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72)
沈初酒默了片刻,她在儿时见爹爹用过这个东西,当时好像还不是很完善,后来又经过沈家的工匠改良才出来一个雏形,她现在画的还是她自己在雏形的基础上改造的,具体能不能使用还真的不好说。
战潇转身在博古架上找出一本书,“你看这个,是三国时期诸葛亮的记载,感觉原理相似。”
沈初酒看着书中的记载,最后看向下面的图纸,所绘制的图形和自己画出来的不相上下,她低声呢喃:“原来祖先就已经有了这个,我还以为沈家的工匠很厉害呢。”
战潇收起书宠溺地揉了下沈初酒的头:“沈家的工匠是很厉害,虽然祖先发明了,但是却没有流传下来,如今若是能让其重现也是件好事。”
沈初酒闻言,她拿出信纸提笔写下一封信,又起身走到妆奁前翻找一番,最终找到一个手掌大的印玺盖在信纸上,交给战潇。
“殿下将这封信送往南羽沈家,届时沈家自会按照上面所述赶制。”
战潇虽知信中写的什么,但是心里也难免不舒服,他反转着手中的信封,言语不悦地说了声:“沈家主这么主动帮本王,是为了南羽还是为了本王?”
沈初酒不以为意地说了声:“南羽国才是我家,我自然要多为南羽操点心,日后殿下能在大渊呼风唤雨,我可不能没有地方去。”
沈初酒的话说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偏偏还说的让战潇的心发颤。
战潇闭了闭眼,当他再睁开双眼时,突然将沈初酒拥在怀里,他的下颌抵在沈初酒的肩头,低声:“小酒,不走好不好?”
沈初酒真的很想说“好”,可是战潇对她的态度没有一点真心让她留下的意思,现在哥哥在大渊,她尚有去处,日后若是真的在战潇的身边受了委屈,她哭都没地找人哭。
“不好。”
战潇也不知听没听见,他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小酒,我好后悔没有早些娶你,幸好,我没有错过你。”
第62章 海事
他和沈初酒生活的这两年, 沈初酒给过他惊喜,也给过他惊吓,让他快乐也让他愤怒, 让他的生活不再像从前那般枯燥,怀中的小姑娘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坚强,也带着姑娘的顽皮与单纯, 她会哭会闹会撒娇, 听话懂事不矫情, 这样的姑娘值得他一生捧在手心。
沈初酒低声:“殿下。”
战潇环着沈初酒的身子,笑问:“小酒总是给本王惊喜,本王都不知该如何奖赏你。”
沈初酒仰头看着战潇:“我想和殿下有个宝宝,别的都不求。”
战潇唇角的笑意僵了僵, 他在沈初酒的额头落下一个吻:“除了这个。”
沈初酒垂眸别过脸,除了这个她真的没什么想要的。
战潇牵着她的手走进内室, 床榻边战潇为她褪去鞋袜, 突然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本王的脚踝处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沈初酒跪坐在床榻上等着战潇继续说下去,战潇看着沈初酒的乖巧的模样心底泛起一抹柔情, 他抬手刮了一下沈初酒的鼻尖。
南羽国国力本就不强, 想要打一场胜仗难如登天,次次都是靠着战潇上阵杀敌, 战潇在南羽国的这些年能顺利活下来堪称战神般的奇迹, 所以在沈初酒上次问他“疼吗”,他很真实地说“疼”。他身上一层摞一层的伤疤是疼过, 却终究不及脚踝处的让人伤心。
四年前, 战潇奉旨率军出征, 对战边境鲜卑人,那一战只能说他靠运气险胜。鲜卑人生来好斗不服输, 战潇不光兵马有限,就连粮草都是勉强够的,就在粮草不足时,战潇写了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请求南羽国圣上支援粮草,可是在他弹尽粮绝时都未曾收到京城送来的粮草。
战潇看着军中的将士战的战死,病伤残等将士因粮草不够终究没能扛过去。最后,战潇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命身边的副将杀马救人,他身边的副将跪在营帐门口苦苦相求,他说:“殿下,马匹是我们上阵杀敌的坐骑,若是把马杀了,我们如何作战?!”
战潇厉声:“人命重要!”
正是战潇的决定,就活了军中将士,后来鲜卑人层层逼近,战潇的兵马不得已退后五里,硬是坚持到三皇子带着兵马粮草前来支援。原以为这一仗就这样结束了,后来鲜卑人乘胜追击,战潇打退了鲜卑人后为了节省粮草选择了一条危险且近的路。
冬季湖面冻结,战潇带着兵马横跨湖泊,走到最中间时湖面突然裂开了,将士纷纷坠入湖中,战潇为了让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将士活下来,他带着不会凫水的士兵往返无数次,直到最后他救完所有人,准备回去游回去时竟被湖底的水草环住了脚踝,那时的他早已没了力气。
他挣扎了一番也没能摆脱水草,当时他想,罢了,每天更新BGBLGL文,还有肉文,搜索Q群号码⑤24九081九②这条命终究交代在这里的,南羽国的皇帝何德何能让他这般出生入死,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
他闭着眼随着身体的重力缓缓下沉,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拼命将他从深水中救了出来,战潇也因此养了一年的伤,沈初酒去找他时,他的身体也不过刚刚恢复。
沈初酒听完,眼眶中闪着泪花,她哽咽道:“是三皇子救的你?”
战潇不置可否,他和南羽国的三皇子是过命的交情,没有三皇子,就没有现在的他。
“所以这也是你一定要帮三皇子的原因?”
沈初酒上前环住战潇的腰,她现在有点明白方才战潇说的话是何意了,她从前只知道战潇在南羽国是一手遮天的大权臣,现在才知道这样的荣耀是用那无数的战功、用仅有的一条命换来的。
“殿下。”
战潇抬手摸着沈初酒的青丝,他声音低低地说了声:“你知道本王当时的信件是被谁拦截的吗?”
沈初酒的脸颊在战潇的身上蹭了蹭,小声道:“不知道。”
战潇伸手抬起沈初酒的头:“知道本王当时为何让你对谢懿死心吗?”
沈初酒的手陡然握紧战潇的衣衫,眼眸中划过一丝紧张:“是他?”
沈初酒有些不敢相信,从前的谢懿比现在好很多,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模样,就连沈家的下人都说过“谢公子为人很亲和”这样的话,沈初酒对谢懿的为人也从来没有质疑过。
战潇在边关时误以为是南羽皇帝不愿支援,后回京之后经过一番查探才知晓,那封八百里加急根本没有出现在御书房,更别说让南羽帝下旨救援了,而那封八百里加急的救命信件不知如何竟然落在了谢懿的手里。
“你觉得本王在骗你对吗?”
沈初酒的手缓缓松开战潇的衣衫,她垂眸微微摇头,战潇没有理由骗她,就算战潇骗了她,他脚踝处的伤以及这次对南羽援助之事是骗不了人的。
沈初酒扣着自己的手,无助地说了声:“我只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战潇边解腰封边不屑的“嗬”了一声:“傻丫头,谢懿是冯太后养大的,做事的手段多半都随了她,谢懿不是良善之人。”
沈初酒默了片刻,小声嘟囔了一声:“殿下同我说这些做什么?”言毕,她赤脚下榻朝着妆奁跑去,回来时手里拿着顾松安留下的瓷瓶。
她推着战潇坐在床榻边,赤脚蹲在战潇的脚边,将瓷瓶中的药膏一点点的涂抹在战潇的脚踝处。战潇看着沈初酒,眉眼处尽是笑意,这丫头还真是各种嫌弃他。
沈初酒起身准备离开时,战潇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咬了一口她的脸颊,柔声问道:“这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