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独占状元郎+番外(203)

作者:岚曛 阅读记录

她望着这夕阳,露出了一个开怀的笑容。

谁说她很孤独,她明明,拥有整个天下。

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这天下每一个人的幸福,都是她的幸福。

……

……

元凤三十七年,燕武帝驾崩,皇太女安国公主登基,史称燕文帝,改年号为“甘露”。

燕文帝尚居东宫之际,便废寝忘食,锐意进取,她的太傅,便是林疏玉。文帝登基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任林疏玉为正宰相,推行新政,以图澄清吏治、富国强兵,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改革,便是女子可同男子一样,读书、科考、做官,至此,女子与男子于仕途官宦一路上,再无差别,史称“甘露新政”。

继而,新政又取缔了花柳行当,规定伶人虽可卖艺,却不能再卖身,更是定下法律条文,严令禁止卖儿鬻女。自此,金陵城的女儿河两岸再没有了秦楼楚馆,虽残有皮肉买卖,但无论是娼妓,还是兔儿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甘露新政”推行后,天下女子正是和男子一样,享有平等的机会。虽然只是一纸政令,但这背后,却是一代人的努力。

正是经过“元凤”三十多年的努力,世人对“男尊女卑”的观念,已经大为改观。朝廷上,燕武帝任用了一大批如林疏玉这般精明实干的官吏。在边防上,因受“红衣将军”事迹感染,许多女子走出家门,参军入伍,镇守边关,当世名将闫如玉,便是令北境敌人闻风丧胆的巾帼大将。文坛上,林疏玉为文坛魁首,她慧眼识英,提拔了许多优秀的女文人。更别提许多女子行商,成为富甲一方的名商巨贾。

四十多年来,人们对于女子做官行商,保护国家一事,已经司空见惯。毕竟,如今坐在这个国家最高位置的,是位女子。在此情况下,林疏玉推行“甘露新政”,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甘露新政”推行后,林疏玉的声望也达到了顶峰,她不仅是天子帝师、当朝宰府,更是天下文人典范,她的事迹,激励了世间无数女子,都将其视为楷模,世人皆尊称为“林太师”。

新政推行后,林疏玉认为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便以“年老体衰”为由,上疏请辞官还乡,但皇帝夺情不准,令她再任科举的主考官,选拔英才。

这一日,正是清明节,朝廷休沐三日。

林疏玉公务缠身,难得休息,她的夫君许义山,兴致勃勃地要带她去郊外的玉渡山去赏玩踏青,让她好好放松放松。

天下平定后,林疏玉便与许义山喜结连理。许相公并不热衷于官宦仕途,只是沉醉于茶道,后索性辞去官职,在家赋闲,专心致志地研究茶道。

彼时,有好事者闲言碎语,说他夫人做的官比他大多了,难道他心中难道没有不服气吗?

许相公只是一脸困惑道:“我夫人学问比我大,比我更有智慧,她当大官,这不是理所应当吗?我有何不服?”

林疏玉听说事后,眼眶微润,只道四字,“许郎知我。”

他们夫妻二人历经风雨,相敬如宾,久而弥笃,育有一子,名为许欹湖,是京城中有名的谦谦公子。

近来,林疏玉任会试的主考官,批阅卷子十分头痛。虽然,知道自己相公说要带自己散闷,实则是他念念不忘玉渡山那一棵老茶树。

不过,鲁仲正长眠在玉渡山,正好前去凭吊祭扫,便欣然前往。

……

十年前,鲁仲病逝,他以残疾之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天下读书人之楷模。

他担任五年宰相后,便辞官隐居,对诸子百家的文典进行注释,于儒家一道,剔除了“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的内容,吸收佛家、道家思想,提倡“阴阳有序,众生平等”的观念。

他终身未娶,也未留下子嗣,晚年遁入佛门,研究佛法。临终前,他对弟子说,自己这一生,唯有感念两个人的恩情,此生未报,愿来生偿还。

然而他所有的弟子,皆不解,他口中的两人,究竟是何人。

鲁仲故去后,加赐谥号文忠,后人都称呼为鲁太公。

祭扫鲁仲坟墓,林疏玉怀念道:“老鲁,你走后都已经有十年啦。唉,你在的时候,我老嘲笑你鲁钝,哪里知道,现在的那些书生,若是有你的一分自然质朴,我就烧高香啦。”

皇帝命她作会试的主考官,不拘男女,选拔天下英才。只是,近来这这天下的读书人,做文章未免太过华而不实,文藻虚浮,她作主判官,颇不认同。只有一位考生的文章,做的质朴自然,还算合她的心意,点了第一名。不过未到发榜之日,她也不知那位考生的姓名。

身边的故人一个又一个地离去,林疏玉心中颇感寂寞,对着鲁仲的坟墓叹道:“老鲁,你走了,先帝也走了。你说他们两个,还在这世上吗?”

天地寂寂,只有穿林而过的阵阵松涛回应着她。

……

……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是正是放榜之日,这一年的新科状元,非同寻常,乃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状元。

全城男女老少,都争着抢着看今年的新科状元,要目睹其风采。

这位女状元,名叫沈灵均,相貌清丽,文武双全。她的文章做得好,也舞的一手好剑法,听闻乃是家传剑法。

全城人闻风出动,只见这位新科女状元,身穿一袭锦绣龙袍,头戴金冠,胸戴红花,骑在一匹高头骏马上,英姿飒爽,容貌举世无双。所到之处,人头攒动,喝彩呐喊,沿街的人们,纷纷向她抛来鲜花,鲜花落在地上,竟铺陈了十里长的花路,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新科状元沈灵均骑着高头骏马,前去林太师府上,叩谢师恩。

林疏玉坐在高堂之上,头发苍白,看着恭敬地立在堂下的沈灵均,还有她那一双澄净如秋水的双眸,如睹故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沈灵均,你的父亲,可是姓陆,母亲可是姓沈?

沈灵均一怔,点头应道:“正是。”

她犹自诧异,为何林太师会知道自己父母的姓氏。

“那你的双亲,可还安在?”林疏玉颇为急迫地问道。

没想到恩师林太师竟然会如此自己的双亲,沈灵均怔了一怔,随即腼腆一笑:“回恩师,我父母安在。他们送我进京赶考之后,便又四海云游去了。”

林疏玉闻言,哽咽着连念了几声“好”,竟当众落下泪来。

堂上众人皆都十分诧异,就连许欹湖,也不知母亲怎么会好端端地流眼泪。唯有许相公得知林疏玉的心事,他递上手帕子,笑道:“我早给你给说过,他们俩一定还在的。”

林疏玉知自己当众事态,忙接过手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又问道:“那你母亲的身体如何?体虚之症,可好了?”

沈灵均更加疑惑,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早些年,我母亲患有体虚之症,不过常年吃着父亲开的药方,又居住在温泉之地,疗养生息,如今身体已经大好了。”

林疏玉此时方才露出宽慰的笑容,又问道:“那你父亲的身体呢?如何?”

“我父亲是郎中,平日最注重养生,身体一向不错。”

“好,好,那就好。好孩子,过来,让我仔细瞧瞧你。”林疏玉唤沈灵均上前,颇为亲昵地说道。

沈灵均拜见前,还担心林太师位高权重,但今日一见,林太师就如姨母般亲切,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

林疏玉又问道:“好孩子,你为何姓沈,而不姓陆?”

沈灵均挠挠头,颇有些无奈地说道:“父亲执意让我跟随母亲姓沈,他常说,他的陆姓极为寻常,可母亲的沈,却大不一样。可我活这么大,‘沈’和‘陆’皆是寻常姓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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