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58)
沈初酒听见这句话整个人蒙了一瞬间,她呢喃:“战潇。”
“战潇,你不能死。”沈初酒眼眶泛红,声音哽咽道。
云雀将沈初酒拉住:“王妃,您不能再这样了,天快黑了,咱们需赶紧下山。”她受过抗寒训练,这样的天气也勉强撑得过去,沈初酒身子弱,根本耐不住这样极寒的天气,搞不好还会把命交代在这。
“我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何时,沈初酒都是这样倔强,曾经为了沈家如此,现在为了战潇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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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城山不远处的军营,姚轻走进营帐躬身道:“主子,远城山确实有被人炸的痕迹。”
战潇站在桌案前看着地形图,这次雪崩是被人蓄意为之,他只不过是猜测。大渊的军火不多,谢懿却知道从哪里可以买到,以冯太后做事的习惯,她完全可以用以身殉国这一说法给天下一个交代,届时不光除掉了他,还会以各种理由解决御亲王府的人,真是好算计。
战潇的指尖扫过一条小路,“闻朗,你看这条路,我们可以避开远城山重新走一条路,可能会晚到几日。”
“只要能避开冯太后的人,走哪条路都可以。”
姚轻此时神情略微有些紧张,他看了眼战潇又道:“主子,上京城的探子传来密信,王妃来远城山了。”
“什么时候的消息?”战潇抬起头,眉峰处带着冷意。
姚轻低头声音小小道:“昨,昨天。”他昨天带人去检查远城山今日才回来,着实将这件事情忘了。
“你可真行!”战潇绕过桌案,下令道:“所有人留在营地哪里也不准去。”
“南疏。”闻朗拉住战潇,战潇只说了声:“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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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翻身上马朝着远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暮色渐浓,远城山四周并无灯火,距离远城山不远处,还能感受到风雪袭来的冰冷。
战潇骑着马一路上了茶马古道,寒风的呼啸声中隐约听见女子的哭声,战潇的心倏地提起来了,他双腿夹了下马肚子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待战潇到时,只听见云雀哭喊着:“王妃,你醒醒。”
是了,沈初酒身子原本就弱,根本经不住这种严寒天气,再加上她今日不停的挖雪体力不支,最终晕了过去。
云雀听着马蹄声立马看向来人,在见到战潇的那一刹那,她略微有些怔住,沈初酒今日挖了这么多雪,将不少人都挖出来了,可不就是为了她家主子吗,“主子?”
战潇大步上前将沈初酒打横抱起放在马背上沿着原路返回,直到戌时才堪堪回到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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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抱着沈初酒朝着营帐走去的路上,又吩咐姚轻多备些火盆,沈初酒整个人都凉透了。
营帐内,战潇卸下战袍,褪去里衣,□□的上身中缠满纱布,有些略薄的地方还渗出鲜血。姚轻拿着火盆进来时就看见战潇光着膀子站在床榻前,不用多问也知道他家主子想干什么。
“主子,您身上的伤还没好,郎中也说受不得凉。”
因顾松安是太医院院判,太医院诸多事宜都离不开他,战潇此行便未曾将顾松安带上,只带了顾松安的一名门生,医术方面算的上是好的。
战潇看着床榻上的沈初酒,面色发白,唇色泛紫,只淡淡地说了声:“出去,她更重要。”
姚轻走后,战潇将沈初酒的衣衫全部褪去,将她拥在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热她。战潇看着昏迷不醒的沈初酒低声:“怎么这么傻,不是说好了会永远相信我吗?”
第51章 别走
雪后的远城山在阳光下盈盈闪耀, 亮如金丝的阳光透过营帐的帷幕照进来。
次日午后,沈初酒嘴里不停的呓语,战潇今日哪里都没去, 一直守在床榻边等着沈初酒醒来,见沈初酒这样他连忙说道:“小酒,小酒。”
“乖, 等本王回来。”明媚的骄阳顺着支摘窗照进来, 沈初酒抬手朝着战潇伸去, 战潇的唇角微微勾起,转身离开了屋子。沈初酒哭喊道:“战潇,你别走!”
“战潇!”沈初酒猛然惊醒,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她朦胧中看着陌生的地方下意识地说了声:“这是哪?”
战潇看着沈初酒突然笑了:“你终于醒了,渴不渴, 饿不饿?”
沈初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只记得她梦见战潇走了,还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战潇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沈初酒撑着身子起来, 战潇扶了她一把,她双目泛红看着战潇:“殿下。”
“还冷不冷,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找郎中来给你瞧瞧吧。”战潇正准备起身,沈初酒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殿下, 你别走。”
沈初酒的声音带着哽咽, 又怕自己做梦, 她本想掐一下自己的,却掐到了战潇的手背上, 还说了声:“我不会还在做梦吧,为什么不疼。”
战潇:“……你掐的是我。”
沈初酒闻言立马抱住战潇的脖子,她的脸埋在战潇的脖颈处说了声:“殿下,殿下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她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温润的泪水顺着战潇的脖颈流入。
“我前几日去寿康宫,无意间听见冯太后的话,我,我就很担心你,原本当日要来的,可是当日出了点意外。”沈初酒越说越委屈,她不停的拍打战潇的后背,战潇只能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静静的听着她诉苦,“我为了能快点来找你,还被人卖进花楼,在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山匪,晚上休息时还被人偷了包袱。”
“战潇,这么长时间你就不知道给我写封信,报一声平安吗?”沈初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战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闻朗这时走进营帐:“南疏……”他见到床榻边的景象时别过脸又退了出去。
许久,沈初酒的哭声小了,战潇才说道:“我原想给你写信的,又怕你担心,才将这个想法作罢。”
“而且我也没料到你会赶来远城山,在上京城等我平安而归不好吗?嗯?”
沈初酒推开战潇,还娇气地拍了一把他的胸膛,“你不给我报平安我才担心呢,要知道你还活着我才不来呢。”她抬起手指擦抹泪水,手指又红又胀又肿的,丑死了,沈初酒看见自己的双手又哭了起来,“战潇,都怪你。”
战潇将沈初酒揽入怀中轻笑:“好好好,都怪我,别哭了好不好,嗯?”
“等会让云雀给你送些粥过来,休息一下要赶路了,可以吗?”
沈初酒点点头,她想赶紧回上京城,她在这里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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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外,闻朗看着远处的天际,问了声:“什么时候走?”
战潇负手而立:“让她吃点东西。”
闻朗收回视线看向战潇,“南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怜香惜玉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默许苏落进出府邸的?”
“她?”闻朗垂眸浅笑一下,苏落跟他的心上人有太多一样却又不一样的地方,很多次闻朗都将苏落当成了他的梨儿,有时候他就在想,若是梨儿还活着,可能他们的孩子都会走路了。
战潇拍了下闻朗的肩头,转身进入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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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还未亮沈初酒就跟着战潇踏上了返程的道路。寒风凛冽,细雪拂面,战潇将沈初酒拥在怀中,时不时还会咬一下她的耳朵。
沈初酒垂眸轻轻拍了把战潇放在她腰间的手,“殿下不要再咬我,还生气呢。”
“昨晚不是全都给你解释了吗,怎的还生气?”战潇的声音柔柔的,与下达军令时的他截然不同。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沈初酒朝他的胸膛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