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夫人寸心如狂(61)

作者:藤鹿山 阅读记录

肥头大耳一个顶两的乐家郎君们则是挡着府上护卫。

郑玉珠一而再再而三遭人羞辱,她瞧着自己身边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丫鬟们,当即心中有底,也是吩咐身边婢女仆妇:“给我打!打伤了算我的。一群目无王法强闯侯府企图行凶的强盗!便是你们今日走了,我也要去报官!叫你们乐府日后在这处京城出了名,人人都能说上几句。”

这回叫郑玉珠想的容易了,以为自己这一番威胁的话他们能听进去,不敢在府上轻举妄动。

不曾想一群人没一个好相与的,一个个压根儿不怕郑玉珠恐吓威胁。

乐丽狠辣,手腕却有的是劲儿,在母亲嫂子一个顶一个泼妇的帮助下,打了半晌,头发掉了一地。

真被她逮着机会掐住了郑玉珠四肢,扯头发的扯头发,打脸的打脸。

乐丽伸出一双手,学着郑玉珠方才对付自己时的恨不得戳瞎自己眼睛的阴毒模样,拿着十根指甲尖儿往死里去刮花郑玉珠那张曲眉细颊,我见犹怜的芙蓉面。

只不过差就差在她的指甲盖儿修剪的圆润,八条口子下去,只见通红倒是没见像自己面上一般渗血。

乐丽当即要去寻东西刮花她的脸,这般疯癫当真是叫一群男女都吓得要死。

连乐老夫人都吓得面色苍白,劝这个孙女儿:“算了算了,别做的太过,赶紧去瞧瞧你的伤口,免得到时候留了疤……”

乐丽摸了摸面上的血条,阴毒的笑了笑,自然不肯放过。

“祖母,想同六妹妹和好如初,就将她脸毁了,六妹妹素来心软的很……到时候……”

“可是乐嫣早不认你们乐家的,连我们府上的婢子们都是听她说过的,如何折辱你们也该是她的原由,怎么,你们反倒是怪罪到我头上了?”

郑玉珠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突地一笑。

“这真是叫我想起来一桩事……莫不是真是如此,以往只听说过打肿脸充胖子的,倒是从未听说过连是不是自己家的种都分不清的……”

乐老夫人闻言面色微变,她苍老的扁唇抿紧,正欲再追问,一袭官袍的卢恒阔步跨进来。

“够了!”

卢恒冷冷梭巡众人一眼,目光忽地变得凌厉如霜,字字带着冰碴:“倒是不劳烦几位继续操心王爵承袭一事,康献王后裔已寻到,圣上心中自有定夺。来人啊,送几位夫人回乐府!”

卢恒这般一句,足够叫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人一下子像是泄了气一般,一个个面色灰白。

十几年的期盼苦等,几年间苦心专营,可以说众人为了这个爵位,不知耗费了多少银两人脉出去。

如今竟然是这么个结局,谁又能接受?

几位郎君尤是不死心,追问卢恒:“何处寻到的?怎么没听说过?不是都说符家早就死光了……”

卢恒并不言语,只是微微侧身,官袍微微撩起,做一个请的手势。

许是事情太过震惊,又许是将人家侯府上闹得鸡飞狗跳,如今正主黑着脸回来,她们也没脸继续留下去,几人当即只得悻悻然互相搀扶着离去。

卢恒眼瞧众人走远,面色不改的只身往府内走,临走前朝身后长随道:“将玉珠请进来。”

郑玉珠顶着一张又是眼泪又是伤痕的脸,实在是可怜的紧。

她边哭边道:“阿恒方才也亲眼瞧见了,实在是乐家的人欺人太甚,辱骂姑母与我,我总不能叫她们活活打死,我真是从未见过这等泼妇……”

卢恒却好像听不见她的话,只是抬眼瞧着她,半晌才道:“你方才的话,是从何处听来的?”

郑玉珠眼皮一颤,自然是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她沉吟半晌,才道:“姑母说的……”

郑玉珠见卢恒真的动了怒,看她的眼神冰凉,心里咯噔一声。

“入京那几日,我送糕点时不小心听了姑母与婢女几句交谈,原本我自然不会说这等丑事,实在是这日遭这等人欺辱上门来,没了法子……”

郑玉珠恐卢恒彻底厌恶了她,自然是将事儿都往郑夫人身上推说。

“是我不好,是我方才太过害怕了想着胡乱说些严重的拖延时间。可这话却也不是我胡乱说的,姑母她说嫂子是七星子,长公主当年成婚七月就生下了她。能平安养大本就不可能,更遑论乐嫣生的跟乐府上的人根本就……”

卢恒那双温和的眉眼如今能渗出冰来,他只冷冷看着郑玉珠,在郑玉珠额角落出细汗之际,忽地凉飕飕的道:“若是下回我再听到有关这等谬言,诬陷我妻子,败坏长公主名声之言,我绝不会饶过你,你可知?”

郑玉珠心中只觉冤枉,觉得卢恒如今再不像以往,见自己这般模样竟然无动于衷。

她悲哀道:“若是日后真有什么风言风语,又如何能冤枉到我头上,我可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有流言也只怕是长公主当年的丑事知道的人多了……”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卢恒扬手一巴掌打去了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

男子的力道,绝不是娘子能比的。

尤其是卢恒这等武学日日不落之人。

他打完人,取出帕子静静的擦拭起手指,自高处垂眸看着她,直到郑玉珠止住哭泣。

“往日我纵容你,什么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以为你只是年岁小争强好胜,不想倒是养的你胆子愈发大了。”

第39章

卢恒再次得见到乐嫣的那日, 比起上回二人恭亲王府的一出闹剧,足足隔了小半个月。

丽日流金,秋风荡漾。

王府内部重新修缮完成, 亭台楼阁, 飞檐青瓦, 处处雕梁画栋, 瑶花奇草。

卢恒去时, 遇见宫人往里面搬着许多奇珍异宝,桌椅花草。

他遭人拦在府外, 只得命眼熟的人传话去给乐嫣。

“说珍娘昨日回来了。”

这话传过去, 不多大一会儿, 便从垂花门里着急走出来一个着销金裙的娘子。

娘子面容皎若明月,一双含情眼下, 琼鼻挺翘, 樱唇丰润, 下颌尖尖,像是瘦了些。

真正见到乐嫣, 卢恒才惊觉, 自己近段时日的平静都是哄骗自己的。

乐嫣一见到卢恒, 便着急询问他:“珍娘呢?你怎么不将她带过来?”

话语间隐隐的狐疑, 像是唯恐卢恒伤了珍娘一般。

竟叫卢恒有些悲哀起来,曾经亲密无间的夫妻, 如今竟轮到到这等地步。

这是前两年的卢恒不敢想的。

“珍娘风餐露宿,水土不服, 便有些病了, 如今已经差郎中给她瞧了,倒是要好生修养。”

乐嫣一听自是心急如焚。

她记忆中的珍娘, 没见她生过病,如今究竟是如何了?

乐嫣当即什么话也不说默默走出府,卢恒紧随其后。二人出府时果不其然遭到府卫询问去处。

乐嫣素来对下人和声和气的,如今却早已没了理智,几乎是毫不客气的训斥起来:“你们是什么东西?倒是来拦着我来了?都滚开!”

这群府卫如何敢真得罪这位?几个脑袋都不敢砍的,只得讪讪的放人。

二人一路乘车回了侯府,穿过前堂抵达后室,珍娘如今被安置在最后边的暖阁里。

人倒是没见清瘦,只是面色苍白,虚弱的几乎坐不直身子。

珍娘才吃过药,还醒着,见到乐嫣来很是一怔,紧接着倒是满眼忧心。

“你这孩子,都说我病着了,怎么还跑过来了……”

乐嫣忍不住跑过去扑进她怀里,双袖搂着珍娘的腰肢,“珍娘呀…你怎么才来……我日日都在等着你,珍娘、珍娘……”

珍娘唯恐将自己的病染给了她,只推着她瘦削的肩头,唤她出去。

“侯爷怎么能放您进来?这地儿可不是你该待的,你快随侯爷出去,我这病只两日就好了,要是到时候又叫你染了去,该如何是好……”

乐嫣自是不依,她的眸中隐隐有泪花,唯恐自己一不留神,珍娘也要同自己娘一般永远的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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