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他觉醒了(147)

只是薛遥做的更全面一些,路过的邪祟分类进行描述,作恶喜好与弱点都标明,修士与百姓都能进行规避。

“薛遥。”狸珠忍不住念出这两个字,如此倒想快些与薛遥汇合。

等他便是。

他数日之间已经发现,这车夫随隔着斗笠,却总喜欢窥探他的神色。

“薛世子……可是当世天才?”车夫问他道。

方才偷看他半天,现在问他这个问题,狸珠不由得反问,“你未曾听说过薛世子?既在明镜台山下,怎会不知薛世子是灵法君座下徒弟。”

“我先前避世,久不见人……许多事情并不知,在山下未曾听过薛世子名姓。”

“先生既已避世,为何又出来?可是为了家中妻女?”狸珠眸光偏转过去。

“正是,小公子当真聪慧。”

狸珠抱剑未曾应答,也不知信没信,说到底当世之下,在外对陌生人袒露自己底细才是不妥。

满口谎言说不定能保护好自己。

方出城,前路之中有女子求救,这回是怀孕的女子,孕肚已有八个月,挺着大肚子,在路途之中诉说着丈夫如何抛弃她,她已临近城门。

“小公子可否能帮帮我,我入城的通牒被他拿了去,没了通牒何以入城……若不是为了肚里的孩子,我不必四下求人通融我入城,我在城外生死随意。”

女子说着便朝着狸珠下跪。

狸珠未曾应声,他察觉出女子肚里一团血水,说是死胎,却依旧有心跳声,兴许生下来会是鬼胎。

先不说城中严查,何以送女子入城,鬼胎若留下来,兴许会反噬其母。

“先生,此番我倒是想问问你的意见,”狸珠看向车夫道,“此女子肚中鬼胎,兴许她尚不知情……你如何看?”

“……”隔着斗笠,车夫的目光似有若无,沉吟了一番,回复道,“我并非修士,此等难题不应问我。小公子但凭心迹。”

“如此,甚好。”

狸珠俯身,他和女子持平,对女子道:“姑娘,你腹中鬼胎不可留,现下两个选择……一,我为你除了鬼胎,可通融你入城。二,为你留下食物和药物,你在城外将此胎儿生下来,若你执意要它,便不可踏入人城。”

“……你怎知是鬼胎?我肚中胎儿我日日能梦见他同我咿呀学语……我怎知你并非骗我。”女子低声言语,往后闪躲,并不信任他。

如此便是凡间诸多因果之一,救人浮屠,未必会受到感恩,兴许会被反噬。

狸珠并不受这些桎梏,他对女子道:“如此,我没有办法证明,只看你选择,若你执意,我自不会平白帮你入城,不会放邪祟进入。”

“还望姑娘莫要责怪我。”

女子当下眼眶便红了,对他道:“是不是鬼胎……生下来才知晓,为何不能让我入城,若生下来之后他是鬼胎,到时任凭处理便是。”

“如此,未尝不可,我可以为姑娘写一封信,若是此地城主情愿,到时姑娘前去便是。”

这便是折中的办法,狸珠当真写下来一封信,命城中士兵送给城主,他出示了令牌,以明镜台弟子的身份。

顺带着为女子留下了药物与食物。

“小公子既已知晓她腹中鬼胎,为何不直接为她除去?”车夫问他道。

“若是不问她的意愿,我为她除去,岂不是只凭自身心迹。”

“因我会法术为修士,所以能不过问她替她处置,虽说结果是好的,但兴许并非她情愿。”

“我觉得不应如此,”狸珠说,“何以为之,借由好意,如此将自身意愿强行加在他人身上,岂不是另一种强迫。”

“按照小公子的说法,若有人想要往非利之地,自甘堕落,岂不是也要纵容任由。”车夫缓缓问道。

“………”狸珠,“并非如此,若是我,我兴许会好言劝说,若他依旧如此,便纵容许之,日后除之便是。”

“还有一事,先前未曾告知先生。”

“纵容许之,自然是有其能力,比如可看穿对方。”

一把银剑悄然无声地出现在车夫颈侧,狸珠眉目清明,他翻转长剑,长剑之下出现一道悄无声息的黑雾。

“我先前已见神佛,万千鬼相再难入眼。”

话音落下,狸珠一剑了之,车夫在他面前倒下。

“啪嗒”一声,剑刃只沾染些许黑雾,车夫的身形消失不见,一只木头雕刻而成的傀儡小人儿掉落在地。

狸珠收了剑,他俯身捡起傀儡小人儿,雕刻的无面男子,只能看出来刀功了得。

自从随车夫一路,一路多为试探,碰到的邪祟次数多的巧合,好像刻意让他遇见。

“……”倏然,他察觉到依稀有一道无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转身向后看去。

身后什么也没有,如同错觉,狸珠却知晓他的直觉不会出错。

……

接下来他驱车自行前往江州,路途之中碰到邪祟的次数少了许多,只是越往南,邪祟似乎越厉害,此地百姓几乎闭门不出。

城池之间各不通行,诸城避难,只有修仙弟子结伴而出。

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薛遥那边,看来南方要比北方乱一些,离州又在最南,和瑶州比邻。

白天赶路,夜间偶尔会停下来休息。

狸珠杀了对方的一个替身,傀儡小人儿他觉得晦气,路途之中扔掉了。自从感觉到窥伺目光的那一日起,总是不经意间便能察觉到。

似有一道无形的目光,隔着半空在注视着他,穿透他肌肤每一寸,观察着他的行为举止。

狸珠感到不适,却无可奈何,若能做到如此,想必修为比他高。

修为比他高的邪祟,不说几位鬼王,若是鬼魅魍魉成型,必定是十分棘手的存在。

十日之后到达江州。

狸珠在抵达之前已经写了信回去,给秋落锦和宋阿姊,那边没有回信,他担心江州出事,紧赶慢赶,因为路途之中的邪祟,还是耽误了。

“可是狸珠公子?近来夫人病重,小公子的信已经收到了,夫人命我前来迎接小公子回府。”

江家派了人过来,如今是梅雨季,今年的莲花开的不好,江州大片的荷花枯了尽数,河堤的淤泥上泛,堆积在岸边。

狸珠随人回府,领他的童生脸色苍白,在踏入江府时眼底隐约带着畏惧,狸珠看在眼里,他未曾出声询问,只跟在童生身后。

“我奶娘呢?她如今在何处?”狸珠问道。

“小公子说的是宋阿姊吧,宋阿姊一年前被送到乡下,小公子若想去看看,晚些我带小公子前去便是。”

“府中气氛凝重……自三年前便如此,二公子他……以身伺邪,夫人也随着病倒了,小公子又不在,江家无人问津。”童生絮絮叨叨地说着。

狸珠闻言道:“……如此,是我来迟了。”

他在幻境之中耽搁了三年,三年时间,外面已经翻天覆地。

昔日繁华的江州,如今府中荷叶凋零,金叶牡丹褪色枯败,殿中零星下人,已是萧瑟之景。

“领到此便是,我回府是要取些旧物,晚些我自会前去看夫人。”狸珠开口道,他看出来了童生似乎畏惧见到秋落锦,越往前步伐越慢。

闻言童生如释重负,对他道:“如此,小公子若是有任何吩咐,传唤我便是。”

狸珠应声,未曾问府中下人都去了何处。

他直接便前往书房,如今他的修为无人能拦他,江府中有一片禁地,这里存放着江氏先祖遗留之物,除了嫡出血脉不可踏入。

狸珠推开了门,他目的是寻找某一样东西……书册,地宫,封印的禁书。

祭祖之处,那里位列着江家列祖列宗,黑压压的牌位,最后一座牌子上写着江氏雪岐。

江雪岐三个字被标红,其上覆盖了密密麻麻的阴咒,供台之上刻有咒文,此为夺舍邪咒。

江氏嫡子夭折,江家恐无后人,传召夺舍,奉仙君义名,字起君相,千秋万代,转世于身,故名江圣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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