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独占状元郎+番外(136)

作者:岚曛 阅读记录

她到底,要不要赌一把。

……

“留下活口。”

他低声说道,护卫们立刻心领神会,展开阵势,欲要进行最后的决战。

忽然,只听闻树林深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啊——”。

“红蕖!”

颜巽离闻声大动,离开阵势,飞奔而去。

不知为何,敌人发现了隐藏在树林深处的沈红蕖。

沈红蕖面前是一个雄壮的蒙面男子,他挥舞着大刀,如同鹞鹰一般,追逐着她,紧逼其后。

生死关头,沈红蕖并无护身之物,只得抽下头上的芙蓉金簪,无比惶恐地护住自己。

那敌人嘿笑一声,抽出大刀,猛地朝沈红蕖劈去。

无论如何,她都难以逃避。

她害怕地闭上了双眼。

看来,她赌输了……

千钧一发,她被拽入到一人怀中,是颜巽离。

他的右臂,却因此挨了狠狠的一刀。

他吃痛,眉头紧皱,却仍是紧紧地护住了她。

敌人见到颜巽离受伤,眼中精光一现,乘胜追击,欲要砍下第二刀。

千载难逢!他的右臂受伤,断乎提不动剑了!

颜巽离冷笑一声,将右手握着的霄练剑换到了左手,并不躲避敌人挥刀直下的攻势,而是以一个十分诡异的身法,鬼魅一般,绕到了敌人的身后,一剑封喉。

敌人轰然倒地,临死前,眼睛犹睁大着,他不敢断乎不敢相信,颜巽离左手使剑,竟比右手还要高明!

颜巽离拉下这名敌人带着的面具,竟是一个匈奴人!

他冷眸微眯,果然,这背后的确是北金国和匈奴人搞的鬼。

只是,尚且不知,他身边的内鬼是谁。

沈红蕖已然是吓得腿脚俱软,跌坐在草丛之中。

颜巽离回过身来,低声问道:“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她摇摇头,却怔怔地看着他汩汩流血的右臂。

他为了救她,不惜用自己的手臂去抵挡……

他皱眉,听到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小,林子里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看来是因他不在,护卫们乱了阵脚,抵挡不住,已是全军覆没了。

此时发射烟火弹,恐怕援军未到,便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况且,事已既此,他何不乘此机会,找出朝中内鬼,也好一劳永逸,免得以图大事时腹背受敌。

熬过今夜,只消再争取两个时辰,他的人自然会找来。

转瞬之间,他衡量利弊,主意已定。

“走。”

他按住右臂的伤口,止住血,避免留下血迹,就同沈红蕖往树林子深处走去。

他虽受了伤,但对这一带的地形十分捻熟,带着她翻山越岭,穿林渡涧,很快身后的脚步声就逐渐消失了。

看来,他们二人已经借着地形的优势,将敌人甩开了。

颜巽离眸中的担忧之色稍减,他的步伐却逐渐沉重了起来,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俨然是中毒了。

看来那匈奴,刀上抹了剧毒。饶是他身强体健,此时也难以支撑。

她发觉他的异样,带着几分哭腔道:“三叔,你的伤……”

“不要紧,我身上有药。我们去前面的溪水处。”他咬牙强撑着,走路有些踉跄,她忙上前搀扶住他。

他在她的搀扶下,两人来到了一处极隐秘山涧处,这里不仅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旁边还有一个无人小茅草屋,想来是这山上的猎户,在此搭建的一个歇脚之处。

颜巽离道:“我们现在此处歇息一下,谅他们一时找不到这里。”

沈红蕖点点头。

为避免暴露行踪,他们并未生火。

沈红蕖用茅屋中的水瓢和木桶,打来了一桶净水。

他用清水冲洗完右手臂上伤口,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撒在了伤口之上。

紧接着,他又撕下衣裳,包扎伤口,却因只能使左手,颇为不便。

“我来。”

她上前,为他包扎。

她的动作很熟练,也很轻柔。

他低着头看她,山涧,明月,松枝,她的双眸像是水中月那般清亮。

“对不起……”她低着头,小声道。

“傻姑娘,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欺负不了你。”他伸出左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何况,就算没有你,他们也照样要置我于死地,这样的暗杀,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

她此时方知,为何他总是穿着深沉的玄色。

他对这一带很熟悉,想来是早就将这里的地图记了下来,随身佩剑,携带着各种解药,进攻、逃脱都捻熟于心……他到底过着的,是怎样一种命悬一线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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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白水弄素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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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荒郊野外,月光时隐时现,远处的群山和近处的森林都隐匿在黑暗之中,周围一片寂静,只闻得风吹树叶之声。

颜巽离的伤口虽已用了药,但毒性未解,况且又用那极冰凉刺骨的溪水洗了伤口,吹了一夜的冷风,他发起烧来。

他意识愈发昏迷,竟是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吃力地说道:“我怀中有一个小药瓶……你拿出来,喂我三粒。”

沈红蕖忙将他怀中的小药瓶取出,倒出那三粒黑色的小药丸,闻到一股淡淡的清凉香气,不由得一怔。

“怎么了……”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没事。”她回过神来,忙将药丸喂入他口中。

吃了药,他的情况稍好些,虽然高烧未退,却不似刚才那般危急了。他倚靠在门后,左手握着宵练剑,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哪怕是如此艰难时刻,他还是将她护在了身后。

看他如此强撑,她心中的歉意愈发深了……

夜更深了,外面起风了,他反复发起高烧起来,时而极冷,时而又极烫,如坠冰火两重天。

他额头冒着冷汗,紧紧握着宵练剑,神智模糊,说着胡话,“晴滟……晴滟……你要的我都给你……你不要和大哥走……”

她用自己的手帕子绞了冰凉的溪水,敷在他的额头上,纤手靠近他的额头时,却被他猛地一把抓住。

他睁开眼,死死地盯着她。那双冷眸,此时失去了往日的自持和冷静,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熊熊燃烧。

被如此灼热的目光盯着,她的面靥蓦地红了,欲要后退时,却被一把拽入到他的怀中,下巴磨蹭着她柔软的发丝,低声呢喃着:“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三……”她的话未说完,他低头吻了下来。

一开始,有些笨拙和青涩,他的唇很干涩,下巴的胡茬带着粗粝,她的唇却是那般的柔软。

可逐渐的,就像是干涸的大地终于等到了久违的甘霖,他疯狂汲取着她的甜,那么贪婪,那么渴望,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宵练剑被搁在了一旁,他搂着她,死死地扣着她的头,将她抵在墙上,不留任何可以逃脱的余地,二人贴的极近,感受到彼此温热的鼻息,一重一轻,一深一浅,一冷一热,他发白的两鬓,和她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纠缠在了一起。

她被他紧紧揽着怀中,背后是冰冷的墙,面前是炙热的他,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和她,呼吸间,只有独属于他的气味,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面靥酡红,沉醉一般,误入了藕花深处……

不知归路,不知归路……

直至嗅到一股清凉的药香气,她才惊觉,回过神来,用力一推,挣脱了他的禁锢。

他的眸子,不再是那么冰冷克制的冷眸,而是迷离,像是一团暗夜中的火,注视着她,带着几分凄楚和哀求。

她低下头来,叫道:“三叔。”

茅草屋外,风吹松壑,发出阵阵松涛。

他稍稍一清醒,瞳孔急遽收缩,眸中闪过惊愕之色,欲要说什么,却一时语怔,“我……”

两人相对无言,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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