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被我始乱终弃后(162)

作者:心翎 阅读记录

正想着,忽而他余光里一抹雪白拂过,原是边打边移动,不知不觉竟又靠近娄念近旁。

他趁余裕里瞟上一眼。对方有轻伤,但还安好,当下阻拦煞罔,势必是为他体内迷心镜碎片不为煞罔所用,却不知其中可还有他本人的原因……

底下双方修者斗得正凶,方才还激烈搏斗的两任魔尊却与彼此站开距离。

娄念注意荀锦尧靠近,本还难看着的脸色划过一丝复杂。

荀锦尧是否想害他或算计他已不重要了,随时间推移,他气海丹田里有什么开始逐渐翻腾,上官影为他强接上的灵脉也有胀痛撕裂感,这样下去势必要重蹈覆辙。

……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许是他眼里的茫然与无措过剩,荀锦尧看在眼里,竟无意识要上前一步:“你……”

“你别过来!”

眼见荀锦尧当真滞在原处,娄念看他一会,复又漠然着别开脸:“离远点,我可不会让你在战场上挨我过近了。”

荀锦尧紧了紧手中剑柄,少顷,终是沉默着转过身形。

身前人墙适时裂出缺口,他有离开的机会。

娄念抿着唇望他背影,眼里有什么控制不住流露,那一瞬竟不合时宜有些酸痛委屈,想他下辈子也绝不要与荀锦尧再有牵扯了。

煞罔看着他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你是想救他还是想害他?我实话告诉你,今日你死之后,无论魔界还是正道清风宗都无人能阻拦于我。”

“活着逞个英雄,死了一抔黄土,我劝你莫要再多操心身后事。到时候你这有名无实的姘头,几个忠心的下属,还有那打小长到大的发小,我都会让他们随你陪葬,是不是蛮贴心的?”

娄念垂眼道:“真要陪葬岂能少了你?”

煞罔再添一把火:“那你倒是拉我陪葬?”他往不远处瞥一眼,不怀好意笑道,“我的弟子,你我之间有什么话只待回去再议,还杵在这里是做什么呢?”

“……”荀锦尧瞥他一眼。此人心术歹毒,竟是到这地步,还有意无意将自己往恶役的身份上贴。

他还站在原地未动。他的眼前是两派修者厮杀拼搏,殷红血花从无数皮囊当中翻飞而出,仿若猩红月光里声势浩大一场雨,落在地面终归于虚无。

他未转首,轻声道:“如你所言,不把你解决,早晚都是逃不掉的。”

煞罔忍不住大笑出声:“你二人真是如出一辙,好大的口气!”

荀锦尧未作声。他的眼神落在娄念身上,对方却未看他,仿佛方才的迷茫无措便是对方最后的情绪表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走近两步,牵起那只还渗着血珠的手,迎着娄念蓦地斜过来的视线,他只是俯首轻轻吻了吻:“给你亲亲,不疼了嗯?”

他吻方落下,那手细微颤抖了起来,仅是短暂被他握住便飞快抽回了手。娄念低低地道:“你走吧,从此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荀锦尧却摇头笑了:“又讲的什么?方才我就想告诉你,无论过往如今,这种话我素来是听不得的。”

他抬起手来,指尖摩挲娄念的面颊:“你且听信我一言,我不会害你,你也别再撵我走。我想今日以命为诺,若此生就此终了,黄泉路携手相伴,莫再多疑心怪罪。”

“……”娄念无声动了动唇。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能让一个人的心境产生变化,这一刻他再不想论是非对错了,他只想像以前一样与荀锦尧撒娇喊疼讨亲,哪怕处于万众瞩目,哪怕会落得笑柄,哪怕会低落士气,可无论怎样,他与荀锦尧之间不再会是怨愤仇恨与隔阂。

煞罔看了半天好戏,出言道是:“不愧是正道出身,你倒有些良心,事到如今仍不肯他抱憾而终。”

荀锦尧斜过去一眼,刚欲作声,手臂忽然被人狠狠一推,热烫气浪随之从身侧掀起。

他表情微变,不得已支起灵力屏障防御在身。

苍灰色的火海波及他近前的时候,他隐隐约约想起自己曾听见一句话语。

那是枕边亲昵,他头脑昏沉时,娄念在他鬓边厮磨的一句呢喃。初时入他昏沉迷梦,沉落他最深心底,于此时此刻却如狂风骤雨里的波涛水浪,冷不防地向他冲击拍打而来。

“经年不忘还是心悦你,愿从头来过,换你真情不改。”

第162章 你别杀他

荀锦尧头脑短暂空白一瞬。

他眼中跳跃着火焰形成的障壁,琥珀一般剔透明亮,可他控制不住腿脚发颤,向记忆中的方位迈进一步,眼底是无所遁形的恐慌。

零碎的火星悠缓漂浮,四面八方传来火焰燃烧与人群的惊惧大叫声,数不清的修者被卷入汪洋火海之中,入目皆是无尽的苍灰与赤红。

失去控制的苍灰火焰包围着他,灵力屏障的微光在他周身流转不息。

他站立原处,单手按在自己的右臂。那处刚被娄念推过一把,传来的力道不算很重,却连炽烈火海都能拂开……是娄念趁灵力失控前最后一丝清醒,将他推出火焰燃烧的中心。

……可娄念呢?

荀锦尧的身前是火焰烧灼,火海深处却未传来任何活物的动静……娄念躁动失控的灵力造成这一切,但娄念本人是死还是活?!他心急火燎,再度迈开隐隐发颤的双腿,只想拨开火障一探究竟,忽地身后传来钝重的拖拽声响。

荀锦尧蓦地回了头。

“这便是玩火自焚啊。”

碎骨刀的尖端在地面拖出长长的一线痕迹,煞罔提刀向荀锦尧走来,口里幽幽地叹息:“诅咒为他带来应有的恶果,燎原烈火将席卷整个幽月城,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下葬仪式。”

荀锦尧唇瓣翕动了一下:“你……真想要他的命?”

“呵,否则呢?”煞罔忽一抬手,碎骨刀锋抵住乍然向他袭来的剑芒。

他眼光凛冽如冰,冷冷直视荀锦尧的面庞:“不愧是秦沧程的弟子,如出一辙的不识好歹。”

荀锦尧击出一剑并未收手。他的剑锋有金芒流动,举起目来,眼底也因此而清透明亮。

他轻声道:“你若与我师父说过这种话,他应是会告诉你,有时候不是不识好歹,而是知难不肯言弃,唯有向上进取。”

“好……好!”煞罔哈哈笑出声来,眼里真切显出了怒色,“果真是那虚伪懦夫教出来的好弟子,直教人看着心中窝火!!”

他说着便要劈刀砍来,袭面的阴风煞煞,荀锦尧却未躲闪,只剑锋上的金芒愈盛。

生死攸关,未尽全力,败也有愧。何况他还有想护着的人。

可有时候世间残酷,人心冰冷,确实不是单靠信念与拼搏就能顺心如愿的。

他用他远超常人的剑技,短暂几招,被敌人以灵力术法强行压制。

再用他引以为豪、年纪轻轻就修来的归心十重,“哐”地一声刀剑相接,仍是败退。

纵是天才,也敌不过经受漫长岁月与腥风血雨磨练的老魔。那是实力与修为的绝对差距,如险峰天堑,横亘在他的眼前,教他认清现实有多残酷。

最终他几乎只是机械地运着剑,挪着步,而他的敌人反在其中寻得乐趣,完全是在看着他的笑话,嗤笑着用碎骨刀来挑衅他这秦沧程的徒弟。

……他还能怎么办?他的心底一片冰凉,距绝望仅一步之遥。

直到手腕被刀柄撞击震得剧颤,那把剑不受控制脱出了他手。

掺裹烈火热气的风浪扫过,煞罔以刀尖直指他脖颈。

他的身下,地表暗光闪动,封闭结界悄然生成,他被限制在内,举步维艰,唯有口中反复地低声喃喃:“你怎样才肯放过他……拿回你的魂魄?还是取得迷心镜碎片?我给你,我随你走……什么都行,只要你放过他,你别杀他,别杀他……”

煞罔哼出一声,未作搭理。

此行他势必要将所有逆反不服者斩尽杀绝,而后再尝试从凡界取得起初那块被众仙门封印的迷心镜也同样能达成目的,充其量不过麻烦许多。可荀锦尧妄想凭此阻拦他,他还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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