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56)
“施主已经在瑶光寺五日了,佛祖也已知晓施主的心愿,施主莫要在此虚度光阴,早些回家去吧。”住持说了声“阿弥陀佛”便离开了殿堂。
待她回上京城的那日,恰好边关传来战报,沈初酒回到上京城连王府都未回径直去了皇宫。
第49章 偷听
寿康宫
冯太后快速扫了一眼战报, 唇角噙起一抹笑意,“不愧是战潇,边关大捷。”
窦生立马谄媚道:“恭喜太后娘娘, 节省了开支还赢得了民心。”谢懿则候在一旁默不作声。
冯太后烧毁战报,眯了眯眸子,战潇曾说若是此次边关大捷, 她就必须把大渊的权利交给战麟, 她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夺得大权, 怎么能轻易交出去。
这时荣安帝走进寿康宫寝殿,“听闻母后收到边关的战报了,如何?”
冯太后拂袖闷哼一声:“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荣安帝听着冯太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喜悦,不用多想也是边关大捷, 他坐在殿内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边关大捷,母后是否该兑现当初的承诺。”
冯太后的唇角露出一抹讥讽, 她握权十八年, 她这个儿子跟他作对十八年,也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她手中的权利, 为此, 宁愿沉迷女|色也不愿意成为她的傀儡,当真是个好儿子啊。
“这是哀家对战潇的承诺, 跟你有什么关系, 哀家不想让他回来,办法多的是。”
寝殿外, 沈初酒堪堪走到门口, 还未进门就听见冯太后最后一句话, 她站在门口多听了一会儿,就听见荣安帝和冯太后一阵激烈的争吵, 冯太后还将手边的茶盏扫落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战麟,你还记得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吗?哀家能让你坐在这张皇位上,就能将你从这张皇位上拉下来。”
战麟起身怒视冯太后:“我若是知晓冯家图谋的是战家打下的江山,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做逼宫的事情。”
“大渊的天下姓战不姓冯!”
冯太后扬手给了战麟一巴掌,当初图谋这张皇位她呕心沥血,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先帝又常常留宿在薛赢宫里,先帝子嗣众多,哪一个不是威胁,她和薛赢又不对付,为了冯家她也得逼宫。
“逆子,你给哀家滚出去!”
战麟气愤的拂袖离去,听墙角的沈初酒连忙躲了一下,她看着战麟的背影消失在寿康宫,又看向寝殿的门扇。冯太后捂着心口瘫坐在软塌上。谢懿上前躬身:“太后,您也别太生气,皇上迟早会明白您的为难之处的。”
冯太后的眼底依旧带着算计,从前战麟不得宠,任谁都知晓先帝不会将皇位传给他的,若是让战麟执政,难免不被先帝旧党弹劾,想要战麟坐稳这张皇位必须依靠冯家,谁知道战麟却就此罢朝了。
冯太后抬手示意谢懿起来,并且吩咐道:“哀家要战潇横着回到大渊,对外宣称以身殉国。”她抬眼看向谢懿:“你不是心悦沈初酒吗,若是战潇死了,哀家将她许你做妻。”
谢懿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臣定不辱使命。”
殿外的沈初酒闻言手紧攥成拳,冯太后这个老奸巨猾的狗贼,战潇为了大渊出生入死,她竟然在后宫兴风作浪,先是对御亲王府下手,后又对战潇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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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沈初酒思忖着谢懿的话,若是让他去解决战潇,二人的实力肯定太过悬殊,她认识谢懿多年都未曾看穿过他,以至于现在她根本想不到谢懿会用什么方法去对付战潇。
沈初酒回到墨棠苑之后,在战潇的小书房里翻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张大渊国的地形图。她的指尖从边关一直移到上京城,发现了一处必经之地。沈初酒呢喃:“远城山。”
前段时间她随手翻得一本书上记载过远城山,因地得名,此处是去往边塞的必经之路,但是这里的气候也非常奇特,每年七月初左右就会大雪封山,来年四月才能开路,又因此处积雪厚重,常年都会发生雪崩,故而这是条险道。
“云雀,备好马在城外等我。”沈初酒又在清溪的耳边低语一番,清溪连忙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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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至黄昏,沈初酒出门时恰好见到薛昭茗带着丫鬟从外面回来,沈初酒因着有要事,也无暇顾及薛昭茗。薛昭茗看着沈初酒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来气,再加上前几日沈初酒送去的果蔬害她闹肚子,就越发记恨沈初酒了。
“花雨。”薛昭茗在花雨的耳边低语一番,勾起唇角得意的朝着暗香园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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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内,平谷巷与永熹巷的交界处发生了马车碰撞事件,其中沈初酒的马车正好在其中,沈初酒原想着赶路,没时间同这些人理论,便命清溪给些银票将人打发走。
奈何对方不依不饶,四面八方走来几个壮汉将沈初酒和清溪带走,嘴里还说着“咱们去京兆尹处讨个公道”。
“你们快放开我,要多少银子……”沈初酒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晕了。
“小姐。”这时清溪的脖颈处也被人敲击了一下。
几名壮汉看着沈初酒,其中一人便问道:“这妞长得不错,老大,咱们真的要把她送去花楼啊。”
“能赚两头的银子何乐而不为。”为首的人摩挲着下巴看向沈初酒,“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得罪谁了。”
这几个人只做不义之事,从不发劫色之财,只按照雇主的吩咐将人送去了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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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一个身穿天青色绣暗纹衣衫的青年男子牵着马匹,手中还牵着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
“明日给御亲王府递张帖子,让小酒出来与咱们一聚。”此人便是沈初酒提及多次的兄长,沈时春。
“就想着小酒,怎么不想想今晚咱们住哪里,为了赶路我都没睡过好觉。”小姑娘的语气带着不满,唇角却带着笑意,脸颊上的酒窝为她的容颜平添一抹春色,这便是沈初酒的养姐,也是现在的嫂嫂,沈新语。
沈时春的唇角露出一抹浅笑,他同沈新语一起长大,对她可谓是了解的透彻,虽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还是惦记沈初酒的。他笑说:“前些日子已经让人在这里置办了宅子了,只不过没有南羽国的大,勉强算个窝。”
“夫人可……”沈时春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沈新语的手指向一个方向:“你看那是不是小酒?”
沈时春看去,眯了眯眼睛,衣裳的成色确实是出自沈家,花样也……沈时春的瞳孔骤然放大,那个衣裙的花样还是当初他在南羽国时亲自给沈初酒画的,后来不管哪件衣裳,沈初酒都会命人绣上那个图案。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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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楼门口,方才送沈初酒进去的那几个壮汉惦着手中的银两,“老大,这个妞可真值钱,三百两纹银,够咱们吃好几年了。”
为首之人挑起唇角:“还有三百两没收回来呢。”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同沈时春擦肩而过。
此时已至暮色,花楼门口的花灯已经点亮,老鸨见着沈时春笑道:“公子想点哪个姑娘呀?”不得不说,沈时春的相貌确实出挑,就是在人群中也能一眼找到的。
“本公子想点方才送进来的那个。”他的声音清冷,言语中还带着狠劲儿。
老鸨的脸上划过一抹难色,方才送进来的那个姑娘长得确实不错,只不过人还没醒呢,怎么能送出来伺候人。她强笑:“公子想点的那个呀,还未调教好呢,怕扰了公子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