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2)

作者:闲承 阅读记录

沈初酒贴身丫鬟清溪,自幼便在她身旁服侍,她嫁给战潇时一并将这个丫鬟带了过来。

沈初酒浅笑,她抬手在清溪的额头弹了一下:“你家小姐怎么会被别人刁难呢?”

清溪高傲地扬起头:“也是,我家小姐最厉害。”

沈初酒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忙碌的下人,清溪笑说:“小姐您先去休息吧,主屋已经收拾好了。”

沈初酒微微颔首,正准备抬脚时,身后传来云雀焦急的声音:“王妃娘娘。”

云雀看上去约莫十七八的样子,虽说是个小姑娘,那一身的功夫可是连诸多男子都比不过呢,故而在婚后战潇将云雀指给了沈初酒。

“王妃娘娘,听说殿下受了罚,此时已经去了祠堂了。”

沈初酒默不作声,方才战潇为她当下太妃的责难时,她就想到了太妃娘娘定然会用战潇给她一个下马威。

到底是在他国,比不得在南羽国时那么有权有势,她此时也只是寄人篱下罢了。

这时,薛昭茗又骂骂咧咧地走进暗香园,她指着沈初酒的鼻子说道:“沈初酒,都是因为你,表哥才被姑母责罚,就应该让你去跪祠堂才对。”

薛昭茗原本是要去前厅看战潇的,谁知道才走了一半路就看见张嬷嬷带着战潇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她随手抓了个丫鬟一打听才知道是因为沈初酒。

沈初酒站在樱花树旁,阳光洒在她国色天香的脸颊上,竟有种神仙临世的错觉。她漫不经心地说道:“表小姐若是心疼,大可去祠堂替殿下受罚,而不是在我这里撒泼。”

她的话足够轻,却无端让薛昭茗感到言语中的震慑力。薛昭茗也没想明白,沈初酒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场?

薛昭茗扔下一句“我定要让姑母狠狠罚你”便转身离开了暗香园。

沈初酒看着薛昭茗离去的背影微微扬了扬下巴,薛昭茗还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虽然沈初酒知道战潇的心里没有她,但是她在战潇的眼里至少还有利用的价值,单凭这一点,战潇就不会置她不顾,而薛昭茗如此行径,只会让战潇愈发厌恶她。

清溪抬袖擦了把眼泪,委屈道:“小姐,太妃娘娘是不是给你气受了,你不要在骗我了。”

沈初酒笑而不答,抬脚朝着主屋走去。

黄昏时分,暗香园的樱花树影被夕阳拉的细长,金灿灿的光芒薄薄的洒在青瓦上。

清溪端着晚膳走进主屋,沈初酒淡定自若的用膳,只听清溪问道:“小姐,殿下那边可要送点吃的过去?”

沈初酒的手顿了一下,下午听云雀说薛昭茗在祠堂门口大闹一通,最后也没能进去,最后还给几个侍卫扔下狠话,悻悻离去。

“不送,总归是太妃的亲儿子,难不成太妃还能不管?”

清溪听着沈初酒这不甚和善的语气,她都着急,她家小姐和殿下成婚至今都未曾说几句话,更别提圆房的事情了。

“小姐,咱们来到大渊,日后事事都要仰仗殿下呢,您真的不考虑笼络殿下的心?”

沈初酒嚼着嘴里的肉微微蹙眉:“这道白煨肉做的不对,糖、酒、水、酱都缺斤少两。”

沈初酒对吃食颇有研究,口味也挑剔无比,端上桌的菜品若是有一道不合口味,其余的动都不会再动一下。

清溪见沈初酒放下筷箸,她无奈地摇摇头,本想劝她家小姐放下身段笼络殿下的,谁知竟然败给了今夜的餐食。

第2章 宫宴

(微修)

新月斜斜的挂在皇宫精致的角楼上,如水的月色一碧万顷,雁足灯中的火苗朦胧凄美,越发显得皇宫寂静安谧。

“母后可是想通了?”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大步跨进寿康宫,寝殿内的贵妃榻上慵懒的躺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妇人,二人正是荣安帝以及其母冯太后。

宫女扶着冯太后坐起来,她看着站在殿内的荣安帝就来气,她拂袖将握在手中的竹筒扔到荣安帝脚下:“想通什么,看看你干的好事。”

荣安帝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筒,略带紧张地抽出信纸,一目十行般的扫过后惊呼:“不可能!”

他明明亲眼看见战潇死了。

密信是冯太后的探子传来的,写的正是战潇回来的事情,这让整日沉迷女色的荣安帝突然惧怕起来。

冯太后见状轻蔑地笑了声:“你不是整日沉迷美色,流连歌舞吗?”

荣安帝厉目看向冯太后,他指着自己咆哮:“是我想这样的吗?”

荣安帝继位后,冯太后伙同她的母家架空了荣安帝的权利,最后自己手握大权,荣安帝才开始还会同冯太后说此事,后来母子二人彻底闹翻,荣安帝就流连在后宫,对朝中之事鲜少理会。

冯太后别过脸,富丽堂皇的寝殿中灯火如昼,那张年过半百的脸颊上是久经磨砺的冷静,“不管如何,既然战潇还活着,咱们就该一直排外才是。”

荣安帝闻言气消了一半,眼下的确不是动怒的时候。

这时寝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太后娘娘,御亲王府有消息了。”

冯太后看了眼荣安帝,未曾让太监进来,只淡淡地说了一个“讲”。

“御亲王今日回京,太妃娘娘好像罚了他,据说是带回来的姑娘惹恼了太妃。”

冯太后闻声突然大笑,人在走运的时候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这个姑娘既然能给薛赢添堵,她就该会一会这个丫头。

她看向荣安帝:“吩咐下去,明日设宴,为御亲王接风洗尘。”

-

次日,沈初酒的脚才跨出门槛,就看见战潇负手立在院子里,显然是在等她一起入宫。

沈初酒觉得不打招呼也不太好,便很是敷衍地问了声:“殿下昨晚休息的可好?”

战潇淡淡的“嗯”了一声,抬脚朝着暗香园外走去。

清溪跟在沈初酒的身旁暗暗叹气,她就想说,小姐啊,不会打招呼就别强求自己了,你的话敷衍的那么明显,谁都能听得出来。

昨晚战潇回到暗香园的时候,沈初酒早已睡下了,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今天早上竟然好意思问他休息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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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府邸的时候,御亲王府的马车正停在门前。

沈初酒跟着战潇上了马车,马车内薛太妃和薛昭茗已然坐好,沈初酒自然而然的坐在战潇身旁,只是地方有点靠外,若是马车猛然停下,她也是有被摔出去的可能的。

薛昭茗立马往战潇的身旁挪了一下,体贴入微地说了声:“表哥,你的伤还疼吗?”

昨晚薛昭茗在薛太妃的面前又是撒娇又是哭闹的,薛太妃心疼她,好不容易才松口的,可是天色太晚,她终归不方便去暗香园,这不,一大早就在马车上等战潇了。

沈初酒闻声看了眼战潇,他受伤了?

战潇不语,并且朝着沈初酒的身旁靠了靠,薛昭茗恶狠狠地瞪着沈初酒,明明是她害的表哥受伤,表哥竟然不怪罪她,还和她坐的那么近。

沈初酒眉梢微挑看了眼薛昭茗,意思是“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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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玄武门前停下时猛然晃了一下,沈初酒当即朝着马车门口的方向栽去,战潇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倒是将沈初酒拉入自己的怀中,这一幕在薛太妃和薛昭茗的眼里倒像是二人刻意为之。

大渊国民风不似南羽国开放,战潇进入皇宫之后便与之分开,朝着男眷的方向走去。

站在角楼上的冯太后和荣安帝看着战潇,二人沉默不语。

战潇的容貌有六七分随了先帝,剩下的那几分貌美倒是随了薛赢。若说之前认为是薛赢使的计谋,那么现在看来当年战潇根本没有死,怕是薛赢做了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冯太后想。

春风四起,冯太后宽大的袖袍被风吹的鼓起,荣安帝的墨发也随风飘扬。

冯太后悠悠的说了声:“起风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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