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长子(622)

作者:皇家雇佣猫 阅读记录

“下官来扯?!”

刘春眉头一跳,“这里真有谎言?”

田若富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下官失言,这里没有谎!是他,是这个张璁在撒谎!”

看他这个样子,几个钦差也不想再搭理他。

边上的少府郎中祝卫春也开始皱眉头,这个张璁是哪路人马,怎么不要命一般的写出这么个东西。

看眼下的情形,刑部和都察院都不敢挡着这东西。

写出这些,就代表事情已经闹大了。

既然是大事,他们何必非要掺和、帮忙掩盖在山阳县的事呢?

全都暴露出来又怎样,陛下怒火再盛反正都到不了他们的头上,反倒是将其捂在手中,搞不好会溅自己一身屎。

如此说来,此案危险。

“妖言惑众、居心叵测!”祝卫春不再能忍得住,“陛下与内阁的旨意是叫咱们审案,案情未明,怎能因为此人三言两语而乱了阵脚?若其无罪,自然无妨。若是其有罪,难道我等要将罪臣之狂言,上奏陛下?!”

张璁深深的盯了此人一眼。

少府的人讲出这种话,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也知道,此人必有问题!

他这一句话,形势立马又变了,变成了在于他有罪还是无罪。

可他的弱点就在此处,他确实没有借粮的谕令,没有谕令,仓廒储粮短缺就是重罪!

当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谢光燮和刘春都没有马上表态,而是问道:“张秉用,你在上奏的奏疏中言少府官员克扣工钱,此事可有证据?”

“山阳百姓,俱为人证!”

“百姓哪里能为人证?”祝卫春反问。

“百姓还不能为人证?!”

祝卫春说道:“当然不能。少府的银两是拨付给各支工程队伍,我们拨了钱,百姓收不到钱,那怎么是少府的问题?!”

闫理文在内心直竖大拇指,到底是京里来的上司,这份沉着、急智还真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谢、刘二人开始有些失望,张璁并无直接的证据,这个事还真是难办了。

你说一点儿没有克扣,他们其实也不太信,现在这里面的问题要他们帮着捂……这个责任还是大了点。

案子棘手,也审不下去。

于是今日便如此草草收尾。

……

“可不可以……先上奏阁老?”陈鼎建议。

但谢、刘二人都摇头。

京里的人,怎么会管你?

陈鼎这个‘上奏’其实别有用心,他们把事实情况一说,决定权到了王炳手里,但这个决定是真的决定吗?上面还有皇帝,他能决定什么?

这根本就是个大坑,王炳万一回了什么具体的东西,那他们就可以‘遵令’行事,即便将来出了问题,自有阁老替他们在前面受着。

不管怎样,说出一句‘我只是听令行事’肯定安全些。

不过谢、刘二人摇头的意思,并非是完全否认这个办法,他们也想用,这样把自己摘出去,把阁老拉进来,但问题是……

你当人家是傻子么?

紫禁城、内阁值房那个地方,哪个笨蛋会上你这种套?

为官之道,趋利避害四字为其精华。

谢光燮思索了半天,最后说道:“明日详审克扣工钱一案。张璁自己说的话,他自己愿意盖手印,盖了手印我们就递到京师,我们不替谁拦着这个事。仓廒是不是失了粮,这也与我们无关,我们更不替他田若富去给张璁定罪。先把克扣工钱案卷递到京里,看看京里是何反应再说。万一陛下很是重视,此事便只能公事公办,若是只是阁老看一眼,觉得按律处理,那到时再说。”

这样的话,至少他们最为安全。

“那……要将张璁放出来吗?”

“这是田若富的事,让他头疼去。是他抓的人,又不是我们抓的人。”刘春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

“张璁虽然只是个七品的小官,但也是朝廷命官,而且知县本身便受陛下重视。他田若富要以此治其罪,无论怎样,要有个东西上去吧?总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私自就将人定了罪、杀了头。这些事,我们的奏疏里不提,叫他自己提,不管是不是扯谎,这个雷让他自己趟!”

陈鼎再问:“他会不会也不提?”

“不会的。只要我们将张璁所述的案卷原封不动的递上去,他比我们急。”

其实若是知道皇帝派了锦衣卫便不用考虑的那么复杂。

淮安府又没有多远,三两日内,此地情形便可送入宫中。

第五百一十五章 蒙蔽圣听

京师下了一场春雨。

春雨贵如油。

三月中旬,正德四年的大朝会结束以后,朱厚照又花了点时间调整了部分官员,而后至今的二十多天,像是热闹之后的安静,大事是一桩也没有的。

闵珪致仕以后,接任刑部尚书的便是赵慎了,他从加左侍郎衔到左侍郎,已经熬了四五个年头。

最初从南赣巡抚出身的他,在京中的根基并不深厚。

这样的人,朱厚照还是愿意用的。反而对于‘名望很足’的清流文人,一向是敬谢不敏,不是说厌恶,也不是不能用,只是这样的人朝中已经太多,反倒如赵慎一般的还是少数。

而且赵慎当初是从省级官员培训班出来的,获得重用也是朱厚照想推动的结果。

这样,这些培训班本身才有意义。

礼部尚书林瀚的官大概也要当到头了。

前几日的时候,有内侍在传,皇帝私下里哀叹:林尚书年老耳背,朕每次召对,都需数次重复,朕悯其老迈,且其为德高望重之老臣,深感处置不慎恐伤老臣之心。

这话一出,林瀚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也确实很老了。

要说心中没有伤感那是假话,主要他心理并没有什么准备。但转念想来,皇帝与他相处起来也不十分顺畅,能忍他这么些年,最后还给善终,还有什么不满足?

当然第一次是被拒绝了。

朱厚照在等他上第二、第三次。

春天的天气总是让人觉得舒适,皇帝也不愿意在屋里闷着了,撑伞来到西苑的亭子里,看着雨水相连成线从檐角落下,别有一番韵味。

雨滴打在积水上,旋即开出一道道波浪,将积水中倒映的红色城墙割裂出一种扭曲感。

雨声哗哗作响,屏蔽了其他的杂音。

这种环境总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皇帝的两个孩子都已经一岁多了,已经很清晰的说出‘父皇’二字。

闲暇时,朱厚照也愿意逗弄逗弄两个孩儿。

小孩子其实还是有些好玩的,可以哄他开心,然后再把他弄哭。

怀笑和怀颜总是分外享受皇帝带孩子的这点儿时间,当然万一哭得厉害了,那就她们各自抱过去。

“载垨嗓门大些。载壦该是随母亲,性格安静。”朱厚照揉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说道,末了又添一句,“都很好,朕都喜欢。”

当初的两个少女也挽起了发,大概是生过孩子的原因,现在多了几分丰满。

怀颜拿了一件披风过来,“今日降雨、风大,陛下可不要着凉了。”

“没事,朕不冷。”不过他也没拒绝这份好意。

另外一边,怀笑还会给他亲自制作些软糯的小食。

她们姐俩每次和娘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多会打听这些东西,因其父亲出海、家中经商,一向见多识广,因而一得有新物便会学习制作之法。

她们进宫时间最长,当时还没什么后宫,朱厚照这个人的性格,是更想在后宫之中当丈夫而非皇帝的人,所以她们也是心里头装着朱厚照,做这些更多是出乎愿意。

当然了,拿过来吃的东西,必定都是已经找人试吃过了。

朱厚照喜欢这姐俩,“今晚,孩子就让奶娘带,你们等着朕。”

这可是处亭子。

姐妹俩惊羞,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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