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大秦(345)

作者:一两故事换酒钱 阅读记录

阎乐面露欣喜道:“外舅放心,我知道的。”

“绝不敢给外舅丢脸。”

赵高又岂会不知阎乐是什么人。

他笑着道:“最近朝堂变化很大,很多摇摆不定的官员,渐渐对扶苏有了不满,这几日扶苏在各大官署走动,想落实自己在南海说出的承诺,但却没少碰壁,扶苏乃大秦储君,你也应当明白这其中的意味,所以只要你好好做,日后亏待不了你的。”

阎乐点头道:“小婿明白。”

赵高颔首,没有继续逗留,踩着雪地,大步离开了。

等赵高走远,阎乐是满心欢畅。

他得意道:“我阎乐这是要苦尽甘来了吗?”

“自从外舅上次出事,我就一直没遇到什么好事,现在不仅官复原职,甚至还有了提升,更重要的是,胡亥公子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一旦胡亥公子再进一步,那可是大秦储君,再进一步,那便是秦二世,一旦胡亥公子成了秦二世,以外舅跟胡亥公子的关系,我岂不也要一步登天?”

“而且现在机会还越来越大了。”

“当真是否极泰来。”

阎乐摇头晃脑,显得很是欣喜。

在一阵欣喜之后,他也是冷静下来,开始正视其赵高交给自己的事,他嘀咕着:“让我去试探嵇恒,这倒有点难度,不过那嵇恒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低微黔首,我乃堂堂咸阳令,又岂能怕他?他又岂敢真刁难我?”

阎乐冷哼一声,朝外高声道:“来人,给我备车马,本官要出去一趟。”

吩咐完,阎乐看了眼案上的竹简,眼中露出一抹烦躁,最后直接偏过头,眼不见心不烦,等到小吏将车马准备好,阎乐整了整衣冠,坐上马车,径直朝西城走去。

嵇恒的住处。

他可是早就打听清楚了。

只不过过去没有借口,一旦靠近就会为人拦下,但这次有胡亥的口令在,一切自不会再有问题。

他其实也很好奇这嵇恒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自己的外舅都如临大敌。

不多时。

阎乐的马车就停了下来。

只不过非是停在嵇恒的门口,而是隔了条街便被拦住了。

即便阎乐说自己是替胡亥来传令的,依旧没能放行,最终阎乐执拗不过,只能讪讪徒步走去,只是这一来一去,再无之间的倨傲气焰。

这时。

嵇恒已知晓了阎乐的到来。

第269章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阎乐。”

嵇恒在口中默念了两声。

他自然是听说过阎乐的名字,而且也算得上是如雷贯耳。

毕竟第一个弑杀皇帝的便是此人了。

只是令嵇恒有些意外的是,阎乐在赵高失势后,竟还能上位咸阳令,这却是有些不同寻常,历史上阎乐前期一直都寂寂无名,直到胡亥上位,赵高独揽大权,阎乐才得以跻身为咸阳令,而今情况早已改变,然阎乐的仕途却好似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随即。

嵇恒目光流转,大致猜到了原因。

赵高的确在朝堂失势了,然在一些时局影响下,大秦朝堂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尤其扶苏这一两年转变很大,大到让不少官员有些不安,甚至是有些忌惮惊惶,继而这些人选择变更门庭,转投其他公子,眼下赵高或者说背后拥簇胡亥的势力已不小了。

已足以能安插咸阳令这样的官员了。

嵇恒轻笑一声,抬头望着天空,淡淡道:“历史似乎变了,又仿佛没变,隐隐约约似回到了原点,只是真的定睛望去,历史早已不同。”

“呵呵。”

他去到屋门口,打开了屋门,让阎乐进了屋。

进入大堂。

两人都未有任何言语。

只是都颇为新奇的打量着对方。

跟后世很多评书、或者小说里描述的不同,阎乐并非所谓的尖耳猴腮,也不是一副奸人猥琐模样,反倒是一脸方正,颇为英气,只是眼神相较有些阴翳。

阎乐此刻也打量着嵇恒。

他可是听说嵇恒的大名已很久了。

正因为嵇恒的存在,他的外舅越发不为胡亥器重,眼下甚至需得百般讨好,才能见到胡亥一面,跟胡亥商议一些事,也大多不了了之,这也让外舅没少生闷气,更没少怒骂嵇恒,而这些都是拜嵇恒所赐。

他对嵇恒又岂会有好感?

只是来回打量了几遍,阎乐依旧没看出嵇恒有什么奇异的地方,更没感到任何出奇之处,甚至只觉很寻常普通,若是将嵇恒放在市集里,一眼恐根本就认不出。

完全没有半点贵族气质。

若非知晓嵇恒的出身,他恐真会将其视为乡野之人。

嵇恒若是知晓阎乐的心思,恐也会对此颇为认同,他从出狱后,便一直跟自己的菜园为伴,没少风吹日晒,肤色自然早就变得古铜,而且他又一直独居,更不会有意打理,自是会相对潦草。

嵇恒扫了阎乐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去到自己的菜圃,拔出几颗成熟的菘菜,在一旁抖落着泥土,全然忘却四周有人,在将菘菜上的泥土抖落的差不多时,他才转过头,很是平淡的开口道:“你这次来,又所谓何事?”

“另外。”

“你可知上门的规矩?”

闻言。

阎乐眉头一皱,凝声道:“规矩?什么规矩?进你这屋还有讲究?”

嵇恒笑道:“自然是有,不然谁都空空而来,我岂非要被饿死?这规矩非是针对你一人,而是前来的所有人,就算是扶苏、胡亥也不例外。”

“酒一壶。”

“或者肉脯两条。”

“你这次前来可曾带了?”

“若是没有,还请速速离开,家舍不留外人。”

嵇恒直接开始赶人。

听到嵇恒的话,阎乐脸都黑了。

他前面被拦下马车,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嵇恒对自己毫无尊敬可言,还张口向自己索要酒肉,真是岂有此理,他可是咸阳令。

嵇恒真算下来,也在他管理范围。

阎乐黑着脸道:“嵇……钟先生,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我乃咸阳令,这次更是奉胡亥公子之命前来传话,你还胆敢向我索要酒肉,你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嵇恒面色如常。

他拿着菘菜去到水井旁,汲了一桶水,直接就地清洗起来,同时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有了规矩,自然要按规矩办事。”

“扶苏如此。”

“胡亥如此。”

“你又岂能例外?”

“难道你认为自己比扶苏胡亥还高一等?”

嵇恒似笑非笑的看向阎乐。

阎乐面色一僵。

他自不敢说自己比扶苏胡亥高人一等。

最终。

阎乐紧紧盯了嵇恒几眼,从袖间掏出十几枚秦半两,很是不爽道:“这十几枚秦半两,已足够买三四条肉脯了,就抵我这次的不告而来。”

随即。

他似怕嵇恒拒绝,便不管不顾的道:“我这次是奉胡亥公子之命,前来通告钟先生,胡亥公子近日在朝中有要事要处理,无暇分心过来,因而钟先生近期就莫要再等了。”

“也无须去等。”

嵇恒走了过去,将这十几枚秦半两踹了起来,至于阎乐说了什么,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很慵懒的回了一声“知道了”,便继续埋头清洗起菘菜。

见状。

阎乐脸色彻底有些挂不住了。

嵇恒实在欺人太甚。

他是大秦的咸阳令,在咸阳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见到朝臣,也不用太过卑微,眼下亲自来找嵇恒,嵇恒不仅没把自己放回事,甚至还把自己视为空气,这让一向心气浮躁的阎乐,彻底有些压不住火。

只是想到赵高的一再叮嘱。

他深吸口气,将这口郁气给压了回去。

他冷着脸道:“钟先生,我知道你跟扶苏殿下亲近,同时也跟胡亥公子有不浅的渊源,胡亥公子也对你很是赏识,只是你或许对胡亥公子的实际情况有些不了解,胡亥公子是心有鸿鹄之志之人,而你这一年半载已有些耽误胡亥公子的前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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