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陵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李霄宇。

“你知道谢呈谋反一定会找藩王，所以你为了这出戏，安排了芸娘，你让芸娘刺伤你，这样，你就可以用谋逆之罪处罚谢呈以及那些和他联合的藩王，此刻你也会因为谢呈说出当年谋逆的事，颜面扫地皇位不稳，若是顺利，冯尚书便会提出让你退位让贤，而整个朝堂上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便是安王叔，你是在给安王叔铺路，你想把皇位给安王叔，我说的对吗？”

清陵的话，李琮自然也听见了，他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李霄宇，在他眼中，李霄宇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你很聪明，朕不喜欢。”李霄宇嗤笑。“你真以为朕会把王位给李琮吗？”

“我现在不说出来，你也不会说的，安王叔也不会知道这些真相，若你不想给他，就不会安排冯宜去调遣王军，那些王军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安王，对吧，冯尚书。”清陵看向跪在地上的冯宜。

“是。”冯宜闭上了眼睛，不得不说清陵极为聪慧，李霄宇的计划，通通都被他猜中了，李霄宇在宴会之前就让他找借口离开，然后去调遣王军来保护安王，如果谢呈说完当年真相，他就会当众让李霄宇退位让贤，推安王上位。

“你忘了，我曾经与芸娘见过面的，我记得她的脸，她以前叫芸娘，现在叫淮稔，她是当年宣王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清陵再次提起宣王，却只剩下一声哀叹。

“朕真嫉妒你。”李霄宇缓缓放开清陵的衣袖，被猜中了所有计划的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嫉妒我。”清陵充满了不解。“我不懂，你为何嫉妒我。”

“清陵，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从小锦衣玉食，在父母膝下承欢长大，所有的人都喜欢你，朕恨透了你，朕为何夺不得你的皇位， 朕抢了你身份又如何？”李霄宇勾起一抹冷笑，他死死盯着清陵。

“王叔，你与我都在母后膝下长大，母后从未苛待于你，对你如同亲生，甚至父皇赏赐的东西，你也不比我少，从未因为我是太子，你是凌王而有半分差距，你为何嫉妒我？就因为嫉妒我，所以你杀了父皇母后，抢了我的身份？”清陵皱起眉头，他不认同李霄宇这套说辞。

“你为何如此好命，为什么你不需要任何努力，就可以得到这天下的所有东西，连珏哥也是，哈哈哈，他明明可以在朕登基后，成为一代贤王，就因为你，他居然愿意同你一起赴死！”李霄宇崩溃的大喊道。

“因为你的父皇母后，朕没了母妃，因为你，朕没了珏哥，你们都该死！”

“你在说什么？母妃当年是自愿殉葬的你不知道吗？”

一旁的李琮大喊，李霄宇疑虑的眼神向他看去，他急忙解释道。“当年皇嫂让母妃带你出宫去封地，是母妃不愿意去的！母妃深爱父皇，又怕我们两个小孩子孤苦无依，托付皇嫂照料我们，不然你以为皇兄这么多兄弟，为何独独就留了我们两个在宫里长大？”

“胡说！朕亲眼看到母妃死的！”李霄宇紧皱眉头，一点也不信李琮所说的，他捂住脑袋痛苦的蹲了下来，母妃吐血而亡的场景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会相信母妃是自愿殉葬，他神情又有些恍惚，母妃好像摸着他的脑袋说了很久的话。

“珝儿乖，你是哥哥，以后要好好照顾琮弟知不知道。”

“知道了，珝儿乖，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母妃你要去哪里？”

“母妃去找你们父皇，他一个人在那里，母妃很想他。”

“母妃要去多久？”

“要去很久，母妃和父皇会在天上看着你们，要听话，乖乖的。”

“好！”他抬起头看向那张明明模糊，却还是能感受到温柔的面容，在他的视线中，那道身影渐渐走远。

李霄宇回过神，看着不远处的李琮：“母妃是自愿的，那珏哥呢，总归是因为李晟死的吧。”

“他确实因我而死，但李霄宇，你让他骗我手里的遗诏，你登上皇位，又下令让我自行决断，他没有办法带我走，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的人么，他做出这般违背良心的事，心中恐怕堆满了愧疚，我活不了他也不想活，让他死的人，不是你么。”清陵怒斥李霄宇，若不是李霄宇当年赶尽杀绝，李珏才不会与他共赴生死。

“你胡说，朕这么爱珏哥，怎么可能会让他死，是因为你，珏哥是因为你才死的！”李霄宇神情一下又变得怨恨起来，他又扑倒清陵面向，想要抓住清陵。

“秦廷文，拦住他。”李琮见李霄宇神色不对，连忙开口。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廷文连忙起身去拦李霄宇，但一拦，他就觉得不对起来，他身为前禁卫军统帅，武功自然不弱，他用了十分的力居然抱不住疯狂挣扎的李霄宇，他低头看到李霄宇涨红的面孔朝沐宁喊道。“沐大人，皇上这是怎么了，还不赶紧来看看。”

“皇上服丹药的时候到了！”沐宁连忙翻箱倒柜拿出一盒小箱子往秦廷文身边走。

“丹药，什么丹药？”清陵一听不对劲，他拦住沐宁接过他手里的丹药。

“皇上平日里有服用丹药的习惯，这些都是皇上从道馆得来的丹药。”沐宁不敢抢清陵手里的东西，小声解释道，李霄宇平日里有服用丹药的习惯，今日又遭到如此重的打击，急火攻心，沐宁一直都伺候着李霄宇，知道他这是药瘾上头。

清陵没有说话，他走到秦廷文跟前，想要探李霄宇的脉络，却被李霄宇伸手死死抓住手腕。

“李晟……朕就想看你痛苦，你看看你这张脸，都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活着！哈哈哈……天下人负朕，朕要你们都死，都给朕死！”李霄宇猖狂大笑，像是疯了一般。

清陵沉下眼，一掌击到李霄宇脖颈。

看着昏迷过去的李霄宇，众人面面相俱。

养神殿

除了秦廷文重新接管禁卫军统帅职位去巡逻了，其他的人都留在了养神殿中，沐宁正跪在李霄宇床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这丹药他吃了过久？”清陵看着床上昏迷不醒在梦里喃喃出声的李霄宇，开口问道。

“这……皇上自登基以来，忙于朝政，时常精神不济，便找了不少道士研究丹药，这丹药也用了不少年了。”沐宁咽了咽口水，他看了一眼神情沉重的清陵，才开口。

“这丹药有毒，你不知道吗，你还让他服用，你怎么伺候的，莫不是想杀皇上！”李琮知道清陵脸色凝重便知这丹药不简单，他怒气冲冲的想要举剑砍了沐宁。

“王爷息怒，老奴拦过，王爷你是知道皇上什么性子的，老奴怎么拦得住。”沐宁吓得脸色惨白，缩着脑子尖叫道。

“他平日服下丹药后可有什么异常？”清陵盯着手掌中赤红色的丹药开口。

丹药基本都是朱砂所致，若吃的人久了，前期可能会让人精神大振，身体健壮，但李霄宇体内脉络混乱，不仅只是单纯的中毒现象，恐怕还有更多的副作用。

“皇上说，服用丹药后，能看到宣王……”

“幻觉……”清陵哑然，按照沐宁这说法，李霄宇服用的日子也不算少，现在这种分不清现实幻觉区别，应该是伤及了大脑，他看向一直默默站在众人身后的风千邪。“你可有办法？”

风千邪并未接过清陵手里的丹药，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清陵低头看还在昏睡的李霄宇，思索了一会开口。“皇上需要休息，我们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