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他觉醒了(42)

他顺带着瞅一眼,为何李云锦拿的是沐微迟的琉璃剑。

“二哥哥,李公子为何飞过来了。”狸珠问道,他好奇地瞅着前面。

“不必管他。”江雪岐扫了一眼那把琉璃剑,待小船随之飞上去,到达浪尖时,这里是一处瀑布,灵泉直直的往下坠,偌大的仙君神像立在他们面前,灵泉围绕着阵台飞驰而下。

阵台之上,两名少年一名少女的身影依稀可见。黑雾弥漫之间,隐隐形成一头狮鬃兽,巨大的锁链随之晃动,兽吼声如雷贯耳,裹挟着威压向四周翻涌。

威压向四周扩散,翻涌着浪花,直直地把他们的舟船扑翻,狸珠与江雪岐连同李云锦一并沉入水中。

深蓝色泛幽的灵泉之下,十二道仙锁穿透阵台,阵台之下黑雾弥漫,一头兽形隐隐可见,仙锁贯穿灵兽的身体,随着它挣扎间,整座地宫都在颤动。

“砰——”剧烈而震颤,整座地宫仿佛在移动。

狸珠屏住了呼吸,他远远地看到了一道白影,白衣少年一并随之坠入水中,他朝着白衣少年伸出手。

此地异兽原先被封印,多年来受邪祟之气的影响,加之鬼王出世,异兽封印松动,若是它冲开封印,兴许整座枕忧城转瞬之间会被灵泉冲毁。

手掌在水晕之中模糊,他抓住了白衣少年,随之整个人脱离水面,狸珠双眼发胀,身上湿漉漉的发疼,咳嗽了两声,扫到了李云锦被灵泉冲的撞上了岸。

“二哥哥,你没事吧。”他凑过去,掀开白衣少年的发丝,对方那张面容受灵泉滋养,此地是邪祟之气弥漫之地,五官容貌艳丽至极,犹如黑暗幽邃深处爬出来的艳鬼。

“没事。”低沉的嗓音,白衣少年抓住他的手腕,深黑的一双眼,沉甸甸的收敛了情绪。

狸珠扫一眼台上,如今异兽灵体显然要冲出阵台,沐微迟和琉璃三人他们三人在和异兽交手,看样子落于下风。

“二哥哥,如今怎么办,这地很快要塌了。”他们应该前去帮忙才是,狸珠松开手,他依旧被紧紧地抓着,直到双眼被捂住。

“闭眼。”江雪岐遮住了他的眼睛,他鼻尖前是融了冷香的灵泉,耳边在此时陷入了嗡鸣之中。

与此同时,一道剑光自天倾而来,银冷翻涌,自灵泉深处裹挟着黑雾从水浪之间破势而出。长剑在空中分裂成数道灵剑,如同箭羽一般,悉数落下,威压朝周围蔓延。

空气安静了一瞬,随之贯穿异兽灵体,“劈啪”一声,狮鬃兽发出一声哀叫,水滴“滴答”落下,灵体随之散了。

狸珠睁开眼,万丈银光落下,他在江雪岐怀里,容貌明艳的少年与剑光融在了一起,十二道仙锁沉重落下,某一刻,少年的面容与身后的仙君神像重合。

一个深敛沉邃,眸中暗涌连天,另一个慈悲醒怀,闭目落怜。

狸珠思绪随着稍稍地晃了一下。

第三十四章

沉闷的声响, 狸珠上一秒还在阵台之下,随着狮鬃兽被贯穿,十二道仙锁落下, 他们眼前蔓延出一道白光, 被带入了幻境之中。

狸珠侧眸看过去, 白衣少年在他身后,眼前换了副景象, 此时已不在地宫之中。

“二哥哥,我们如今在何处?”狸珠问道。

“这是狮鬃兽的记忆, 是此地孽源。”江雪岐说。

清霭的山峰,长雾缭绕在碧清山的山头, 此地每隔百年会寻找仙童转世, 以祭祀转灵泉,保此地清宁常驻。

“娘, 那是百年之前的习俗,先祖迂腐, 古往今来何来以人命献祭一说?”年少的陈生在殿堂之上反问陈氏父母。

少年年少时身体便不好,那张容颜显得单薄素清, 像是一张被药材沥净的白纸,双眼却坚定不移, 一字一句直直地逼人心间。

“闭嘴,你懂什么?”殿中的女子呵斥一声。“此事你不要再过问,此为先祖习俗,没有先祖铺路, 何来我陈家百年光景?”

“来人, 把少爷带回去,不准他再踏出房门半步。”

随之女子的吩咐, 陈生被带下去,他唤了两声“娘”,手指抓着门缝,殿中的女子未曾理会,让侍卫把他带走了。

狸珠和江雪岐随着陈生的移动而变,陈生被带回到自己房中,因了他身体不好,此地下人多不待见他,院中仆人零散,闲时便议论旁支带来的公子。

“陈公子这番模样,如何继承家业?看夫人老爷的意思,前段时间从旁支领来了庶出公子,兴许另有打算……”

“成日在房间里读书,读劳什子的心学理学,上回还跟香兰说仆人与他无而致……不知是脑袋坏掉了,还是在嘲讽我们。”

下人议论纷纷,这些议论声隔着一扇窗户,窗边点灯的少年都能够听见。他殿中烧了很旺的炉子,分明是初夏,殿中却见炭火,他穿的如临秋日。

陈生看着窗外的常青树,海棠春枝展着枝叶,树影缝隙之间,出现一道女子的身影。

少女梳着丫鬟的发髻,柳叶眉碧波眸,唇齿如贝,一双眼亮晶晶的,怀里抱着竹筐是刚拾捡来的茶叶。

玉蝶是陈氏的表小姐,虽为小姐,实际上与下人无异,在府上做一些杂活。

远远地看到守在门外的侍卫,玉蝶便知陈生又被关起来了,她到了窗前,竹筐里是方捡来的茶种,眸中带着柔柔的笑意。

“公子如何又惹了夫人,怎的又被禁足了。”嗓音清脆,笑起来时那双眼像是碧泉山上的清流。

“玉蝶,莫要取笑我了。”陈生稍稍端坐了些,他在窗边便是在等取茶路过的少女。

“近来便要祭祀了,玉蝶,兴许会有人遭殃……我前去劝母亲,被赶了回来。”陈生说。

“公子不必难过,今日我采了一些春果回来,据说和春茶一起泡能够解烦除忧……公子试试如何。”玉蝶从竹筐里筛出了轻盈盈的果子,连带着茶一并给他留下了。

“我明日再来看你。”少女柔声安慰他。

红色的果子被绿叶包裹着,带着属于山林之间的清香,玉蝶并不知那些祭祀礼仪,对方只喜欢茶与竹叶,像是山间徐徐而过的春风。

陈生收了果子和春茶,他叫住了人,“玉蝶,过两日我便能解禁。”

“解禁之后的清秋节,我们一同去一趟寺庙如何?”

“好呀,我等着公子,公子莫要再惹夫人不高兴才是。”玉蝶脸上浮出一层绯红。

虽说是逢年过节,但是男女之间单独出去,玉蝶抱着竹筐匆匆地便离开了。

陈家世代经营茶商,守着这一座小城,枕忧富庶,路边有士兵分发茶水,各地商贩常常慕名而来。

数代之中出了陈生这么一个举人,陈生对经商扩张没有任何兴趣,成日看九州论断,关心受难百姓,尤其在意自家茶业所延续的习俗,见不得杀生为祸,推崇圣言慈心。

整整三日,陈生翻遍了古籍陈册,写了十几页的论断,从古至今,以活人献祭多为邪祟,若是灵泉之处所封为异兽,不如舍弃灵泉,直接托仙门斩除异兽。

待他解禁那一日,他写的十几页论断送去了自己母亲那里。

希望母亲父亲能够悔悟,莫要踏上先祖的余孽之路。

“玉蝶。”清秋节,陈生见到了心悦的女子,他手指上沾满了墨痕,伸手时方察觉,垂敛神色,稍稍在意,“我方从府里出来……写了一些文章给母亲。”

“母亲并不待见我,兴许日后会将我逐出陈家。”陈生说。

玉蝶是打扮了才出来的,发簪缠绕着发丝落在发间,飞舞的蝶翼如同月光一样皎洁,在他身旁耐心地听着,闻言眼底一片柔色。

“公子不应这么想,夫人老爷并不是坏人,自然不会把您驱逐出去,”玉蝶看向他,“何况公子的文章写的那么好,若是真有驱逐出府那一日,到时候公子也能够放心的写文章了。”

陈生摩挲着手指上的墨痕,问她,“到时候玉蝶愿不愿意随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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