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被我始乱终弃后(150)

作者:心翎 阅读记录

荀锦尧一怔。感情那一眼的阴沉不是冲梁弘毅,而是冲他。他便避开对方视线:“不是。”

他心一横,又道:“我只是想回去看看你,想跟你在一块,想为那一剑向你道歉。”顿了顿,他说,“还有解释。”

背后有谢宇斌蓄意陷害,明明不全怪他,可关于那一剑的所有他至今还记忆颇深,不只是剑锋入肉的感触,痛楚亦通过结心印传导给他,没有刺中心脏,可他的心绞着疼,深入骨髓的疼。为此他自责,他难过,他感到深重的痛苦与无力。

事到如今,捅完一剑又上赶着阐述自己如何关心与挂念对方,显得他很没脸没皮,但他不管,他豁出去了,说他自己真正想说的话。

忽地肩膀一重,他被一只手重新按了回去,梁弘毅满脸一言难尽:“你不恶心人会死?”

??他就会说这些还不行吗?!这人真过分!!荀锦尧晃悠两下站稳了身子,要把梁弘毅手拍下去:“我不是对你说的。”

梁弘毅嫌弃看他一眼,死死按着他肩膀不放,向娄念喊道:“他三番两次试探正道底线,正道自有正道处理方式,苍焰魔尊哪来哪回吧!”

“是吗?”娄念垂睫而笑,“他试探的分明是我的底线,凡界清风宗要拿他是问,我倒也想捉他回来报仇雪恨。”

梁弘毅刷地拔了剑来,战局一触即发。

荀锦尧则心情复杂。这回他是当真两头为恶,哪哪都不讨好。

此地不是解决私人问题的时候,他想趁梁弘毅不注意往旁边挪,岂料刚迈半步,足下地表晃荡,裂纹浮现,冷不丁冒了根突刺上来!刺尖锐不可当,但凡他动作再快一点,必会被那突刺捅个实在。

娄念冷眼看着,指尖一抹灵光悄然消散,刚要去上手扯荀锦尧,一道明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二者之间,一抬掌欲要向他袭来。

“你这魔头火障围城,好个歹毒心术,非要将满城百姓赶尽杀绝才好?!”来者厉声质问罢,又勾头寻着梁弘毅斥责,“还有你梁弘毅!叫你巡城你便走眼把这魔头放进来,大师兄的位子是如何坐的?!”

就事论事,娄念撕结界进来的,还真怪不得梁弘毅。来人也不多想想其中细节,二话不说就当着外敌面子对梁弘毅劈头盖脸一顿骂,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了。

梁弘毅翻了翻眼,懒得搭理,一剑向荀锦尧劈来。

荀锦尧听得生奇,边躲边问道:“这位是你宗门哪位长老?我似见过,又似不曾。”

“与你无关。”梁弘毅冷道。

“……”荀锦尧无言。这人根本没法交流。

观来者面貌似是年过中年,与娄念对拼一记却能坚持片刻,而后只退开几步,未现再多颓势,定是大器晚成,结丹虽晚,却有几分过硬本领。

察觉身侧有人,荀锦尧转头看了眼。

无形灵力激荡开来,空气中尘烟四起,娄念借对手退后时机将荀锦尧拽去身前:“飞鸿宗临时宗主,我劝您一把年纪莫要欺负小辈,刚一来就又打又骂,说出去不好听,我也要借势抹黑于你。”

“……”他挺好意思的,一句话下来净往自己脸上贴金。

来者面色黑沉:“我岳盛身正不怕影子斜,还能为你三言两语所动不成?”

话落岳盛又要袭来。

娄念戳荀锦尧腰侧:“御剑带我。”

“?这位修为比我高深,我飞不过他。”

这是大实话。荀锦尧极为坦诚,娄念却不应声,眼看岳盛逼近在前,荀锦尧未多犹豫,还是召剑出来带人一飞冲天。

刚一到高空,余光里大片赤红,荀锦尧打眼去望,大概是粮草仓的方向,火焰腾起几丈高,连带城外森林,火苗舔舐树干枝叶,火势迅速蔓延,眼看将要烧到城门前围聚人群,惊呼声中又被飞鸿宗率人拦截。

荀锦尧看得心惊,心知此为逃脱战术,却不很赞成:“你……万一烧着普通百姓。”

“他撵着我打,我有什么办法?”娄念面上不动,“不想伤亡你就赶紧带我走,之后全看岳盛反应快不快。”

……烧多了就怪岳盛反应不及或荀锦尧跑得不快是吗?

荀锦尧心情复杂,只管御剑前行,再没出声。他早知道的,这人本就不是善茬,手中沾染数不尽的血腥,只是以前在他跟前多少收敛,不常显现。

而现如今,对方像是懒得与他顾及太多了。

第150章 真假难辨

一路无话,两人降在大块荒芜的幻雾之城内。

幻雾之城,原凡界明山城,后归属于魔界,自噬灵鸟的消息传开之后,莫凌与娄念在此打斗将整座城池夷为平地,从未有修者胆敢擅闯入内,魔界无心过问,正道也懒得将其收回。

满城断壁残垣,入目萧瑟凄凉。娄念吐出内劲逼出的鲜血,巾帕擦拭唇角。

荀锦尧看在眼里:“伤没好全?”

无怪娄念未与岳盛拉长战线,反让他往幻雾之城飞——在凡界各地与魔界刚一入境将会面对的血影领地之间,幻雾之城即是当下最安全的地方。

灵脉断裂的伤势,不像三五天能治好的。早在娄念出现那一瞬,不止梁弘毅惊疑,荀锦尧亦然。单看现状,他虽没好全,短时间内却能调用灵力,许是上官医师施以治疗手段……

荀锦尧忽觉不对,伤没好全,魔界几人会允许娄念乱跑才有鬼,定是趁众人不备,一个人悄悄跑出来的!

身前人止了脚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荀锦尧稍作沉默:“不干什么,打探情报,找寻安全之所与回去的路。”

“你就这样回来见我?”娄念轻声道,“与外人结成一线捅我一剑,扭头当做无事发生,见势不妙摆出关心体贴的态度,以此便能消除我的愤懑疑心与难过……那我真是天可怜见,连为自己讨还公道的资格也无了。”

荀锦尧道:“我……不是想害你。”

“几个月前,”娄念微笑,“两大宗门结亲,你说人在其中身不由己,我在乎你的想法,愿意为你着想,不想你因此事隔阂于我,日后从不提及。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像某位仙长说过的……”

他沉吟片刻:“哦,怨恨,嫌隙,抛弃,背离。还有缺的吗?不必见外,你若记得尽管为我补充。”

他果真对此事耿耿于怀,原封不动把荀锦尧几个词重复了一遍。言辞化刃字字诛心,仿若它们比那一剑杀伤更甚。

荀锦尧没有作声。他的心上人不曾成为他前程的绊脚石,真心不移等待他两年之久,他却送出一剑,告诉对方到头来全是两年错付,唯有一人一厢情愿……可笑至极,不像真实。

细细一想,他也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情,类似的情景发生在飞鸿宗高台之上。

乱世中所求不过一条性命,他却还贪心求他所爱之人安好无恙。尘世间必没有所愿皆成的好事,有愿求,便要拿代价来换。

他昧着良心,说了太多违心话,也做了不好的事……可他是被逼的!他累,他行走在刀尖枪口过活,同时与三方周旋,筋疲力尽才换来他想要的,他心中有微弱期盼,祈祷这便能万事大吉,回过头却惊恐发现,两人之间的信任就这样被他逐步亲手瓦解。

好像荒漠中踽踽而行的旅人,好容易盼到一片绿洲,不过迷途中一隅镜中花月,连口气都喘不允,便被现实狠狠击溃。

或许那一剑下去,他捅的不只是对方的胸膛,还彻底斩断了某种无形但珍重可贵的东西……他还能用什么来弥补?更多解释的话语他说不出口,末了喉头艰涩,只道得出一句:“其实……那是傀儡蛊。”

“能牵扯魔界失传傀儡蛊,我实在佩服于你。”娄念连表情都未变,“我知你向来能说会道,动动嘴皮就能叫人傻乎乎上钩,这种荒唐可笑的说辞怎会是从你口中出来的?你可要来一盏清茶细品,想好了再与我慢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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