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夫人寸心如狂(81)

作者:藤鹿山 阅读记录

乐嫣看了他几眼,卷翘的睫毛颤抖几下,忽地眉眼弯弯冲着他一笑。

她含笑慢吞吞的起身,整理自己方才睡得有些乱糟糟的鬓角,衣裙。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乐嫣再觉得自己如何清醒理智,如何不再会沉溺于情爱,可自二人间那日过后,许多事情……许多细节,仿佛一下子熟悉起来。

她也不像最初那般见到他便蹑手蹑脚,心惊胆跳。

甚至许多时候,两人间一个眼神,无需说话,便能彼此了解起来。

比如这日,屋中幽暗,一缕淡淡的清香在内室中浮动,二人彼此能听到彼此的气息。

她并没有言语,甚至没与他任何眼神肢体上的沟通,乐嫣只是虚摸上耳垂,皇帝便已像是做了多年的夫妻一般,替她将梳妆台上的铜镜递过来给她。

乐嫣微怔过后,便对着男人手中的镜子将耳饰摘下,而后又一根根卸掉被自己压得松散的发簪。

发簪一根根拆下,一头青丝便垂落下来,她的发很长很长,丝绸一般泛着柔光,披散在她肩头,垂落到了软榻上。

内室有几分暗淡了,屋檐外万籁俱寂。

皇帝看着这般的她,依稀能看清她鬓角、额间茸茸的绒毛,她雪白面颊上有融融光晕流转。

他垂下眼睛,一副气定神闲坐怀不乱的模样。

乐嫣见他这般的神情,不由一声娇笑。

她觉得皇帝挺奇怪的,明明这事儿已经挂在了脸上,从宫里跑来莫不是只是给她举镜子?莫不是今夜就真不碰自己了?

可如今却偏偏只是干站着,是了,每夜他总要故作姿态,矫情饰行一番才是。

对上乐嫣这番打趣的笑,他并未在意。

他目光沉沉,将自己袖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乐嫣。

早已发干发硬的泥土,本是最低贱不过的存在,却被当今天子一路捧着,几乎被他掌心温度炙烤熟了。

明明是献宝,他却又偏偏装成不在意。

乐嫣见他如此随意,自然也没当回事。

她亲眼瞧着,他今日给许多娘子都捏了这东西,她心中并不稀罕,甚至有几分嫌弃。

乐嫣伸手,随意拎着两个兔耳朵接过来,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没成想这是皇帝第一回 做,接口处粘的不够严实。

她这般随手一提溜,兔儿爷的一双耳朵留在她手上,大头连带着圆鼓鼓的身子,咕噜咕噜滚去了地上。

顿时各处拼接出来的肢体摔得四分五裂,滚落一地。

乐嫣微微一怔,皇帝便去捡起残体。

乐嫣垂眸瞧见自己手中的兔耳朵,倒是像模像样的,与义宁今日手里连耳朵都没有的兔子显然是不同的。

嗯……倒是挺精致,甚至连耳朵上的绒毛,耳轮廓都雕刻了出来,和丑扯不上任何关系……

甚至,有几分、可爱。

她忽地心中一沉,想起自己出宫前尚宝德偷偷与她说的:“陛下听闻兔儿爷包治百病,学了好几日的捏兔儿爷,想给娘子捏一个最好的。”

乐嫣一时说不上是感动还是什么旁的,心里闷闷的。

她没再说话了,陪着皇帝从地毯上一个个捡起四分五裂的尸体。

“随手做的,没做好,还是丢了罢。”皇帝瞧着自己送出手就立刻四分五裂的礼物,很是不好意思,便想要偷偷收回衣袖里。

乐嫣却摇头,不准他再拿回去。

“没事,你放这里吧,明日我用些温水重新黏上便好了。”

虽这般说着,乐嫣却觉得心烦意乱。

她不再去看那一堆泥巴,心烦意乱的牵起他的衣袖,抬眸用那双茶色的双瞳看着他,将人扯来自己身边坐下。

皇帝见此,只好将泥兔残躯丢去一边,伸手去抱着她。

二人贴的很近,很近,乐嫣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冷吗?”

他垂眸看着她,声音沙哑。

乐嫣却是摇了摇头,便被他顺势拥在怀里,大掌紧紧攥着她的微凉的指尖。

她干脆闭上眼睛,贴在男人广阔滚烫的胸怀里,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

她听着皇帝在她耳畔问:“今日你为何不去前殿?”

许是内室太过安静、昏暗,乐嫣竟从中听出几分委屈的意味。

委屈?

乐嫣睁开眼瞧着被他身躯遮掩黑漆漆的阴影,软声笑道:“今日见陛下身边许多娘子陪着,便不好意思过去……”

皇帝听了,似乎想开口解释,可乐嫣却并不是很乐意听。

她早就不想听那些甜言蜜语了。

她只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抵着皇帝的唇。

“叫我安静一会儿,陛下。”

静谧的叫室内静悄悄的,只偶尔听见烛火燃烧的声响。

她有些贪恋皇帝身上的暖和了,甚至有些不想与他分开。

心里空荡荡的,她不知晓拿什么来填补。

明知这般不好,这般愚蠢至极,这般会叫自己一直栽跟头,会重蹈覆辙,会一次比一次悲惨。

可……今日就姑且这般吧,她只是偶尔晚上眷恋他的温暖罢了。

白日里,她是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一个人。

晚上,就让她腐烂下去吧……

第51章

螓首娥眉, 腮凝新荔。

他抱着她是那般的紧。

乐嫣甚至不得不高抬下颌,挺起雪胸,吐息热切而又绵长, 轻飘飘地落在身前人紧实的肩胛上。

玲珑的曲线, 娇艳的红唇, 纤细却又柔软的身子骨。

无处不对男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脚踝间凉飕飕的, 寒风一股股的灌入, 香肌上泛出一层层轻微的颤栗。

乐嫣长睫垂下,亲眼瞧着男子宽大的掌覆上去, 他的掌心仿佛也渐渐升起了汗, 潮湿粘腻的往雪白的肌肤上一点点揉搓, 吸吮的发红。

云鬓散乱,面庞潮, 红, 雪肌香肤渗出细汗。

她的情绪并不激烈, 只淡淡的锁着眉头,仿佛仍沉浸在悲伤中一般, 又仿佛用尽全力在忍耐一般。

可在间隙间, 却又时不时难以压抑的抽泣声。在臂膀中轻轻颤着, 浑身绵软无力, 那双眼湿润涣散的不成模样。

泪水染湿了她卷翘的睫尾,桃水横流。

换来他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 小舟飘摇,面对着万马奔腾之势总触不到岸。

寒夜之中, 香径生风。

他已经颇为熟能生巧地托举着她, 直挺的鼻尖抵着娘子柔软的侧脸,循着她的唇瓣上, 唇肉相依。

小腹间的臌胀,衣裙浸透的彻底,控制不住的羞耻又心烦意乱,冰火两重天一般着实难受。

乐嫣红着眼眶轻轻随着他轻声抽噎着。

她侧头去,看着近在咫尺,身后那张岿然不动的人。

他白日里穿着规整的衣袍,体型高伟,修长。夜里,那些衣衫之下,藏着的全是蓬勃的内凝的力量。

他动情时,连眉眼间都泛出一种云遮雾绕的含蓄来,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文弱。

往日里那般严肃,眼神肃寂暗沉——可每回此事儿之后,他的眼里就只剩下亮晶晶的、湿漉漉的。

像是成了一个初尝情爱滋味,十分好说话好糊弄的少年郎君。

……像一只养熟了的大狼狗,会屁颠屁颠受了她欺负也不敢吭声的那种。

只不过,这个大狗如今唇线紧抿着,显然一回并未餍,足。

可乐嫣才不会叫他一直无休无止的索取。此事后她便不管不顾,颤着声儿朝屋外唤水。

她很累了。

娘子皙白的面颊都像是渡上了一层水光,满身细嫩软肉糊涂的不成样子,连蝴蝶骨处都泛着深深的酡红。

“我累了,要睡觉了。”纵使她想要冷静冰冷,可出口的嗓音,难以自抑的泛出靡乱的味道。

那张过分美丽妖冶的脸,婢女来不及将水抬来,便已经抱着他的腰身,头埋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皇帝将她抱回床榻上,替她褪去罗袜。

又伸长胳膊将锦帐从月钩上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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