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46)
二人这一幕,让远处的战承看来就是伉俪情深, 恩爱有加, 他和冯惠妍才不会如此,二人成婚之后至今未曾圆房, 更别提如此你侬我侬了。
战潇附在沈初酒的耳畔低声:“你还有我呢。”
“可是殿下……”沈初酒的话还未说完, 战潇便说了个“乖”,末了还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不远处的战承见状连忙别过脸, 他这个皇叔平时看上去不好相与, 对王妃却是好的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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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看着沈初酒走远,战承笑着走上前:“皇叔对皇婶真是好。”
战潇沉默不语, 他一向不喜对旁人讲沈初酒的话题, 就算是和韩彧、闻朗在一起时也不曾说过。
战承讪讪, 连忙转了话题,说起了去江南的事情。战承前往江南什么事都没做, 可此时从他的嘴里却能编出一朵花来,要不是战潇亲自去了,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战潇不戳穿他,只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此去一切安好,只是可惜了那座藏书阁。”
战承闻言也稍作安心,只要战潇不知道他和叶显背后的交易就好。又与战潇说起了荣安帝的状况,荣安帝多年不理朝政,太后的身体又每况愈下,战钰继位也是迟早的事情。末了,战承又试探性地问了声:“皇叔,侄儿看的出你很有政治才能,日后你也会尽心竭力辅佐三哥吗?”
战承只想确定战潇有无篡位的可能,若是有,那他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若是没有,那便是最好的。战钰只能仰仗冯太后手中的权利的,现在瞧着冯太后的状况,怕是不久于人世,届时战钰便不再是他的对手,皇位迟早会落在他的手中。
战潇只说道:“只要是名正言顺的继位的,本王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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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跟着沈初酒从御膳房出来,一路上都在八卦她和战潇的发展状况,“小姐,你就告诉我嘛,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沈初酒只说了声:“没什么。”
清溪跟在身后不依不饶,“小姐,你和殿下出去那么久,就没和殿下那什么?”清溪笑看沈初酒,又说道:“方才奴婢可看见殿下对小姐多么温柔呢,小姐,您和殿下是不是已经两情相悦了?”
沈初酒佯装训斥:“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有把情爱挂在嘴上的,你要真想嫁人了,改明儿我给你物色个好的,早些把你嫁出去。”
清溪挽起沈初酒的胳膊笑说:“我才不要嫁人呢,我答应过老爷的,要照顾小姐一辈子。”
清溪是沈老爷从外面捡回来的丫头,那时候沈初酒还小,恰好身边的丫鬟又回乡下了,也没人照顾她,沈老爷就将清溪指给了沈初酒,这二人可以说是从小一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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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
沈初酒到时,战承恰好也在,方才战潇说军机处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战承转身便来到寿康宫请安,名为请安,实为查探冯太后的身体状况。
沈初酒端着小米粥坐到冯太后身旁:“听御膳房的下人说,太后已经多日未曾好好用膳了,先吃些小米粥暖暖胃吧。”
要说这小米粥在宫里也很常见,可是在冯太后的眼里,沈初酒手中的小米粥就是同旁人送来的不一样,她没几口就吃完了,还一个劲儿的说好吃。
沈初酒笑说:“太后娘娘多日没好好用膳,自然觉得什么都好吃。”
窦生扶着冯太后坐起来,冯太后拍了拍沈初酒的手,慈眉善目地说了声:“哀家身边的人要是有你这样会哄人,哀家哪有心烦的时候。”
这话在战承听来,就是在内涵他,说他不会哄人,还让冯太后心烦。战承只得将怒气压下去,左不过是他进门后问了声“祖母今日身子如何了”,明明就是句关心的话,怎么就让她糟心了?
战承强笑道:“孙儿瞧着祖母的气色比方才好了些呢,还是皇婶厉害,堪比扁鹊在世。”
冯太后见不得长孙家的人,连带着不喜欢这个孙子,“承儿,你和妍儿成婚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让哀家抱个重孙呢?”
战承讪讪,老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依然笑道:“三哥都有两个妃子在府里了,不是也不着急要孩子吗?”
“钰儿整日忙着帮哀家治国理政,着实没时间,真是苦了那孩子了。”冯太后象征性的叹了口气。
战承觉得自己又被内涵到了,大渊的朝政都在战潇的手里,战钰一天比他都闲,还好有意思说战钰苦,这个老东西真是在变着法儿说他不思进取,“祖母说的是,孙儿应该多向三哥学习才是。”战承说完这句话便行礼退下了。
冯太后看着战承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还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大逆不道、谋朝篡位的话,可真是有本事,长孙家的羽翼未免也太丰满了。
冯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前有战潇后有战承,真是让她这个老婆子糟心的很。她抬手示意沈初酒下去,又命窦生将谢懿请来。当初冯太后让谢懿去南羽国就是想看南羽国的虚实,顺带将南羽国那边的海上经济发展到大渊来,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战潇,她得好好问问战潇在南羽国的事情,能这么高调回来,在南羽国定然是站稳脚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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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走出寿康宫的门后不久,就在一道宫门前看见了还未走的战承。战承见沈初酒走来,他笑迎上去行礼:“皇婶。”
沈初酒笑问:“四殿下怎还未走?”
战承笑看沈初酒,在沈初酒的眼里就是笑里藏刀。战承说道:“皇婶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初酒让清溪不远不近的跟着,战承这才说道:“听闻皇婶嫁与皇叔是迫于无奈?”
沈初酒闻声心猛的颤了一下,她紧张的看了眼战承,战承笑的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他在选妃那日问过战钰沈初酒,后来他命人在南羽打听过,南羽国那边的人从不妄议和战潇有关的事情,自从沈初酒嫁给战潇之后连带着沈家他们也不敢猜测,战承的人就只能打听到只言片语。
“这是我和御亲王的事情,四殿下若是无事便回吧。”
战承也猜到了沈初酒不愿多说,他也未强求,只说道:“若是皇叔帮你的事情我也能做到,不知皇婶可否与侄儿站在同一阵营?”
沈初酒看着战承的眼睛,“我不知道四殿下在说什么。”
战承笑了声,“皇婶若是能让皇叔站在小侄这边,日后定然少不了皇婶的荣华富贵。”
沈初酒勾起唇角笑看战承,“四殿下可曾找过御亲王?”
战承不语,就是因为战潇回答的模棱两可,他才重新找沈初酒的,现在他是瞧出来了,这夫妻两个一个德行。
沈初酒见战承不说话,她笑说:“我的想法和战潇的想法一样。”她正准备离开时又说道:“四殿下总想用荣华富贵去收买人心,或许旁人会垂涎,但是本妃对四殿下的条件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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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回府这几日都在忙着整理从江南带回来的书籍画卷,战潇回来时,沈初酒已经将古籍放在了书房,博古架上每个格子都摆的整整齐齐的,将同一类的书放在一起,方便使用。
战潇站在书房门口看了眼里面,又让姚轻将沈初酒唤来。沈初酒原本在小厨房忙着今日晚膳,因着战潇叫她,她连忙放下手头的事走进书房。
“殿下,我不是故意想进你的书房的,就想的这些书比较重要,所以才放进来的。”沈初酒一进门就连忙解释,她只进过书房一次,还是战潇在的时候来的,这次她这么唐突,战潇难免生气。
战潇站在书桌前拍了拍桌案,沈初酒上前后,他道:“本王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不能知道的,书房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