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长子(678)

作者:皇家雇佣猫 阅读记录

“因为规律的力量很强大,只能顺应,不能逆规律而行。惠盐记对朝廷有所求,朝廷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条件。这个你可以和严惟中再商议商议。一棒子打死,不给出路,更不是个好办法。”

不管朝廷再怎么限制盐商一家做大,到最终,市场上都会只剩那么几家,所以这个规律是要顺应的。你在这里阻挠了它,后面它为了活下去肯定又用各种明的暗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司徒昊不明白皇帝所要的‘条件’是什么,甚至连一个大概的方向都没有,于是就唬起来问了一句,“陛下,臣斗胆,敢问朝廷要……和一个商人提什么样的条件?”

他这么一问,立马换来了皇帝的黑脸,“所以说叫你和严惟中再商量商量,此事谨慎,朕一时之间也不能乱定。你明白么?”

……

……

“是该陛下对你黑脸。”马车一晃一晃,里面坐着的严嵩对着司徒昊也不客气的批评了一句,“今上无论说什么都不是乱说。既然讲了‘商议’,要么就是没想好,要么就是想好了但不便于讲。你倒好,竟直接问了出来。不对你黑脸,又对谁黑脸?”

司徒昊一想到自己在君前的表现不好便浑身难受,脸皮火辣辣的说:“下官也是怕会错了圣意,朝廷和惠盐记、陛下和一个商人,作为官府能和一个商人提什么条件?”

那含义,这事情根本上不得台面。

官府什么地位,商户又是什么地位,这两者谈合作,丢脸啊!

严嵩恨铁不成钢,有些急切的斥道:“你都觉得脸上无光,难道陛下会觉得脸上有光?!”

司徒昊一拍脑袋,一副顿悟模样,“哎呀!那是不该问!”

“往后还是要多多感悟,多多揣摩圣上的心意,否则很难有所得。”

“多谢严所提点。不过……陛下说了商议,关于条件什么也没说。这……”

“你明明都已经想到了。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区区一家商户,它唯一能给朝廷的是什么?”

司徒昊沉眉,想了数息,而后才忽然明白,“银子!是银子!”

“还算你有些脑子。”严嵩叹了声气,“尤三春已经到了京师,过几日你先去和她谈。本官便不出面了,记得,地位、荣誉、名声……它什么都提供不了,唯一能给的就是银子。但是朝廷也不要直接标出一个价格,陛下既然觉得脸上无光,那咱们就得聪明点,不能太赤裸裸,要换个方式,比如说要它一点干股如何?”

“是,下官明白了。”

讲完这些,藏书园差不多也到了。

马夫掀开帘子,扶着严嵩走了出来,“还真是又不少马车。”

“盛会难得,都想来凑凑热闹嘛。”

严嵩转头一看,竟是谢丕也来了。

“惟中,一起进去吧?”

第五百六十五章 刘瑾的下场

“陛下为何选了严嵩?”尤址替皇帝泡了茶水倒上,陪着笑问道。

“只是觉得有趣而已。严嵩是前任侍从,李梦阳是文坛领袖,谁胜过谁还真不好说。”

“那的确是,有些文人可是轴呢。”

朱厚照动作有一丝的停顿,若是以往的刘瑾,这混蛋肯定会说,文坛领袖算什么,当然比不了侍从室的侍从,那是皇帝亲信。

尤址的话……

太监当到这个程度,拍卖屁的功夫绝对不会差,大概是心里真的那么想。

“刘瑾,你查得怎么样?”

尤址回禀说:“问了,收受贿赂、任人唯亲、私授官职这些罪责他全都不认。”

“私授官职?”

尤址低头,“工部的一个主事,走了刘瑾的路子想为自家兄弟在陕西府谋一个知县的位置,刘瑾便利用大同守备太监王胜在地方的影响,做成了此事。陛下登基以后,知县、知府都是很为人争抢的职位,盯上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是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尤其是在地方。

但这种事情,你说要怎么杜绝呢?

官僚系统自发的就会生产这些。

作为皇帝,他也不可能去管大明朝一千多个知县是怎么得到那个位置的。除了知县还有知府呢,加起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

他只能‘管出不管进’,看结果来选出知县当中较为好的,一层一层上去之后,对于朝廷来说,总能在各项政务之中选出能力较强者,毕竟作弊,总不能作弊一辈子。

“不要杀他,也不要给他酷刑,找个由头把他贬出京去。”

“要不要派去中都?”

中都就是凤阳,朱元璋的老家。

朱厚照摇头,他想着那些边镇的守备太监,如果刘瑾不‘惨’,估摸着他们也贼心不死,做事情不能在这个时候‘欲遮还羞’,弄得尤址不上不下,老是觉得刘瑾会东山再起一样。

“轻了。”

尤址听完心头一喜,有这两个字他心里安稳多了。

“奴婢明白。”

……

……

藏书园。

中央圣学湖畔。有书亭、有琴案、有文房四宝,也有茶香沁人,己巳六子今日终于齐聚,他们一人一案桌,呈分列的点状落在不同方位,除了他们六人,中央区域还有许多空余的座位,那都是给有头有脸的人物备着的。

在这个环形的中央区域外围还摆放有很多坐垫,但却没案桌的,今日来客较多,只能这样摆放的更为紧凑些,以免有人光是看到却听不到。

而在空间如此紧凑的情况下,最核心的中央区还有几颗梅花书作为陪衬,树下有三五童子,他们研磨展画,将各个事项整理的井井有条,便是举止行为也比一般人要更有礼数。

文会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流程,也没有人齐与不齐的概念,讲究的就是一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愿意来的来,不愿意来的,也不等。

而且没有宫里那么多的规矩,只讲一个由头,然后或是饮酒赋诗、或是游戏助乐,清谈之间留几分作品,讲几分道理,如此而已。

今日己巳六子书是边贡组织,他也十分熟练,起身说道:“今日适逢我们六人多年首聚,因而相约以文会友,不想有这么多的同僚、好友相聚,是为一大盛事。所来者即是有缘人,因而今日只论缘分、讲文才,各位以为当否?”

“应当,应当!”

按照道理来说,今天威宁伯王烜来了,严嵩也来了。如果是官场,那论资排辈要把这两人摆到台面上介绍介绍。

不过什么叫文人?捧显贵臭脚的文人那是为人所不耻的!

能给个比较好的位置,不至于在人群中拥挤已经是不错的了。

王烜被王芷提醒,到这里也没有拿大,而且以礼待友,碰上了就说一句某某先生,这样倒是很快刷了个好人缘。

边贡不特意提他也无所谓,现场就他衣着最为华贵,谁还注意不到他?

“……上月,有奸宦诱天子冶游,不想天子圣明,雷霆斥之,实为天下振奋之喜事。奸臣不能祸乱朝纲,贤臣则能日日见君,如此平生快意事岂能不为之贺?”

司徒昊有些意外,“文人清高,竟愿意以文会而颂天子。”

严嵩答道:“正德正德,是正己之德,也是正天下之德。陛下仁德爱民,功绩斐然,得几句文人赞赏,岂非小事一桩?”

“天赐兄,仲默兄(何景明字),”边贡转身面对剩余五人,“今日不如先斗斗诗才?”

“说斗不必,今日既是会友,何来斗之一说?”何景明地位也高,堪比李梦阳,他直接说道:“天赐兄此番回京,是有一番话要说的,该是写好的文章现世?”

李梦阳也不客气,“确是有的。既有平生快意事,岂无平生快意文?”

……

……

尤址提着灯笼,一个人去见了关在地牢里刘瑾。

地牢阴暗潮湿,还有一股咸臭味,如果不是刘瑾,其他谁也不能让他进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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