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儿(4)

虽然使这一招是她一时的灵感,但是可得要成功才行。谁说做坏事不用计划?傻子要使坏也颇困难耶!

“好,我马上去办。”比较起来财宝乖巧多了,既然小姐交代了就去办,反正小姐想做的他们从来就阻止不了,何必白费力气。

“快点,要是出了差错,我就把你送回我爹身边去。”里酒儿说完就转身进内室,根本不管金银哭丧的脸。

于是金银再怎么不赞同,还是半拖半拉的把比他高大许多的霍竞天给弄进了里酒儿的房间。

好心的酒儿还帮他把人抬上床去。

“累死我了,看起来瘦瘦的,怎么搬起来这么重?”酒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你去帮我弄些吃的来,然后明天李大婶来打扫的时候别阻止她进来,没其他的事了。”

襄酒儿看了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在室内点了烛火。

“这怎么可以?!”金银马上说。“这里只有小姐跟这个外地人,孤男寡女的,会破坏……”

“破坏我名节?”酒儿摊坐在床沿。“不破坏我名节,我忙这半天做什么,去去去,少来烦我。”

“小姐……”

“一刻钟内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完,否则我就把你送走,让你见不到财宝。”酒儿使出杀手锏。

“小姐,不要把我送走啊!”金银赶紧快步跑出去,他可不想见不到心爱的财宝。

“真是,如果脑子不灵光,好歹也听话一点。”酒儿看了眼躺在她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男人。“我看你明天恐怕都还醒不过来,这可是极为强烈的迷药。”

襄酒儿看着那个占据她床铺的男人,忽然觉得他高大得有点吓人。这张床铺她平日睡来又宽又大,就算睡觉时爱乱滚,也滚不出这张床。但是此时这家伙一躺,居然觉得十分拥挤,看来晚上得睡里侧,不然恐怕会跌下床。

看着这个虽然昏迷着,却依然给人威胁感的男人,她不禁细细地研究起人家的长相,她甚至把蜡烛栘近一点,好看得更清楚些。

他那对浓眉在睡梦中看来依然惊人,还有,他一定常常皱眉头,因为他眉心有明显的折痕。那高挺的鼻梁仿佛岩石雕琢出来的,让他脸部的线条看起来比常人更凌厉,看他手下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个很有威严的人。

不过威严这种东西对襄酒儿一点用都没有。

她爹是威霸西南地头的商人,武功财势都很惊人,就她所知,怕她爹的人随便抓就一把,可是她可从来不怕雷虎,那只老虎对别人吼有用,对她吼则一点功效也没有。

谁让她是雷虎唯一的女儿。

再说她再了解她爹不过了,面恶心善,其实只要撒撒娇装可怜,他通常会投降。要不然她也不会三天两头住在当铺中,还没被逮回家。

她开这当铺有好一段时间了,没人知道她就是雷虎的女儿,所有人都以为雷虎的女儿是个大门下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哈哈,她家是很大,但她一点都不是什么闺秀,这一点金银可以举双手发誓证明。

“小姐,饭菜准备好了。”金银苦着一张脸敲门进来,顺便很努力地偷瞄着床上的人--还好,衣服还在,小姐还没做出傻事。

“好,放着,你可以去休息了。”酒儿连回头都没有,举起的手正好阻止了金银正要出口的劝告。

金银只好嘴巴一闭,又把话给吞回去了。天哪,做奴才的命好苦喔,横着竖着都倒楣,顺着小姐遭老爷骂,顺着老爷遭小姐整,这是怎样啊?

金银才苦着脸出去,财宝马上小碎步地跑了进来。

“小姐,刚刚赵逍遥跟那个好像叫冯七的高个子,来我们店里讨人了。”财宝赶紧报告着。

“你没让他们进来吧?”酒儿对财宝的办事能力有信心多了。

“嗯,我只说当铺打烊了,然后说他们那个老板早就走了。”

“他们信吗?”如果这么容易打发,这家伙的手下也未免太弱了点。

“当然不信,可是我不承认他们也没辙。我还警告他们,这铺子是归雷老爷保护的,冯七是外地人不知道,但好歹赵逍遥可是在勤江城打滚过一阵子了,听了脸色都变了。”财宝详尽地报告。

“嗯……我看他们可能还会回来,说不定到处找不到人还会硬闯。你多找几个我爹的手下,把这铺子前前后后守着,到明儿个早上我下令之前,只准放李大婶一个进来。”

“好的,小姐。”财宝虽然顺从,但也担忧地看了床上的男子一眼。“小姐,你真的要让他睡你房里?”怎么说都是个男人耶!

她家小姐虽然向来胆大妄为,但却很少真正接触到男人,更别说是单独同处一室了。

“莫非你想来陪我啊?那可不成,明天李大婶见了会说我有怪癖,我可没打算败坏自己名声到那种地步。”酒儿笑了笑。“你别担心了,你去拿几块布条给我,我等等要把这家伙给绑着。”

“对对,绑着比较好,这样他就不能乱动了。”财宝猛点头,赞同小姐的方法,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小姐的安危。

如果她知道酒儿把他绑起来是为了不要他睡觉时乱翻滚压到自己,那她可能就不会这么安心了。

趁着财宝去拿布条,酒儿好好地吃了顿晚饭,恰然自得的很,一点也不像房间里头藏了个男人的闺女。

酒儿用财宝拿来的布条把霍竞天的四肢绑在床柱上,每一条白色的布上面都绣着精美的花样,大约是财宝绣来给她当腰带或是衣服配件用的。

好不容易把每-条布条都绑牢,因为翻来翻去、爬来爬去的,她已经满头大汗。

“啊,笨蛋,忘记脱衣服了。”她跨坐在他的肚子上,顿时觉得自己是傻蛋。“我才不要解开重来,太累了。”

既然不想解开他四肢好先把衣服脱掉,那只好绑着脱了。她的小手在霍竞天身上摸呀摸,一下子拆腰带,一下子解盘扣,直到他胸膛整个都裸露出来,她才停下来休息。

“哇,原来男人真的不大一样。”她忍不住好奇地摸了几把,那光滑又结实的肌肤触感让她来回流连了一下。“可是金银打赤膊时也不是这样啊!”

夏天她见过金银光着上身搬东西,当然她爹不知道,否则老早罚金银吃鞭子了。可是那一次她见着了也只是瞥一眼,金银一身排骨,又白又没肉,看起来跟好看距离很远。

可是眼前这男子的胸膛好厚实,应该是个惯于劳力工作的人,不过也或许是练武给练出来的。

“衣服是解开了,可是卡在手绑着不能完全脱下来,要不要拿剪子把它给剪了呢?”虽然男子的衣服并不花俏,但是布料看起来都是上等货色。不过布料的珍贵与否不是她考量的重点,重点是她房间没有剪子,她不想摸黑出去找财宝要。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把酒儿吓了-跳,差点滚下床。

“你……你为什么醒了?!”酒儿跌坐在他身侧,指着他质问。

脱人家衣服当场被逮到,她还有胆指控他太早醒?霍竞天冷眼看着眼前这大胆的女娃,真想一手掐死她。

“你迷昏了我?”他的声音实在称不上善意,话语中好似有阵阵冷风不断刮出。

“是啊!”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用最上等的迷药,你不该这么早醒,好在我把你绑住了。”

霍竞天转头看了看绑住他四肢的布条,冷笑了一声。

这女人真的太该死了。

从来没人敌对他做这种事,他霍竞天三个字在北方是能让闻者肃然起敬、畏而惧之的。就算不慑于他的权势,也会忌惮他那身莫测高深的武功,只有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儿,竟然不怕死地敢迷昏他。

该死,他防卫心太低了,才会着了她的道。她看起来虽然伶牙俐齿,本以为再怎样也不过是年纪轻的小丫头一个,谁想到这是个毒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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