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被我始乱终弃后(186)

作者:心翎 阅读记录

但他的恐惧并不仅来自于他的处境,还来自于他心中不断冒出的各种想法。

他设想了很多可能,阴暗的、悲伤的、可怖的、血腥的,每一种可能都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本能的战栗。

他努力克制,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就当是闭关修行,本就无需外力干扰。

但他做不到一直欺骗自己。

他还是会满心沉郁地猜测,难道娄念不会再想见他,他们就这样走到头了?还是说……娄念遭遇某些不好的事情,碎骨刀诅咒发作,仇敌找上门来,更甚至性命难保,根本无法下到深渊看他?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对方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他一个人,唯有与自己的头脑思维天人交战。就这么下去,他怀疑哪天他会把自己逼疯。不如给他当头一刀,无论事实怎样,给他个痛快吧!!

不问了,他什么都不问了。也不管了,除娄念以外他什么都不管了……倘若这样的话,能不能换娄念再与他见一次面?

……

就这样日复一日,他总算再次等来了屋门从外推开的“吱呀”一声响。

他猛然仰起了头,看清屋外人身影的那一刻,眼底无法自已地松动。

再有意识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从座上弹身而起,走到了娄念跟前。

他比他想象中更想看见这一道身影。

娄念一袭纯白的衣裳上,还留存着外界空气的霜雪冰寒气息。除此之外,还有淡淡的酒香,与某种荀锦尧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辨识不出的香气。

他应是微醺了,浅浅地眯着那双充满迷离破碎感的绯色眼眸,看着荀锦尧,好半晌才道:“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醒着?”

荀锦尧一直静静地看他,觉得他像一只漂亮高贵但懒惰的猫咪。此话入耳,荀锦尧怔了怔:“现在什么时候?”

九幽深渊太深,距猩红荒漠的地面太远,就连猩红月的光芒都普照不能。但凭借猩红月光一天到晚不够明显的变化,就算能照耀到崖底这种地方,光芒也会被苍灰魔焰吸收殆尽。

因而,荀锦尧对日夜更替的感知全凭自己的感觉,只不过连日以来头脑混沌,浑浑噩噩,他早已分不清日与夜。

娄念刚刚意识到这一点,转开眼去,道:“丑时吧。”

……这么晚了啊。

荀锦尧不由得神识恍惚。多年以来在清风宗养成的习惯与规律的作息,短短几日竟也能被打破。

“你又怎样?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吗?”荀锦尧与娄念一同落座桌旁,问出几日以来折磨了他无数遍的问题。

他不提上一次见面的不欢而散,仿佛它不曾发生过。

他不想再因为其他事情,害得娄念许多日不肯与他见面。这样的结果,就好像他真的被娄念磨得没了脾气。他一面放任,一面也为这样抛却其他人不管、没有良心的自己感到无地自容。

他还是一点一点妥协了。

总吵架会累,尤其是和用心喜欢的人吵架。

他终究是太清醒,知道凭他现在的处境,再多的解释与抗拒都无用。于是他说服自己,不如一切顺娄念的心意。起码那样,他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不会剑拔弩张。

他想过好当下短暂相见的每一日。

娄念理着来时被风吹得微乱的发丝:“其实还好,没那么多事情。”

他话刚落,就觉脸被捏着下巴扭向了一侧,紧接着双唇被温柔地吻住。

他有些意外地微微睁大眼眸,犹豫了一下,还是任其发展,并没有不乐意予以回应。

他们的吻是缠绵悱恻又迫切的,在有限的空间里热情地宣扬欲望与思念,仿佛内里藏着无尽的情愫急需宣泄。

但分开后,两个人却都没说什么多余的话语。

过了良久,荀锦尧捏着娄念下巴的手指紧了紧,慢慢偏过了视线:“不忙的话……记得多来见我。”

娄念眨了下眼睛,内里的光很亮,看着他问:“你是不是以为我再也不会来啦?”

提出那么一句要求,其实让荀锦尧心里有点儿别扭。所以,荀锦尧没有娄念回答这个问题。

他转而道:“下次晚上少喝些,次日起来要不舒服了。”

以前的时候,他误以为娄念酒量很差,还哄着娄念灌酒以拿捏娄念的把柄。结果被娄念反过来算计,非但未能得逞,还借着酒劲儿跟人滚去了一张床上。

后来一想,没试出娄念的实际酒量他总觉得不够甘心,便专门找了次机会,又与娄念试了一试,才知道这人的量也不小。

结果今晚,他却在娄念眼里看到微醺的酒意,可以想见,娄念今晚喝得并不算少。

娄念不买他的账,趴在桌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看他,还是道:“我问了你的。”

荀锦尧低眼看他,从他眯着的眼眸里看出一丝没藏好的得意与玩味促狭。

荀锦尧支起脸来,不由得多看了一会:“是,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所以呢?”娄念仰脸看他轻轻启唇,“我不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又出不去,只能顺其自然。”荀锦尧话末顿了顿,“但我会猜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娄念耸了下肩:“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或许哪一天我真的不会再来了,到那个时候,你留在这里给我陪葬吧。”

荀锦尧深深地看他:“只要不是死了,你都会来吗?”

娄念不说话,撑着额角,另一手翻他桌子上的书。

“我想你不要咒自己。”荀锦尧平静地道,“但如果真有那一日,陪葬的事情我不介意。”

“刷啦”一声,娄念扔回了书,撇了下嘴,倒也没说什么。

他这一举动看似暴躁,荀锦尧却隐隐觉得他心情并不算坏。果不其然,他歪过身子靠过来:“猜猜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荀锦尧想了想:“醉红?”

“不对。”

“醉红酒?”

“更不对。”

“……上至珠玉法器,下至花花草草,你连路边的狗尾巴草都带过,我猜不到。”荀锦尧无奈道。

“那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娄念慢吞吞地笑了,“今天给你带的是一只疲惫虚弱的阿念。”

“……人不能论‘只’。”荀锦尧给他纠正完了,又道,“你若是累了就去休息,时候确实不早了。”

娄念按着他一块躺倒在床褥之间,脸颊埋在他的颈窝,闷闷地道:“连着几天孟大小姐都敲我脑袋,好疼。她对我好,其实我不想惹她生气……”

“……是吗?”

涉及外界的事情,孟薇雪因为什么敲娄念,荀锦尧只大概猜了猜,忍住了没有问。或许也只有这样,娄念才能不与他计较之前的事情,像现在这样,继续跟他亲昵撒娇。

随着娄念的靠近和动作间衣料的起落舒展,酒水与不知名香料的气息更为浓郁。

荀锦尧抬手在娄念脑后轻轻抚了抚,好像快要想起那是什么东西的香气了。

不待他进一步思考,他的双唇被堵住,探进衣服里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挑逗着他的情.欲。

连日以来的思念与喜爱,于那一个瞬间在他的体内点燃,连头脑里都滚热成一片。

他不受控制地沉浮,深陷其中。

痴缠到一半时,荀锦尧能感觉出来,娄念的酒像是醒了个差不多,看着他的眼神染上丝丝缕缕的复杂。

荀锦尧轻喘着,抱过他的脖颈:“你要好好的……天天来见我好不好?见我……见真正的我,也让我见真正的你。”

娄念在他身体里的动作微顿,像从他眼里读出什么,心脏被那目光刺了一下,很快转开了脸。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肉体的交互取代了口头的表达。

他们贴得那样近,荀锦尧早已辨识出了那是什么香气,但他与对方心照不宣,没有直言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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