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长子(1092)

作者:皇家雇佣猫 阅读记录

首先是读书认字,这谁也逃不过,叫唤也没用,只会讨来一顿打。

他是打过的,龙子凤孙在他的概念里不存在,他只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

第二,他的教育并不强求。

只要具备基本的素养,后面学什么他都同意。比如老三要去海军学院,老四偏向于武,老五偏向于什么都要。

这些都没问题,而且他还会找这方面的人来专门教导。

再一个,他当皇帝当得久,朝堂保持了二十多年的稳定。

皇子的成长很怕遇到剧烈的政治风波,比如孝宗皇帝,从小是被藏在深宫里养大的,宪宗皇帝呢,他老爹和他叔叔搞来搞去,弄得没几个人有心思真的关心他的成长。

扔给那些文臣么,就是教些四书五经。

但儒学很大程度上不算一个知识类的学科,学来学区,不是学知识,它是一系列思想道德的规范和约束。

教你礼仪、教你怎么做一个传统的中国人,教你遣词造句,教你辨别什么叫君子、什么叫小人,然后知道了这一套东西,自己又怎么用行动去靠近‘君子’。

说起来就是一套人为定义的价值判断标准。

学得好看起来有用,尤其对君主来说,毕竟文臣会讲只有你学会了明辨是非,那才知道要用君子,不用小人。

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有难度,小人也不会自己脑门上贴个字条,说自己是小人。妈的,个个都说自己是君子、是忠臣,这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到底当得怎么样,不是靠教育,而是靠八字。

八字够硬,像嘉靖皇帝似的,从小是在王府中长大的,根本没有帝王教育,照样能把这帮人玩死。

八字要是不够硬,像万历皇帝,其实他的教育算完整的了,那还是拿大臣没办法。

这样看,正德一朝的这几个皇子当然算是幸运的,朝堂政治稳定、有一个老子关心他们的学习情况,而且把真正的知识教给他们。

像是航海、地理、算学,他们都多少会一点。

十几年平稳成长下来,自然不一样。

要知道这年头识字率可能还百分之几呢,这一比较,可不就显得有些水平了么。

当然,先天的天分也是不可或缺的。

老大……

朱厚照总是有些忧虑,大约是想到了,他就问:“老大去接你的吧?”

载垚先前想过皇帝可能会问这个问题,马上回说:“大哥是去宁波接的儿臣,后来儿臣要北上就和大哥一起到南京,顺便拜访了一下阳明先生。”

“都还好吧?”

载垚抿了抿嘴唇,忽然跪了下来,“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朱厚照眉头一皱,“怎么了?出事了?”

“儿臣知道,兄弟之间理应和睦共处,但儿臣也是父皇的儿子、臣子,父皇问起自然不能说假话。”

“讲吧,不必铺垫。”

“是。”载垚把王守仁的告诫抛在脑后,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抖落了出来,“儿臣入南京的时候,恰逢有人聚众上访,其缘由乃是因大哥冤杀了丁忧在家的光禄寺丞邵东儒,此人乃是有名的忠臣孝子,这更加激发民怨,儿臣离去之时,正有愈演愈烈之势!”

朱厚照听了以后心情复杂,忍不住一声叹息。

“老三啊。”

“儿臣在。”

他本来有些告诫的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意义,帝王之家为了一个皇位相争,这是历朝历代都不能避免的事情,他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于是选择不说,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他才刚说完这帮小崽子要给添头疼事,这就来了。

看来,立储是不能无限期拖下去了,否则这把火不知道要烧到多旺。

正德二十二年以后,必定也不会像先前一般轻松了。

载垚则心情略复杂的离开了乾清宫。

他才二十岁,心中生着一团火,主要是这次迎接他的仪式又烧得这团火更旺,这要是王守仁一句不软不硬的提醒就浇灭了,那早就万世太平了!

但他不后悔,尤其在看到皇帝展示给他的那副地图以后。

第九百三十一章 良知何在?

大抵是因为老三回来的关系,后宫之中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这原也是应有之义,宫外热闹成那样,宫内怎么少得了?

载垚的生母是皇帝最为宠爱的贤贵妃,她倒是一向端庄,不过寻常人家立这么大的功劳都要庆贺的,更何况是皇子呢?

所以她阻拦不及,后宫之中自是张灯结彩,欢乐喜庆。

夏皇后因未能诞下皇子,在后宫之中的地位总是有些尴尬,好在皇帝与她一向伉俪情深,这才稳住了当前的大局。

而她也因‘先天不足’,所以多与其他妃嫔交好,尽量谁也不得罪。

基本上,就是一种真正的国母的姿态,把每个孩子都当做是她的亲生儿子对待,庆亲王在她这里当然也不能落了下风。

可惜皇帝的心情已经被破坏,

朱厚照现在开始理解以前他父母同他的说的那句‘孩子长大了就不好玩’的意思,而他不高兴,是不会再去卖谁的面子的,你立再大的功劳又怎么样,我是你老子。

反倒是和十四岁的载基、十三岁的载壡玩得更多。

外人总说载基虎头虎脑,心没什么‘定’劲,再加上他的蒙古血统,所以风评明显不及他的几位兄弟,但朱厚照不这么觉得。

他每次见到老四,都要照着他的胸口不轻不重的来上这么一拳,说:“虎小子,又结实了!”

而且他还要老五向他四哥学习,多吃肉,多长力气。

不要说当皇帝了,当任何一个领导,身体是第一要过关的,不抗造,临几回大事就倒了,那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是白瞎。

其实截止到正德二十一年,

朝廷已经又进行了三轮选妃,皇帝的妃子也不是就最初的那几个。

至于皇子续齿,实际上已经来到老九。

不过这年头的医疗技术条件有限,最终长大的不是九个人,而是七个人,就这种比例都算高的了。

老五载壡之后,

他还有七弟、九弟。

第六子和第八子,一个长到三岁多、一个长到四岁多就不幸夭折了。

如果没几天,可能都不会给他们排序,但三四岁总是有个位置的。

说起来,朱厚照本身也还有一个弟弟叫朱厚炜,同样早早夭折。

这种事不好避免,

但朱厚照毕竟有现代人的思想,相对来说有些难以接受,这也造成他不愿意去多想,大约也是这个原因,后入宫的那些妃子、孩子他都有些距离感。

这几年,看着七皇子载圭和九皇子载坤天真无邪,又觉得小孩子给他一种安慰,这才有更多的接触。

载圭是正德十五年生,今年已经七岁。

载坤则是正德十九年生,现在走路刚刚稳当。

这次他们三哥的这项盛事,他们当然也是被穿戴整齐,全都亮相了。

不过后宫的宴席朱厚照没有待太久,

他借口朝务繁忙,早早回到乾清宫去了。

10月的紫禁城之夜其实有些凉了,皇帝披了一件大氅在暖阁里闲晃。

等到尤址提着灯笼进来,他抬头就问:“没有老大来的奏本吗?南京方面的也行。”

“应当有,奴婢再去瞧瞧。”

“算了。”朱厚照看出来他的为难,“朕不是冲你。”

老家伙笑了笑,“皇上就是冲老奴,这也是应该的。老奴就是觉得,天色晚了,皇上还是早些歇着吧。”

朱厚照用拇指刮了刮眉毛,

如果载垚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南京应该有只言片语递进来。

王守仁总该不会骗他,

但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

最初想到这一点他有些生气,但坐下来仔细想想,从王守仁的角度来说他肯定更多的维护皇帝、朝堂的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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