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长子(268)

作者:皇家雇佣猫 阅读记录

但如果成功就不一样了,当今圣上在当皇太子时就已经十分有威望,如今再有军功傍身,满朝之中,谁能挡他?

所以李东阳要来规劝刘健,

“那么就要看杨应宁的消息了。”刘健笑得惨然,“也不知是谁所教。陛下于朝堂所争之事从来都是有备而来,若真是西北大胜,老夫这首揆之名就要落到宾之身上了。”

李东阳脸色大变,“阁老!何必如此?!”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无非也就是把这条命献给大明就是。”刘健自小刚直,他原来在翰林院就有个刘木头的称号,“历朝历代,可有定穷兵黩武之国策的?况且大明早已不复太祖、太宗之盛象,如此不惜民力,我辈岂有不劝之理?以陛下之龄,徐徐图之又能如何?何必如此冒险?一旦遇阻,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你我之臣,难道不是愧对太祖太宗,愧对天下万民?”

“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

……

而在千牛堡之外,

随风舞动的明军踏雪而行,他们这一路竟然追到了长城。在这一段长城之北,就是河套!

第二百三十二章 扣屎盆子

月余时间的赶路,王守仁终于在三月中旬抵达京师,按照规定流程去吏部报了名之后,他便想到了在京师里的一位老师,

不过站在王鏊的府前思量许久,王守仁决定还是不要进去了。

虽说这有些没顾上守溪先生对他的一番恩情,不过他要拜访的这人担任的是吏部尚书,还兼有帝师之名,深得皇帝信任。此时上门拜访,总归是有跑官、求官之嫌。

七年龙场,他已不是当初的王守仁。

不过他不去招惹王鏊,宫里的公公却来招惹他。

皇帝算着他进京的日子,就是要召见他。

名义都想好了,还是他的父亲王华。

“还未请教公公名讳。”王守仁彬彬有礼,并不因为对方是个阉人就刻意疏离。

“王主事不必多礼,咱家姓尤。”

“尤公公好。”

尤址较当初在山东的时候清瘦了许多,他其实没刘瑾年纪那么大,也就刚四十。

王守仁进宫的路上总是觉得忐忑,他才到京师,刚办完事,宫里的人就来了,岂不是说明有人在盯着他嘛?

可他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有什么好盯的。哪怕是他爹,此时也已经在南京领一闲职了。

“尤公公。”

走在身旁的尤址微微低头。

“下官初入京城,有不明之处想和尤公公请教。”

“王主事到了宫里,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

王守仁心里微微惊讶,宫中的人倒是聪明,竟然知道他要问什么,看来不能小瞧了这些人。

乾清宫,西暖阁。

朱厚照正站在御案旁翻奏疏,

门口处,尤址领着王守仁进来,并向他示意背对着他们的那人正是圣上。

“臣,兵部主事王守仁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这个名字,朱厚照神情一顿,手中的动作也停滞下来,随后缓缓转身,他从上到下的打量这个跪在西暖阁的壮年人。

清瘦、平淡,似乎平平无奇。

而与几年前相比,则多了些沉稳。

朱厚照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可君臣有别,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被皇帝过分关注,先不说非议如何,对王守仁自己都不一定是好事。

“记得弘治十二年时,朕将你贬去贵州龙场,你先去山东见你父亲、随后才赴任,这次召你回京,你先入京城,而未去南京。伯安,你心中可有觉得朕和朝廷有些不近人情?”

“陛下言重了。臣从未如此想过,且家父教诲,即奉王事,当以国事为先、家事为后。至于贵州龙场一任,臣已幡然醒悟,也明白了陛下的良苦用心。”

“朕知道,你发现了边军将领侵占军屯之害。既然你说幡然醒悟,那你告诉朕,这事儿还要不要做?”

“要!”

“做得成?”

“做不成。”

“做不成也要?”

王守仁回答的斩钉截铁,“做不成也要!”

朱厚照微微露出笑意,“……你父亲实庵先生,在浙江捅了个大窟窿,为朝廷、为百姓做了好事,可结局却不好,朕虽是皇帝,但也无能为力,只能调他去南京,你是他最为宠爱的儿子,为了弥补他,朕也只得将你从贵州再要回来。连番赶路对身体不好,你先在京城休整几个月,等你觉得准备妥当了,递个奏疏进来,朕允你去南京,父子团聚。”

王守仁直身拱手,“臣请陛下收回成命!家父巡抚浙江,受得是皇恩王命,本就该为朝廷效死。陛下准臣返京,已属格外之恩,臣父子二人,岂敢奢望更多?”

“金口既开,没有收回的道理了。你父亲是一代忠臣,朕也盼着你能够为朝廷出力。早年间就听闻你对边塞、军事颇有兴趣,你回来的正好,此时朝廷有复套之议,你可回去后仔细参详,若有所得,如实具奏。”

“臣遵旨。”王守仁这下明白,原来皇帝召见他也是因为父亲,“若陛下没有其他吩咐……”

“不急。”皇帝偏了偏头,“刘瑾,请王先生。”

“是。”

王鏊也在宫里,而且在边上听了半天了。

“……这个王伯安,入京之后在你的府前踌躇良久,几年的龙场生涯还是叫他定不了这个决心。多少还是不敢登你这个吏部尚书的门呐。”

王鏊还在西北的时候就对王守仁颇为赞赏,觉得他心怀大义、又灵活多变,写文章有一套、做事情更有一套。

“七年之后,刚入京城,臣想总该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王守仁一看王鏊也在,不禁欣喜,不过这是君前,他也不敢实仪态。

皇帝放下奏疏,“你们两个,随朕进来吧。”

这乾清宫有二十多间房屋,几进几出的都没问题。

但这次皇帝就没让宦官跟着了,只让王鏊领着王守仁跟在身后。

反正也有‘年轻’的,进屋坐下之后,朱厚照就指着他,“关上门。”

“是。”

王守仁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戏码,他虽然在学术上有进步,但在官位上还是一般,见到威严的皇帝,多多少少还是拘谨,因而一个字都不敢乱说。

“遵照王先生的建议,朕已经暗授李阁老作为说客,不过一夜过去没什么好消息,如此,想必就会是坏消息了。朕顾全大局,但朝堂、内阁的大局、可大不过大明天下这个大局。”

王鏊也眉头紧锁,“刘阁老为人刚直、做事严谨。臣二十年前便听说他之名。且观其所为,与陛下所谋有不谋而合之处,刘阁老为四朝老臣,官声极佳,原本是极好的内阁首揆,只可惜复套之策不能为他所接受。”

王守仁听得这些,心中已然翻起惊涛骇浪,这是皇帝和心腹在商量朝廷里最为敏感的事情了,竟然就这么让他听了!

“……既然如此,陛下也只能乾纲独断了。”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朕也的确算是仁至义尽了。”

其实他还是觉得刘健是个好官,不管迂腐不迂腐,他至少是个不会害民的官,而大明,现如今还是缺乏这样的官员的。

所以最初努力的方向肯定是以平稳过渡为最佳,结果不如意那也没办法。这就叫为最好的结果努力,为最坏的可能准备。

“伯安,听了半天你听懂了么?”

王守仁被忽然袭击,还好他算是镇定的人,立马回奏说:“粗略听了些。大意……应是陛下与刘阁老关于复套之策意见相左。”

“不错。你觉得该不该复套?”

“臣以为也没有该与不该,大明占据河套、失去河套的时候都有过。这一切还是要看帝王的意志。陛下,臣斗胆一言,若复套之争于激烈之处时,涉及孝庙当如何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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