不断冒出汗水。

几次她都开口让他停下来,他却硬是不做声,不肯放手的傻傻往前走。

回程的路,显得如此缓慢。

可纵然慢,他始终没停过,偶尔,他步履蹒跚了,整个人差点跌出去,幸好都能及时扶住什麽东西稳住身子,调整脚步再出发。

後来她也不再多说了,只是心疼的不是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去汗水,将脸颊轻靠在他的背上,感受他每一次跨步的律动。

那种感觉很温暖,让人觉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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