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被我始乱终弃后(217)

作者:心翎 阅读记录

可他犹豫的时间那样久,会让娄念心生误会与困扰,不肯接他这个前道侣的花儿吗?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荀锦尧不很连贯地说,手心沁出微微的薄汗,“祝你万事如意吧。”

他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这时手里一空,那支桃花被一只手抽离了他掌心。

“真是万事如意,我要上万支花儿。”娄念在指腹间转动桃花的枝尾,唇角扬起浅笑,“荀仙长,给吗?”

荀锦尧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他:“我给,你接吗?”

娄念偏头想了想,手指轻点在枝梢,顶端的花瓣儿一下下磨蹭在颊边,红粉相映。直到荀锦尧心中越发焦灼,以为等不来好的结果,想要往后退让。他指尖的动作适才一顿:“上万支,都是我的?”

“都是你的。”荀锦尧没有犹豫。

“可是,上万支会不会浪费了?”娄念笑问他,“你给别人些吧?”

荀锦尧摇头笑笑:“我只给你一人的万事如意,分不得旁人了。”

“荀仙长能说会道一张嘴,这般的说法,只让我受之有愧了。”娄念向他倾了点身,手中花枝在他面前晃了两晃。

荀锦尧被晃得有点儿迷糊,穿过摇曳翻动的花瓣,看他近在眼前的容颜与明艳眼眸,心如擂鼓。

再回过神时,那支花枝被别入了他衣襟。

荀锦尧垂眼怔怔地去看,蓦地一阵失落,心情直往下沉——他的花,就这样被原封不动退回来了。

他送过娄念那么多支花儿,有的如魔都的苹果树一般受到悉心的呵护,也有的如当时他房内的吊兰一般被无情丢弃水中,但这支桃枝,却是唯一一支被拒收后退还的。正如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进,也不退……谁又能说,它不是最好最完美的距离?

他自嘲笑笑,笑自己天真,也笑自己没眼色,更笑自己人死了心也未必死得了。

“我的东西还没买来,先告辞了。失陪。”他低声说罢,就要捧花离去。

抢在他大步迈开之前,娄念拦在他身前。

荀锦尧猝然被拦了道路,心中无法,又遭不住他接二连三折腾自己的心绪,轻叹道:“你想怎样便一次性说全了罢。”

“无什。”娄念噙着抹淡笑,轻缓地道,“不过是受之有愧,然又却之不恭。按荀仙长说的,带上你的上万花枝,今夜来找我,我便也回你一件大礼,怎样?”

“……啊?”荀锦尧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分明退了他的花枝,却又要他上万的花枝。这人到底……

直觉中,荀锦尧觉得自己该说不,可他冷不丁回忆起,娄念探身过来时,扎在他衣襟的桃花飘出淡淡的清香,扑入鼻翼……

他愣是迟迟没能拒绝出口。再回神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他无法否认,他于娄念,拒绝不得。

可是……他若真在这城里折了万支桃花,肯定会被城内监察使当疯子抓起来的吧!!

第201章 敬阿尧,咱俩友谊长青

荀锦尧在树下仰脸站了半天。

上万支花枝折或不折,娄念一番话又存了几分认真,尚还有待斟酌。

俩人掰了,一年前就掰了。就算娄念不计从前的误会矛盾,将他看做故交,彼此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俩人心里都该门儿清……

娄念到底在想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娄念率先将旧友挂在嘴上,却偏要他上万的花枝来换一份大礼;又站在故交的角度,用绝非正常交友该保持的暧昧距离,将花枝插回他的衣襟。

花香淡雅清甜,勾缠他脑中丝缕回忆。他一人心绪不宁,而那罪魁祸首早就一甩手溜得影都不见。

从过去到现在,他一直都是拿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但凭心而论,他又着实好奇,当年他连幻香翡翠蝶鳞粉和结心印这等的大礼都受了,如今的娄念,还能为他准备什么大礼?

只是那大礼要他用花枝来换,否则娄念肯不肯给他,还未可知呢。

荀锦尧低眼看看满怀桃枝,犹豫半晌,终是没好意思抬手再折——他若真折了,不知要被附近老百姓拿怎样古怪的眼神打量,再问他一句:“公子怀中这样多的花儿,还折新的是要做什么呢?”

娄念可真是会给他出难题。他叹气,从树下阴影走回街道。

——其实,他没敢承认的是,他当真起了折断万支桃枝的想法,已经足够诡异了。

路边摆有翻花篮儿的小摊,他从里头挑了一只式样简单的,买下来将城民抛予的满怀花枝装入其中,跟随人流慢慢往前挪。

城中到处有百姓展露才学手艺,亦或摆摊售卖各类特色,还有些路过的修者兴起,耍得一手凡人口中的“仙术”引得阵阵喝彩惊呼。

荀锦尧打眼一扫,在里头瞧见三两个魔修的身影,不由微微一怔,而后不动声色移开了眼。

当一个修者走在街头,无人会存心在意他身份如何,是正是魔,只当他与城中任一位凡人无异,那么这一日距所有人期盼的和平便不远了。

他一个走神儿,冷不丁想起当年与娄念初遇,那个明里暗里提示他两界和平无疑痴人说梦的人,终究与凡界相携推动这一切……

这就是他所不知道的、过去一年所带来的改变。

或许娄念真的变了很多,只是他错过那一年,他不知道。那么那上万花枝的交易,大抵只是对方成熟大度的体现,而非是抱怀其他目的?

他摇头甩去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辨了个方向踏上路途。

最不知如何面对的人已私下见过一面,他不打算缺席过久,按师父给出的地址,一路行至城中一处清幽僻静的府宅。

此地门墙打造气派,门前石狮子雕花精致,他方踩过的石板在阳光下泛起柔和光晕,其中像是掺了金粉。若整个府宅独属某人名下,那这个某人定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他到的时候,秦沧程正与一人在檐下笑谈,一见他便揽他上前来:“孙城主且瞧,这便是我那徒儿了。他是个不凑巧的,上一年便未赶上花朝会,结果今年吧,他人虽到场了,身子却还未能养全,出个远门便觉身体不适。我让他独自找个地方歇息,这会儿才与城主见上一面。”

此处原是城主府宅。荀锦尧心中了然,将篮子往手肘挎去,作揖道:“晚辈见过城主。”

飞花城城主,他是有所耳闻的。此人名唤孙珂,在修者当中还算有些名气,两界纷争年代曾为边界城防立下汗马功劳。

孙珂望荀锦尧花篮里长短不一的挨挤花枝,颔首笑道:“秦宗主这徒弟,一瞧便是个招人稀罕的。来,二位请随我进去坐坐罢?”

孙珂带二人到的地方,定是府里专门空出来招待宾客的。哪怕摆了一方又一方的长桌,又或站或坐了众多敬酒闲叙的修者,屋内空间仍不显紧凑狭窄。

这飞花城的城主手笔不小。荀锦尧随便扫两眼,看出屋里各类摆设阔气奢侈,非是寻常府宅轻易用得起的。

他随秦沧程在一侧落座,心思却不在饮酒用饭,按身份礼节与身边人敬过酒后,便想把他那一篮花枝稍作整理,免得残了太多的花瓣儿。

忽听面前桌案“叮”的一声脆响,继而有人不可思议道:“你弄那么多花枝子作甚?”

荀锦尧抬眼一看,眼底划过一丝意外,继而浮起浅浅笑意:“阿如可要拿上一两支?”

眼前人才更符合故交之称,再会不见生疏冷场,便是切实将他当作能以交心的友人。朗如摇头:“我要这东西没用。方才我还与孟大小姐提及,今年城里许多人都是盲目跟风瞎凑热闹,哪管他瞧上你什么,见别人抛了,他也就跟着抛了。这般,若没个节制,几日下去树都要秃了。”

荀锦尧也认同,放下花枝与他碰了杯子:“回头得与孙城主一并商议,定个合理的规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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