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被我始乱终弃后(166)

作者:心翎 阅读记录

娄念只能把手又塞回被子里。仰躺着安静一会,他又道:“不行,我试了下,丹田里根本感觉不到那根羽毛的存在。”

孟薇雪诧异:“随火毒一并消失了?”

娄念默认了。若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羽毛消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寻常来讲,灵兽灵妖精华的用处,要么如煞罔一般将其打造成武器,再要么如姚清衡一般将其炼化增益自己的实力,从未听过有解毒的功效。

“也罢,”孟薇雪道,“那凤凰羽毛来历不明,既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消失就消失了罢。”

她拎着扇子犹豫一会,换了个端正的坐姿,神情微微严肃:“先不论羽毛的事情,趁你清醒我需得好好问问你,倘若几日之后正道再发来休战协议,你怎么想?”

“……”

娄念一双眼眸缓缓睨了过来:“他们又想干什么?”

“我说假如。”孟薇雪道,“时下不再是正魔分立两派,多出来个野心强盛的煞罔,不是一定要三方对立,其实还有一条路可走。”

“哦……”娄念轻轻拖长了音,中间停顿了很久才断然道,“我可不跟他们联手。”

孟薇雪刚欲出口的话又咽回肚子里,沉默半晌,道:“无论凡界真假面目,暂时可先委曲求全,解决眼下最大威胁再论其他。”

“随便吧,我不要再相信他们了。”娄念阖着双目道,“若我事事为他们着想,该退就退,该进就进,那谁来为我讨个公道?”

“……”孟薇雪没应声。

这世间多的是因果报应,像煞罔连造杀孽反被娄念钻了空子,也像那小六贪图小利被逐出府上……当初绝大多数正道待娄念偏见不善,任由他在飞鸿宗里受难,如今他也心中记仇,不会制止魔界进犯凡界。

可事实却是娄念诅咒在身,比凡界处境更要危险。

思及此,孟薇雪还要再劝,刚动动嘴皮子,便见娄念手伸出来,提起被子挡了脸。

“阿念累了。”娄念在被子里闷闷地道,“不见人了。”

“……”这小子油盐不进。

孟薇雪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一踢椅子,起身就向门口走去:“那你自己歇着,我可不管你了。”

“等等。”

临要出门时,孟薇雪又被娄念叫住,闻声斜了双眼睛过去,不耐道:“不是累了吗,还干什么?”

迎着她的视线,娄念复又把被子盖回脸上,纠结着把脸扭向无人的墙体:“……你见过阿尧吗?他在哪?”

孟薇雪慢慢扬起了眉头,没作声。

等了良久娄念也未等到回应,错觉孟薇雪已离开,掀开被子与她对上视线。

孟薇雪看着他,仍未出声。

娄念微微眯起眼眸,撑起身来:“他人呢?”

第166章 以剑证道

离开闭月城就算出了魔界领土,拨开连绵风雪,依稀可见盎然生道两侧的植被蛰伏在霜雪之中。

荀锦尧道:“多谢,再远就是凡界所属地盘,不劳相送了。”

偌大的魔界领土,单凭他一人虽不至于寸步难行,却绝无可能轻松跨越。多亏有朗如一路作伴,二人悄摸从东部领地绕出了闭月城。

朗如歪头看他:“短期以内阿念是没办法出来,可你就这样走了,他势必要心中不快的。”

荀锦尧无声笑了下:“若论私情,我留在他身边徒让他为难,若论大局,我二人还有可能给彼此带去劫难。今日我欠他一个道别,可万一不想欠他的、当着他的面他不肯我走,岂不是平白添了许多麻烦?”

朗如诚恳道:“我还是不懂你们两个,凭良心讲,我觉得你们在互相折磨。”

荀锦尧摇头,向盎然生道一侧迈开脚步:“没有解不开的误会,只有解不开的心结。世间沧海桑田交替轮转,我等有朝一日尘埃落定,若机缘巧合,还能给彼此一个满意的回应。”

呼出的热气模糊一片视野,他俯身折下一枝裹着寒冰、覆满雪花的不知名花枝:“回去以后他若闹情绪,只能麻烦你们多多上心,叫他安心把一身伤都养好了,莫要再跟个破布娃娃似的叫人缝缝补补。”

朗如觉得破布娃娃一词用得很是合适,刚要点头应下,那枝生着雪花的花枝向他直抛而来。

荀锦尧还站在原地,唇边的笑意和煦如风:“此一去不知何时归,愿你与孟大小姐等人……多加保重。”

……

而他自己呢?

盎然生道之外还有一片广阔的天地。

倘若迷心镜碎片是煞罔的目标,那么他与一众仙门便是利益共同体,只因仙门手里同样有一片迷心镜碎片,他们的价值是等同的。

时局早就在悄无声息之间发生转变。

他从逆境中窥得一线光明,或许他可以试着拿回曾属于他的一切,用他能把握的所有底牌将逆局逐个击破。包括他曾亏欠的、未能及时回应师门的,如今也能一一填补。

但那代表他未尽的责任吗?他想并不全是的……

不知离开盎然生道之后过了多久,眼前的土地未受落雪恩宠,万物在他眼里恢复它们本应有的颜色。

与此同时,他看见不远处灵力术法接连闪动的光华。

他驻足观望。

就目前大陆上的形势而言,两界分作三派势力,没有哪一方让步,今日是煞罔魔尊一派野心磅礴,明日是苍焰魔尊一派打压报复,再过一日又是正道不甘屈服淫威。

遇见眼前这种闹了矛盾、打得不可开交的事情,属实在他的意料之中。

忽有一道失了准向的偷袭向他而来,他一闪身躲开了。

有人率先注意到他的存在,眯着眼睛辨识他的身份,与身边的人小声确认:“那边那个是不是有点儿眼熟?他是咱们的人吗?”

猜疑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人蓦地高呼:“是荀锦尧!荀锦尧跑出来了!!”

“谁跟他来的……苍焰魔尊可也在此地?!”

“不……他只有一个人,他是被人撵出来的还是逃出来的?到底怎么回事?!”

“那不重要了!”有正修火急火燎地与同伴商议,“自从两界彻底决裂,清风宗早有讨荀锦尧回宗的打算,如今机会近在眼前,若能叫清风宗欠下一笔人情,我等岂能就此错过?!”

也有魔修直勾勾盯向荀锦尧的方向:“这荀锦尧怎可能没声没响就溜出了魔界?我赌他是受不得折磨自己跑了出来……我们既归属在苍焰魔尊手底,不将荀锦尧捉回去献给尊主可说不过去啊!”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眼神却不约而同发生了变化。

也有魔修在阴暗地讨论:“战场上实在是太混乱了……倘若捉不回活的,我们便杀了荀锦尧,再将责任推卸给正道!”

“……”

不知姓甚名谁的两界修者在耳边吵杂,荀锦尧静静听了会,未作应答。

周身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正修的,魔修的,相撞,掺杂在一同,引爆新一轮斗争,再有意无意地形成重重包围。

荀锦尧立足原地,不动。

只要他迈前几步,或者更少些,两三步,他也会是其中一员。

当一群人中有一个人,他的举措与一众人不同,他便是最可疑的、最该被齐齐联起手来对付的。就比如,别人在相斗,他却在作壁上观,一旦引起注意,他就是胆怯的逃兵,合该被当做焦点消灭。

毫无疑问,荀锦尧有这个自觉。那么现在,他该为他的自觉做出相应对策。

一念之间,灵流澎湃涌动,逐渐向剑身汇聚。

他的眼里一片清澈。短短一息,他看见天地变色,阴云盘旋聚积,狂风暴雨呼啸至,江河湖海浪潮生;看见无尽长夜初破晓,旭日钻透云层,天光乍现,阴霾无所遁形……

那种感觉让血液加速沸腾,连骨髓都战栗不息。他该为之震撼,为之动容,为之喝彩,然而……他却轻轻一叹!于一刹那,江河湖海融于土,旭日天光归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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