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过后，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齐昼没有再分身去想，绷紧心神记录着最后的一点消息，记录完最后一点消息过后，趁着机会直接离开了联盟中央信息处。

他坐在书桌前，一个密文一个密文地解读着周迹想要传出的消息，一个多小时过后，他看着桌面上散落着的纸片，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并不常见的符号，即使是有人突然进来也绝不可能看懂具体消息，这也是周迹选择齐昼的原因之二，整个审判军掌握这道密文的人屈指可数。

“是、否、成、功、接、头”

他按照密文的消息思索片刻，心中有了计较。齐昼目光微暗，龙舌兰，从你失联的那一刻起，不论是否真的叛变，这些都已经是你无法决定的了。

同样未眠的还有此时此刻在另一个房间的沈截云，他背靠着门听着门外的动静，自始至终除了细微的门锁撬开的声音便并没有了任何动静，甚至连他都以为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但沈截云就是有一种直觉，这个夜晚有一段时间，齐昼一定有一段时间不在这里，但是他想不到还有任何武器或者异能能让人凭空消失一段时间，并且能毫无声息地如同隐身一般。他有过冲动想直接推门而入，那样一切便会明了，但理智告诉他绝不能这样做，他有预感一旦自己这样做了，齐昼和自己之间便会彻底无法挽回。

两人相隔咫尺，不约而同地背靠着门，望着窗外的月光，一夜未睡。

此时此刻，仍然有人同样未眠。

“m的！”科伦一拳砸在沙袋上，汗水飞溅到地上，拳头由于过于用力甚至已经渗出了血迹，但是男人浑然不觉，眼前的沙袋仿佛是他此生最大的敌人，他一拳接着一拳地砸在上面，牙齿紧紧咬紧。

“狗屁的接头人，狗屁的周迹，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老子辛辛苦苦在高层干了这么久，你们一个怀疑就要把我赶尽杀绝。”

“c！”

他抬脚一个飞踢，绳子应声而断整个沙袋被砸到对面的墙壁之上，坚实的外表瞬间破裂，里面包裹住的东西散落了一地。科伦狠狠地啐了一声，见唯一的发泄工具已经被损坏，他将身旁能够得到的一切物品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科伦喘着气，身体呈“大”字形躺在沙发上，发出几声沉闷的低笑，“狗屎的审判军.......”

似是还是有些不解气，他摘下手上的终端，想要摔碎在地，忽然终端上的屏幕亮了一瞬。

“有消息？有什么时候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给我发消息？”

他收回终端，看着上面的消息，这一看却差点把他吓疯在原地，他忙不迭地坐直身子看着手里的终端。

还未点开，消息却已自动弹出，来信人头像是一个古怪的白色面具，背景是纯黑色，上面写着。

“龙舌兰，明日午时，联盟军大楼7109一叙。”

第二日午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联盟军七楼，虽然是工作日，但是今天七楼的人尤其少，只有寥寥几个人在行走。

时不时有眼熟的同事对着他点点头打招呼。

科伦随便叫住了一个同事问道：“今天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少？这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对方一脸诧异：“部长您还不知道吧，七楼监控坏了，这段时间一直在抢修，所有的事宜都搬到六楼去办了。”

科伦心跳慢了半拍，难道这是巧合吗？约定的地点不是任何其他地方，却偏偏是最近出了故障的七楼，他呼吸紧了紧，握紧腰上别着的武器，是敌是友自己都一定要谨慎。

——7109

科伦停在了门前，有些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敲门。

门内传来雌雄莫辨的声音：“直接进吧，这里没有监控。”他咬咬牙，打开了门。

一个男人背对着他，身形高大，整个人的身体被黑色的长袍完全包裹住，看不出任何眼熟的痕迹。

男人转过身来，透过那张白色的诡异面具看着他，虽然厚厚的面具完全挡住了对方脸上的神情，但是科伦有种莫名的感觉，对方透过那个面具隐藏之下的脸，正在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随便坐吧，这里全都是我的地盘，不会有人窃听，也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你可以放心地与我交谈。”

说是这么说，谁知道你有没有安装什么，科伦在心中吐槽了一句，颇为忌惮地在男人对面坐下，“你是谁？”

面具底下传来雌雄莫辨的声音：“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现在唯一一个能够帮助到你的人。”

面具男一语就道破了他的困境，审判军派人说是接头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未得到过来自接头人的任何消息。联盟军中他是卧底，不管哪边，都想要他的命。

喉咙中泄出几声低笑：“帮我，呵，说得轻巧。”

“不管你信不信，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是你唯一的选择，而我能帮助你脱离现在的困境。”

科伦躺在沙发之上，双腿叠起，面具男说得没错，但越是这样的时刻，越是要掌握主动权：“说说你的计划。”

对方见到科伦的态度并未恼，语气波澜不惊，“很简单，投靠联盟军。”

听完这句话后，科伦嗤笑一声，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我当要说什么呢，就这，要是真能干我早干了。”

“你觉得联盟军现在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科伦脚步一顿，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点，这也是他迟迟不敢下决断的原因，沈截云的存在永远试一把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他一定会将那天的发现告诉江逢，不管江逢信不信，自己的疑点都会被注意，按照这样的架势，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查出，现在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苟延残喘。对方竟然连这些都知道！

对方轻笑一生：“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们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找上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提高声音问着，让自己看着显得不那么弱势。

“我是联盟军的人，我需要一个敌人的敌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有权，你有能力。我们联手，就能干掉对你有威胁的人。”对方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蛊惑他的心智。

“我知道你前面所做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找出接头人，我需要联手，抓出这名接头人。”

面具人轻飘飘道：“找到他以后，杀了他，这样你可以一直留在联盟军，卧底的存在也会被抹除。”面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仿佛说出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科伦移开视线，声音有些不稳：“怎么......怎么找？”

面具下传出几声嘶哑的声音，带着毛骨悚然的笑意：“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你不是说他还不知道你吗？栽赃、陷害，什么不行？”

科伦久久没有答复，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站起身来，这一次神色正了起来眉目间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忌惮，他朝着面具人的方向鞠了一躬：“请您教我本领。”

第39章 身份不明

“今天感觉怎么样？”瑜白头也不抬地配置着手里的药水。淡蓝色的液体在手中微微摇晃，透过白色冷光能看到其中细小的物质流动。

齐昼还未开口，旁边一个声音便插道：“最近感觉还行，就是有时候整个人看着没什么精神，是不是因为没休息好？”

瑜白凉凉地瞥了一眼沈截云，随手拿起一旁的支架敲了敲他，“你是病人？那行你替他躺着去。”

沈截云挑眉，走到屏风后大咧咧地坐下，“啧，行吧，我不说话了。”

齐昼躺在病床上，下意识地弯起嘴角甚至连自己都未注意，他淡淡道：“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我没事，死不了。”

他闭上眼睛，等待每周一次的检查，自从上次负伤之后，瑜白便要求齐昼每星期进行一次检查，据他所说是从未看过这样复杂的身体状况，仿佛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按照他的推断，齐昼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