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夺卿卿(53)
第四十四章
“冉冉多虑。”孟宴宁将手负到身后, 面上云淡风轻,“只是刚才你说要看书,我才想到书架上的书很久没有人整理过。”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 最近又在收拾上京的行囊,怎么可能没有整理。云冉自是不信。
却也是一副温柔笑意,好像相信了一般。
“那也劳烦夫君, 好好整理,给我搜罗出几本游记。”
查也无所谓了, 如今不就是比她和他, 谁更谨慎一点。
云冉从前纯善天真,可历经了这么多事,实在是不想再做任孟宴宁摆布的小羔羊。
*
正月初六的时候,孟宴宁给云冉拿来了一封信件。原来是苏姨妈已经收了陈员外的聘金, 邀请孟宴宁和她在半月后,到周家吃酒席。
苏小莹竟然真的答应了做陈员外的继室。
云冉恨不能马上见苏小莹,再不济也见见苏姨妈。
女儿的终身大事, 就这样随意应付?定是那陈员外的礼金太过丰厚,迷了苏姨妈的眼睛, 强迫苏小莹。
“夫君,你去跟姨妈说说,让她别做这愚蠢决定。”云冉真的急了, 让苏小莹跟那丧过妻的员外郎在一块, 还不如跟着那阉人骆清岚。
但她又怕是苏小莹跟骆清岚赌气,若真是因为赌气,她不仅要怨骆青岚, 更要把这祸患罪名也强加在孟宴宁头上。
孟宴宁长指抚过云冉盈盈的泪眼,凤目幽沉, “冉冉,你在求我?”
青天白日,突然如此问她。
他此刻坐在书房的圈椅上,门扉半闭,长腿随意的向前支着,
笑容好像不沾染任何尘俗欲望,“从前云冉托我代办伯父诸事,我从未索取任何报酬。但冉冉,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云冉长睫一颤,继而被他扣住了细弱的脖颈。
她立刻明白了孟宴宁是什么意思,这个人,真是不害臊。
白日宣银。
但为了能够出门,云冉深深吸了口气,还是伏在他腿间,青丝散落。不一会,脖子被他紧扣着,头更深地埋进去。
孟宴宁仰起青筋浮凸的颈项,瞳孔迷离,口中渐渐的,发出餍足的低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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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清岚得到孟宴宁的消息时,正在市舶司跟外邦使臣接洽。
□□有上好的丝绸、瓷器,外邦有宫里贵人不能获缺的麝香、龙涎……和外邦谈生意,也是他的日常。
只是得到消息之后,连官袍都没有来得及脱。
一个人策马行到东街。
苏小莹头上蒙了个麻袋,不知道为什么走在半路上,突然被人掳到这里。
听声音,应该是她最近接触的一个屠户。
“你不过个庖丁之女,跟我这做屠户的门当户对,若非贪慕钱财,怎么会想嫁给那陈员外?”
对方被苏小莹拒绝后心有不甘,竟然生出歹念,将她掳掠至此。
还没等咸猪嘴下口,背后猛的被人一锤击。苏小莹缩在角落里,因为害怕,连带周身的竹筐,都一个劲抖动。
却不知道是谁,突然叫那屠户惨叫连连。身上的骨头被踩得嘎搭作响。
“饶命!大爷饶命!”屠户惨叫,忙不迭呼救。可对方并不手软。
苏小莹连忙将头上的麻袋摘下,意外看到一袭红袍的骆清岚,单膝抵压对方腹部,錾金刀鞘横在他脖前,眼眸赤红神色狰狞,“你这泼皮腌臜,若再敢犯贱,爷一定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身朱色官袍,早叫屠户胆寒。哪里想到自己看上的苏小莹,背地里还有个如此恐怖的爷罩着。
苏小莹抱着自己的肩膀缩在角落,就这么怔怔看着骆清岚将那个人赶走。
可他走过来,朝她伸出手,她却没有应承。
“苏姑娘,我听说你要嫁给一个员外?”骆清岚见她不予理会,略显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大人费心。”苏小莹稍微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回道。
她的冷淡突然让骆清岚不习惯。
他直勾勾盯她,“哪怕你嫁给一个正常的郎君,也好过为了钱当别人的继室。你就这么缺钱?”
苏小莹被他这句话刺痛,猛的抬眼,“我喜欢钱又怎么样?当初刻意接近大人,也不过是以为你是富家公子。可大人难道就是个正常人?既然高门梦碎,做一个富裕人家的继室,有什么不可?”
骆清岚不知怎么,勃然发怒,“我不相信,你接近我,只是因为我有钱。”
她那时明明那么活泼,虽然好像绕着他,有一百个心眼子,但实际根本不计较他到底来自何处。
苏小蓉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相信和不相信,事实都是如此,大人何必自讨没趣?那屠户说的不错,我本来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冷不防脚踝一痛,颤颤地差点跌倒。
骆清岚伸手扶她。
那胳膊比想象中有力多了,如铜墙铁棍般。苏小莹眸光微漾,抬眸视他。可想到从前的屈辱,和那张跟女人一样美貌光洁的脸,还是一把将他推开,
“我只不过个庖丁之女,没有那么娇气。多谢大人今日救我,没什么紧要事,便先走了。”
苏小莹一瘸一拐的,走到窄巷口。
骆清岚竟又走过来,“苏姑娘,不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因为生我的气,嫁给陈员外。”
“陈员外?”苏小莹停下,突然忍不住发笑,他什么时候打听的这么清楚,对方姓陈。柔荑扶着墙壁,讽刺的对他道,“大人真好多管闲事,我怎么会是为了跟你赌气?想想也是,之前我在大街上纵马,如果不是因为大人多管闲事,我还不知道你这号人的存在。可我只是个普通百姓,嫁谁不嫁谁,跟大人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我不嫁给他,大人便会娶我?”
骆清岚摁着刀柄,沉默了。他才恍惚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攥住了苏小莹胳膊。
苏小莹嗤笑,似乎一点不意外。她早没有任何的期待了。哪怕刚刚也有感动,但很快就会失望。
她最终还是搡开他,越走越远。
骆清岚背靠窄巷朱色的院墙,抬头看那天色,心竟也隐隐的,揪痛起来。
*
云冉压抑性子,讨好孟宴宁,却不见他对苏小莹的婚事有所动作。很是郁闷。
正为自己没有办法离开孟宅头疼,孟宴宁突然从外归来,说要接她去云家吃席。
正月里酒席本就多,而冯知县今日突然来云家做客,云家自然热闹了。可能是来慰问父亲,毕竟父亲冤屈,也不过暂得保释,还得等案子彻底了结,消了案底,才算真正还了清白。
云冉不知道孟宴宁到底在这个案子上做了什么手脚,可一想到这是他设的局,便觉得齿冷。
梳妆镜前,孟宴宁站在云冉身后,玉雕般的长指,往她鬓角里簪进了一只结香花簪。
鹅黄色绣球一般的花朵,味道清新宜人。云冉肤色极白,被这温暖的黄色衬得低眉顺目,柔如水缎。
孟宴宁着修竹松柏青衫,白玉簪绾发,和她姣容在鸾镜内,亦是郎才女貌,恍若璧人。
“夫君送我的簪子极美,”云冉婉婉浅笑,像是爱不释手。
孟宴宁意味深长:“冉冉若真心喜欢,最好不要像之前那样,背着二哥又把簪子折断,碎了簪子,花了镜子。”
云冉立时起了身鸡皮疙瘩,想到那日自己疏忽大意,竟不知他就在背后一直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