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惊雀+番外(111)

作者:玫茶肆 阅读记录

“啾。”才不是这样,阿然很厉害,就算不是帝女他们也不敢对你动手的。

“算了,你一只鸟能知道什么呢?你的寿命不过几年,不过有一个好处是,你就算只剩下一具小小的尸骨,我也会找最好的地方给你葬下,春山如何?”

……阿然是不是对收尸的执念太深了点。

循霄甩着脑袋,佯装生气一翅膀在纱漠然手背上拍一下。

纱漠然看不懂他,但是被他可爱到了,捏起小不点就往他的窝里扔。

“兰台风大了,小家伙先回自己窝吧。”

冬日未结束,云城在春节前夕再次收到了前线急报。

纱漠然在兰台看完传灵信,又再次阖上眼。

只听后面上来的神官追问:“帝女,这次来的可不仅仅是毒宗,还有毗罗巫神,邪神三部下已经来了两位。”

“我只答应了归生沧浮守城,他们还未攻城,你急什么?”

“难道一定要等他们攻破云城,你才准备出手吗?这可关系到人族存亡,若人族守不住,下一个遭殃的必定是仙宫!”

纱漠然嗤笑,“说到底,你们关心的不过是仙宫,我与你们又有何不同?我只关心溟澜神族,人族与仙宫,都不复存在了又与我何干?”

“纱漠然,你可不要污蔑人!”

她噤言,用灵力将这几位神官送下兰台,平静地看着下面苏王领军出城。

鸟儿还没有回来。

纱漠然只要一摸那鸟窝找不到鸟心里就空空的,有点被这只鸟影响了心情。

巫蛊神和毗罗巫神两人确实难缠,如今镇守云城的神祇只她一人,不管从哪处考虑,她现在都不应该继续坐在兰台。

她手指勾了勾腕上的银铃,终于是下了决心。

云城之外的战场,除了前头那两位强劲的敌人,剩下的只有一大片让人看不清楚的黑雾。

毗罗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先呵出一口热气,“这凡间的冬天还真有点冷,不过比起攻打雪原那时,还算暖和。”

“听说你去血海已经试了试溟澜帝女的实力,狼狈得很?”巫蛊神当时听到毗罗交手之后竟然都落得了下风,就一直对这溟澜帝女存着很重的好奇心。

只是他们到了云城外站着与大军扬威半天,两方谁也不见谁动手,更是连位大神官也看不到。

巫蛊神挑眉,“莫非消息有误?溟澜帝女已经离开云城?”

毗罗揉搓了手,看着天阙领兵的那位君主,眼底闪过喜色。

“纱漠然在不在不重要,今日拿帝王血献祭陛下才是大事。”

“就算溟澜帝女来了,今日的结局也只有一个。”巫蛊神聚起右手,往前极尽傲慢点下两指,“待乌毒围尽云城,这里也就会变成人与神最惧怕的血海。”

一柄白伞从黑雾里飞上天空,它旋转着扫清黑雾笼罩,清晰看清后,面前能看到的是数不尽的阴兵。

苏王无心数着面前阴兵到底有多少,他直觉很准,这场战来得突然,在实力和其他各方面,敌人都远超他们。

“陛下,有几位神官去请溟澜帝女,已被拒绝了。”后面骑马上来的将士如实禀报,从苏王的眼里偷瞄到了淡淡忧伤。

苏王最终只是一笑泯灭失落,拔出腰身的佩剑,“天阙将士,听孤号令——”

“将士在!”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渐渐往着阴兵所在地压过去,踏得大地也在轻轻颤着,鲜亮的天阙旌旗挂在苍穹之下迎风飘扬。

毗罗往着天阙将士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而来,扬起底下的尘土滚滚涌动,犹如海潮袭来,让人望而生畏,毛骨惊悚。

巫蛊神掐着手掌滴下几滴乌血,染黑地下这一片雪地,冷冷地念着:“毒门伞,针芒——”

城外因厮杀嫌弃一阵烟尘,杀声四起,整个旷野间充满了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不仅城外,四处入侵而来的妖魔也趁虚而入,震天的声浪里夹杂着哭喊惨嚎声,浓重的血腥味,已开始充斥整个云城。

纱漠然提着沧澜迅速赶往旷野,还未反应,一阵黑风就刮到她眼前,只需距离再近一点,她这漂亮清冷的脸上就要留下一道伤口。

“帝女这是急着要去哪?”

黑风往两边散开,他用黑色长甲勾起纱漠然的下颌,有意调笑。

纱漠然面上不再藏着情绪,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把你恶心的手拿开。”

长甲的男人不听劝,亮起右手的长甲,点在纱漠然比皓月还白的脖颈上,他的脸苍白带着灰色,可能是因为太过兴奋,脸还涨红了点。

“我很爱惜你,帝女。”

纱漠然可没被束缚住,她抬掌就往他胸膛上打去,这人倒也老实不躲,被纱漠然打得后退百步也不见有怒气。

“罗刹,邪神还是个死的呢,三部下就都来云城,拜访我了?”纱漠然笑意全无,无比厌恶眼前这群肆意妄为的家伙们。

“邪神陛下复活不过是迟早的事,”罗刹舔舔甲尖,这不过只是在纱漠然脖颈下停留了一会儿,但她身上的香气可是沾上去了,想想还是让人流连忘返,“帝女何必舍身为了人族付出这么多?溟澜神族避世这么久,也不可能不知道上界有足够强的神仙吧?”

“让开。”这是纱漠然发招之前最后的提醒。

罗刹一开始只是抿嘴笑,后面是城外凄喊声渐烈,他才放声笑出来,此时纱漠然已经急得很迫切了。

“我们不急,毕竟我提前入城就是为了拦你。”

“碍事。”纱漠然不由分说与他正面上去交手,几招下来谁也不逊色于谁。

在兰台打坐时她就是一心放在修炼上,现在的实力远比那日血海与毗罗交手时更强。

“沧澜,净水——”

罗刹用的是他的长爪子接剑,这正好就利于纱漠然近距离用溟澜之力给他净化,先让他试试被圣水洗净的感觉。

“……溟澜之力?”罗刹反应还是慢了半拍,长甲差点被纱漠然掀过去,“不愧是溟澜神族的力量,就连当年邪神陛下也感叹。三古族已灭其一,这第二个也确实有必要抬上来了。”

沧澜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指到了罗刹眉心,纱漠然目光冷若冰霜,嘴唇也因这冷冬冻得发紫。

她眉宇间都是对罗刹的憎恶,“我会让你永远闭上你的嘴。”

“我可是听了毗罗的话舍不得对帝女下狠手呢,看来战场上的确不能怜香惜玉了。”罗刹纵黑风把自己卷走,有惊无险从沧澜剑下躲开,“我会让你只来得及看人族覆灭的。”

黑风试图卷落纱漠然手中的沧澜剑,纱漠然火气上来,直接一剑劈散黑风,轻蔑道:“别使小伎俩,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唉,好好好。”罗刹从风里现出身形,他笑得扭曲起来,长出了长又尖的獠牙,“他们都怕你溟澜神族的净化,我罗刹什么都吃,恰好你这味道想来也鲜美。”

“沧澜,四方杀——”

纱漠然侧身出剑,立刻分身出来八柄一模一样的沧澜剑围在罗刹四方,完全不留时间,共同刺下去。

罗刹想从上方摆脱,可他完全没料到自己还被定了身,只能看着九柄剑刺入身体,顿时他全身经脉都痉挛,苍白的脸像是某种封印被破开,皮肤都皱巴巴起来。

“唰——”

纱漠然剑已刺入罗刹体内,不过也不急于现在拔出来。

她又旋转了手里的沧澜剑,试图让这捅穿的伤口留下一个窟窿。

“我说了,挡我者死,不会有第三次提醒。”

她猛抽回剑,听着罗刹身体落地的闷响。

罗刹眼睛还瞪大着,眼睛死盯着纱漠然。

明明她身上不沾鲜血,但她杀人过后总给人一种感觉——她杀人之后会变得癫狂起来。

为世间做着净化不可能没有杀过几头妖怪,而纱漠然像是对杀戮有着某种谈不上来的喜爱,让她看着也像是血海里罪不可赦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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