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师的法杖射出一黄道光。那椅子的每一个部件都分散开，解放了格瑞德。那些部件在格瑞德身后又重新组装，变回了一把空椅子。格瑞德大喜，心想：“老师到底还是舍不得杀我，就算被废去魔法没关系，只要能活下去。”他赶快掩藏住了欣喜。跪在地上说道：“学生犯了大错，甘愿接受一切惩罚。”

大法师起身走向格瑞德，站在他面前，严肃地看着。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我问你，你是不是用迷光飞蛾带丹龙去了禁忌之地？”法弗纳的双眼又出现了金色的光团。格瑞德知道这是“真实之瞳”，光系的高级魔法，可以看穿一切谎言。

格瑞德估摸着自己犯下的最大的罪过就是用魔法蠕虫袭击了诺拉，带丹龙去禁地没必要再辩解，什么罪过都推脱的话，会让老师反感。所以，他简单而直接的回答：“是的。”

格瑞德本来以为老师还会继续问下去，确认每个细节。他已经想好了怎么辩解袭击诺拉和各位教授的事。没想到，法弗纳就这么转身回去了。

格瑞德哪里知道，法弗纳已经问到了最想确认的部分。他更不知道，自己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引丹龙去了禁地。这件事的后果可能是灾难性的，会害死许许多多的人，包括法弗纳。

“私自闯入禁地是死罪，操纵他人意识也是死罪。你操纵他人闯入禁地陷害其性命，罪大恶极。”大法师神情严肃，一字一顿的说着，白色的胡须微微张开。格瑞德听到这里已经怕得浑身颤抖。

他突然开始惨叫，身体扭曲变形。他嘴部的皮肤撕裂变长，长出了尖牙；手指内又撑出了新的利爪；紧接着，他的身体膨胀变大，每一寸皮肤都撕裂开，变得血肉模糊；他的惨叫突然变得尖锐，背后生出了一对蝙蝠样的翅膀。

格瑞德变成了一只怪兽。他痛苦的扭曲着身体，流着鲜血的皮肤慢慢板结变成灰色，最后变成了一尊面容狰狞的怪物石像，静止下来。

大法师对着石像说道：“我惩罚你变成石像鬼，在城墙上受苦一千年后，碎成粉末。”

这句宣判让在场的所有人寒毛倒竖。这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严酷的刑罚了。

兰灵每天除了思念丹龙，最希望见到的就是格瑞德被处死。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真正恨过什么人，除了这个邪恶的家伙。然而现在的处刑让她毛骨悚然，完全没有预想中的喜悦。

丹龙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去了那个奇怪的地方是被格瑞德的飞蛾引去的。他虽然很生气，但是没想到格瑞德会被如此重罚。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可怕的场面。

他和兰灵的手紧握，手心都是冷汗，听到那句受苦千年后碎成粉末，脊背都在发凉。他意识到自己在禁地里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不能说……一定不能说，一定，一定……”丹龙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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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98章 首席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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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兰灵和丹龙到了大法师的塔楼。塔楼的一个大房间里堆满了杂物，有书籍、手稿、几顶法师帽，地上横七竖八放了几根法杖，还有大大小小，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盒子。

一个靠墙的角落被清理出来，墙面挂了一张白纸，就算是教学地点了。丹龙和兰灵还穿着自己原来的学袍，首席学徒的袍子还没准备好。首席专用的塔楼也还没有清理干净，格瑞德原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丹龙昨天回宿舍拿了个人物品，和小伙伴们欢聚，告别，搬到了兰灵的宿舍。

大法师来了，看到丹龙手上拿着一根魔法棒，问道：“你带这个东西来干什么？”

“呃……练习魔法用的，我不应该用吗？”丹龙在初级学院每天都要带着魔法棒上课。

“嗯，我就从这里讲起吧。你在初级学院学习挥动这根木棍，嘴里再说一句咒语，就能使用魔法，不觉得奇怪吗？”法弗纳问丹龙。

“是的，一开始是很奇怪，慢慢也就接受了。虽然搞不清楚原理，但是这东西确实能用魔法。”

“没错，原理。最关键的就是这个！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真实之城吗？因为这里的魔法才是真实的魔法。你们在外面的用的魔法，不是你们的，而是在调用我的魔力。

“到了中级学院，学徒们才开始混合入自己的力量，而且只是一小部分。只有在这里，我们才使用真实的符合世界运行规律的法力。你这个魔法棒啊，离开魔法城就是个普通的木棍！”

“原来是这样！那么真实的魔法可以在世界的任何地方使用么？”丹龙问。他的本意是想问问关于禁魔的事，但是又不能提及禁地。结果法弗纳想得太远了，想到了整个世界的力量来源问题。这个问题非常复杂，恐怕只有他的老大能回答。法弗纳迟疑了一下，说道：“所谓真实，也不绝对。我今后讲的真实只是我现在的认识，是否能在任何地方适用……还有待探索。”

接下来，法弗纳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各种魔法的原理。讲到气系魔法的时候，丹龙稍微能听懂几句，其他的内容则不知所云。

大法师法力高强至极，但显然不是个循循善诱的好老师。就连思维敏捷的兰灵都跟不上他讲课的进度。丹龙则好像听天书一样，每个字都能听懂，连起来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

之后的日子，兰灵和丹龙每十天听一次课，其他时间自己读书和练习。他们搬到了首席学徒的专用塔楼，每天学习到深夜。丹龙深知自己基础太差，比之前更加努力。

兰灵经常把丹龙没听懂的部分讲解给他听，虽然她自己也有很多没听懂。还好首席学徒可以去“智慧图书馆”的塔楼，那里面的书浩如烟海，几乎有世界上所有的魔法类书籍，听不懂的部分可以从书中补习。丹龙自从被那颗蓝色光球击中，看这些书就再没有语言障碍了。

几个月过去，兰灵慢慢跟上了老师的节奏，法力开始突飞猛进，从四级升到了五级。而丹龙则一直没有进步，他入学时气系法力到了三级，现在还是三级。唯一的一点点进步就是他稍微掌握了一点水系和火系的能力，都只有一级。雷系则怎么也学不会。

法弗纳从来不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学生没有进步一定是资质愚笨。一次上完课，他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用手撑着下巴，思考要不要还是把丹龙踢回到初级学院去。

这个小孩明明是个好材料，但是脑子恐怕有些残缺。这个问题可不好弥补。法弗纳能把丹龙变成各种生物，各种形状，却不能把他变聪明。

但是法弗纳又很奇怪，丹龙之前的气系魔法是怎么学的？按理说他这么笨，能学到二级魔法就是奇迹了。他小小年纪能练到三级，难道是天生的？

大法师的左手有一个手链，上面的一颗宝石射出了一道光，在空中变成了椭圆形的镜子，里面映出了艾彼的面容。

“您找我有事？”艾彼在镜子里问。

“你推荐来上学的那个丹龙，简直笨得不可救药。”法弗纳埋怨道。

“是吗？我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材料呢。”

“我问你，他的气系魔法是怎么学来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林羽教的吧。”

“嗯，他们这样的人，也许有适合他们的办法。我去问问。”法弗纳说道。

大法师想起了林羽也是个笨蛋。多年前，老大想把林羽塞给他培养。法弗纳拒绝了，明确说自己没有能力教这种脑子不好使的人。没想到现在又来一个……

“不过，老大不愧是老大。林羽竟然被他亲自培养成了天王级的高手。咱不服不行啊。看来我也要因材施教。教特别笨的人，可能需要特别的方法。这一点林羽一定知道！”法弗纳想着，手链再次射出光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