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长子(562)

作者:皇家雇佣猫 阅读记录

两个人没有一个回答他的。

毛语文就知道会是这样。

“缇帅。”边上走来两人,其中一人端着木盘,上面放着几个箭簇,“你看看这个。”

毛语文细长的眼睛眯起来,细细一瞧才发现,箭簇之上隐约有一个字:荣!

再翻另外的两个,也是一样的字样。

“荣?什么意思?指谁?”下属在边上说。

毛语文细细思索着,“这种东西,最是不能信。刺王杀驾是多大的罪过?谁也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咱们也不能轻易上了这个当。”

“可刻在上面,总归要有个理由吧?为什么不是别的字?”

毛语文也想不通,“还有其他的线索么?”

“其他那些自杀的人,他们吃的毒药很特别,我们都没见过。”

“很特别?”

这倒是个好消息。只要特别,那么就有特别的来源。

说着边上就有人将东西拿了过来。

是用一块私布裹着呢,打开来瞧,确实碎碎的树叶,像刚被揉碎的茶叶一般。

毛语文要伸手,却被人一把拦住。

“缇帅,碰不得!它有毒!应该是从什么毒树上弄下来的。”

“找个犯人试试。看看是什么特性,然后去找。”

这种草菅人命的话在锦衣卫诏狱里说出来似乎显得极为平常。

其他人也并不觉得这么有问题。

至少,没叫他们以身试毒不是么?

这其实算个不错的线索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两个人。

“再问你们一次,是谁指使你们刺驾?!”

三角眼的家伙忽然怪怪的笑了起来,随后咆哮,“毛指挥,指使我们的不正是你嘛?”

啥?

有些人还愣了一下。

气得毛语文发抖,“胡说八道至此,当真是觉得锦衣卫是个好地方?!来啊!用刑!”

“哈哈,就知道是如此!金銮殿上的小皇帝说什么用重刑迫害忠良,是有违人性!假惺惺的似真的一般,现在这些重典明明就还在诏狱之中!”

毛语文经验丰富,他眉毛很轻的挑了一下,

“你们可不是一般的犯人,对待你们这种刺驾的,自然是什么重刑都要用上。难不成,你还觉得自己是忠良?”

“难道你毛语文是?”

“那当然,我忠于陛下,怎么不是忠良?”

“呸!走狗!小皇帝若是真的心怀仁德,那么就该取缔厂卫,何至于还处处扩充锦衣卫?!”

……

……

朱厚照在乾清宫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毛语文,至少初步的一些判断他是要听听的。

毛语文也了解皇帝,这等大事,不管办成不办成他先要入宫给皇帝一个说法。

于是戴好官帽,板板正正的跪在了乾清宫的地板上。

“不是乡野、也不是偏僻之民,更非路途上打家劫舍的山匪,他们了解朝堂,甚至了解陛下。”

“你确定么?”

“确定。有个人怨气很重,臣故意撩拨他多说了几句。”

朱厚照摩挲着手指,“会是家仇吗?”

“也不像。若是家仇,他们应不会说那么多朝廷里的事。”

“这么说来,是对朕执政不满。”

“臣以为应当如此。”

朱厚照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直直的自己说:“这个范围太大了。”

他毕竟理政好几年了,雷霆手段处死的人不在少数。

“陛下,寻常人就算对朝廷心生不满,可要到纠结人手、行刺天子的程度也是极少的。微臣这里,倒是有一个猜测。陛下可还记得先前让锦衣卫盯过一个人,名为江同祖。”

“谁?”

“五年以前的事了。此人原为都察院御史,后来叫陛下训斥,之后再没录用。他与几个同党一起,虽然身不在庙堂,但是私下里撰文写词,尽露怨愤之情,几年以来似乎又聚拢了不少人。”

“似乎?”

毛语文心颤,“陛下恕罪,时间一久,微臣也有些疏忽了。”

“也只是猜测吧?反正也查查他们。”

时间太久,事情太多,朱厚照也有些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有一点他是晓得的,《明报》为官方所办,后来陆陆续续的也有民间模仿而创办的一些报刊,这项生意是不好做的,规模都不大,只能靠银子输血供着。但即便如此,也有些大大小小的报纸流传。

朱厚照之所以没有动他们,是因为他但凡要在大明推行改革,那么不可避免的会有很多人明里暗里的反对。

这些人一个一个去杀,其实会形成一种政治恐怖,且必定造成有很多冤杀,给人一种皇帝嗜杀的感觉。而稍微放松一些,一锅端掉,不仅名正言顺,而且效率奇高。

反正一改革,就总是要割掉一些脑袋的。把不能与之形成共识的脑袋割一割,那与皇帝保持一致的人自然就显得多了。

而且可不是皇帝嗜杀,这帮人都在一起聚众谋逆了,放在任何一个时候,那也是个诛九族的大罪吧?

总不能这还怪皇帝掀大案。

当然了,锦衣卫的动作一大,皇帝遭行刺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很显然的,

他一到坤宁宫,夏皇后哭哭啼啼的便来了。

“陛下……”

第四百六十七章 皇帝心胸

有了皇帝的首肯,锦衣卫就开始抓人了,为首的有三人,江同祖、马益谦、陆孟。

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显示这些人和行刺皇帝的大案牵扯在一起。

不过仅凭他们私下里所散得那些怨气,也足够抓他们了。

而行刺的消息一经走漏,一下子便惊动了满朝的大臣,内阁三位阁老再加六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都察院等朝廷重要的大臣,要么是给皇帝上疏规劝,要么就递条子入宫面圣,其他一些臣子就更不必提了。

这也是朱厚照烦躁的地方,他出宫一次碰上这种事,以后这些儒学的老头估计要更和他烦了。

这几日,后宫因为此事不安宁,乾清宫也是如此。哪怕是一向‘纵容’他的王鏊也出言稍生硬了些。

“皇上身系天下万民,肩负祖宗江山社稷,御极以来颇多善政,也一向稳重,却不知缘何总是沉迷于出宫野游,且原先只在皇宫,渐而又远离京师,京师乃为国本,稍有差池便是地动山摇。臣诚拜乞恳,伏望陛下以社稷为重,再不行此类事!”

“先生不要急,朕走得远也带了不少人,所谓的刺杀只是有惊无险。”

“陛下!”

“好了,好了。朕答应先生,至少今年不会再随意出宫了。”

王鏊算是了解皇帝的,听到这么句话,便不再过多去烦了,只是说道:“陛下,您真是吓死老臣了。万一有什么闪失的话,老臣便也舍了这条老命算了!”

“神武卫、锦衣卫和东厂都叫朕给带上了,能出什么事?而说起来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些人不闹一下,朕还不知道就在京师还藏了那么多心怀反心之人!”

“微臣入宫的时候,锦衣卫已经在抓人了。”

“朕却没见几封说厂卫之害的奏疏。”

“行刺天子是天大的罪。”

“先生就从不担心朕会让厂卫之害加剧。”

王鏊拱手,“陛下待老臣以国士,臣也明了陛下之志。所谓厂卫之害,是在君主软弱或是昏庸之时才有的,发生在正德朝是绝无可能。”

朱厚照心里舒坦,“知朕者,先生也。”

“不过,微臣也恳请陛下,尽力勿要牵连过多。”

“这话已经嘱咐锦衣卫了。”朱厚照不再提此事,转而问道:“朕出去了两日,可有什么其他的事?”

王鏊点点头,“关于宾之先生。”

“李阁老?他怎么了?”

“臣已尽力挽留宾之先生,不过他似乎去意已决,这些年来他接连丧子,担着内阁的重任还好,这一卸下来,心志便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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