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62)
“你又不是没长手”这样的话沈初酒终究说不出口,最终耐着性子帮他上药。
战潇双手倏地环住沈初酒的腰身:“今日母妃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你对我这样冷漠好吗?”
沈初酒的手僵了一下,她拂开战潇的手,走到铜镜前将瓷瓶放下,“我从来都不知道大渊的规矩,殿下也从不告诉我,有时候做的不对难免惹太妃娘娘生气。”
战潇闻声神情微滞,此时清溪端着洗脚水走进屋子,沈初酒只道:“我来吧。”她接过清溪手中的木盆朝着战潇走去。
战潇扶了一把她:“任何事情我都不想要求你,就像现在一样。”他的意思是沈初酒没必要委屈求全,也不用做这些下人做的活计,从前如何以后都如何。
“殿下你别再乱动了,伤口才结痂不久,会裂开的。”
沈初酒的懂事有时候令战潇都心疼,他轻声:“小酒。”
第54章 处置
庭院夜风习习, 地面上树影斑驳,支摘窗边的烛火摇曳不止。
沈初酒低头为战潇洗脚,只说道:“我生气的不是太妃娘娘对我如何, 我是生气殿下从未在乎过我的感受,大渊和南羽有太多不同,殿下可曾告诉过我一句?”
“今日之事发生在府里倒也没什么, 若是在外面, 你让旁人如何看我、如何说我?”
战潇确实没想过这么多, 他只知道尽己所能给她最舒服的生活,就连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有时候都有姚轻帮忙打理,他也不过是为了让她轻松点,没想到她竟然会在乎世俗的眼光。
战潇鼻息略沉, “是我考虑不周,今日之事不光在大渊, 在南羽也是这样, 你可曾知道?”
沈初酒的手顿了一下,她摇了摇头。她爹爹娘亲尚在人世时, 她爹爹对娘亲也是这般好, 娘亲不愿意让爹爹纳妾,爹爹就不纳, 吃饭时娘亲也一定要等爹爹回来一起吃, 后来哥哥成婚后也是如此,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战潇哂笑一声:“那你可还在乎?”
沈初酒未答, 突然问道:“殿下的脚踝处为何也有伤?”她的指尖顺着伤疤摸去, 恰好是一圈,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的。
战潇神色变了变,“没什么, 赶紧来睡觉吧。”
沈初酒“哦”了声,端着木盆起身走出内室。战潇看了眼她的背影,宠溺的摇摇头,当他正躺下时,一手竟摸到了枕头下的匕首。
沈初酒回来时见着战潇手中正握着一匕首把玩,她垂眸走到床榻边顺着床尾爬上去。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内室响起,沈初酒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她看了眼战潇,原先在他手中的匕首此时已经掉在地上了。
战潇将沈初酒揽入怀中,附耳低声:“两个月,你就不怕伤着自己?”
“殿下怎么不怕见不到我?”沈初酒在战潇的怀里蹭了蹭,这种久违的感觉她真的好喜欢。
战潇咬了下她的耳朵:“怕,每天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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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沈初酒因着在城外的瑶光寺留有一愿,便带着云雀出了城。御亲王府的马车才走出城外,一名着深色衣裳的男子便紧随其后。
瑶光寺
沈初酒还完愿又给了些许香火钱,走出殿堂时见着瑶光寺的主持捻着佛珠走来,沈初酒点头行礼,“多谢主持吉言,我在意的人已然平安而归。”
主持闭眼念了声“阿弥陀佛”,“那是施主的福报,还望施主日后多行善事,多积善缘”
“主持的忠告小酒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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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下山时已至未时,初秋的夕阳笼罩着瑶光寺山下的参天松柏,御亲王府的马车在夕阳下愈行愈远。
马车行至一半,突然颠簸了一下,沈初酒的身子猛然朝前倾去,她扶着额头正准备喊云雀,就听见外面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打斗声越发激烈,沈初酒伸手挑起帘子看向外面,一个黑衣蒙面男子正处在下风。她看着那双眸子不禁皱眉,这双眼睛好熟悉。
马车外的黑衣人趁空隙瞧见沈初酒正出神,他甩出手中暗藏的飞镖,云雀惊呼:“王妃。”
沈初酒忙回过神,放下帘子朝着马车立马躲去,就看见那枚飞镖直直插在了车厢内对面的窗边。
一番搏斗后,黑衣男子身上连中好几剑,眼看着就要败下阵,他扬手洒了一把白灰迷了云雀的眼顺势逃走,云雀担心沈初酒一人不安全,便也未曾追赶。
“王妃,属下无能,又让他跑了。”上次那人也是用这个法子,云雀就吃了亏,这次原想着他受了那么多伤,断然没工夫使诈,谁知,竟然又来。
沈初酒突然眼前一亮,那个人她好像在鸿雪阁见过,怪不得她从鸿雪阁回来之后他就紧接着来刺杀了。
“无妨,赶紧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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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才走进墨棠苑,清溪立马放下手里的筛子走来:“小姐,今日夫人来了,奴婢让她明日再来找您。”
“嫂嫂?可有说什么事?”
清溪摇了摇头。
沈初酒疑惑了下,昨日才从沈府回来,今日来找她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哥哥他们来大渊也不容易,她是该多带她嫂嫂逛逛。
沈初酒也未多想,转身朝着小书房走去,她翻了片刻后将先前画的刺客找了出来,她打开手中的画卷看着那双眼睛越发确定是那日在鸿雪阁见到的人。这时战潇突然推门而入,沈初酒下意识的将画卷遮了一下。
战潇走到书桌旁瞄了眼画卷,道:“你身为本王的妻,背着本王去看旁的男子的画像,这样好吗?”
沈初酒将画卷扔在书桌上:“殿下这平白无故就吃醋的劲儿什么时候能改改,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吃醋,还不听解释。”
战潇将沈初酒拥入怀中,咬了咬她的耳朵又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那你解释。”
沈初酒推开战潇,拿起桌上的画卷摆在他的面前:“这是刺客的画像,我今日出城又见到他了。”
战潇看了眼画卷,边收边问道:“出城?做什么去了?”
沈初酒嘟起嘴,不满地问道:“殿下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反倒只关心我出去做什么,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沈初酒问完最后一句话下意识的咬了下下唇,战潇原本就不在乎,她又何必问。
战潇将画递给姚轻,让他将人带去大理寺,若是平常的刺客直接送去京兆尹处便可,但是此人是京兆尹的独子,刺杀的又是御亲王妃,自然该送去大理寺。
他拐回来捏了一下沈初酒的脸颊,笑问:“你从哪句话听出本王不在乎你了?”
“你能好端端的站在本王的面前,那定然是无事的,况且出行不是带了云雀吗,本王也放心,所以就好奇你出城做什么?”
沈初酒推开战潇说了声“没什么”便走出了书房,若是让战潇知道她做梦梦见他死了,指不定怎么说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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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姚轻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主子,大理寺卿说不敢独自裁决。”
战潇的指腹摸了一下沈初酒的香肩,柔声:“我出去一下。”
沈初酒躺在床榻上隐约听见屋外的声音,她起身走到窗边听着姚轻的汇报。
屋外的战潇看着指摘窗边的身影,也未打断姚轻,只听姚轻说道:“大理寺卿亲审,但是他死活都不愿意开口,后来属下进去套出话,他只说是因为王妃害死了冯燕以及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