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长子(83)

作者:皇家雇佣猫 阅读记录

也不知道这帮大臣在拖什么,难道不怕皇帝真的同意了,不担心那群失了地的百姓吗?

不要搞到最后杨廷和这个四品官的折子都到了,朝中这些鸿学大儒还在用谋定而后动来说服自己。

这其实太子是随意想出的法子,但刘瑾听了也觉得损。

这样一来,要把程敏政逼成热锅上的蚂蚁了。搞到最后很容易两边不是人。

所以说,在大明朝,还是不要得罪皇太子为好。

这个主意不那么难办,只要找个人把意思传出去就行了,现在雍王还在京城,程敏政作为曾经侍读雍王的人,是人家老师嘛,劝上一句怎么了?

皇帝都能劝,雍王不能劝?

至于岐王,他已在弘治八年就藩,太远了点。但解决一个是一个。

所以当外间这种声音渐渐多起来的时候,

程敏政也觉得不对劲,他大概算是直觉很准的人,找到吴宽的时候,直接就说出自己的怀疑,“以往朝廷里,哪有这么……这么损的计谋?而且我在京中也未与人结仇啊。”

他其实就是暗指,这事儿应该是皇太子在背后推动。

不过吴宽也没有就这么听信,他是与太子‘交手’多次的人,

“如果是克勤你猜测的那样,那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克勤,可别着了相。”

太子做事,绝不会毫无理由。

更不会就是为了报复他程敏政一下,这算个一般人的理由,但绝不会是东宫那种天纵之才会有的理由。

因为不上台面。

吴宽分析的一套一套的,问道:“东宫与陛下本是一体,陛下若不同意,东宫会挑动人来反陛下?怕是直接去说更为轻省一点吧?”

两个老头儿对视一眼,互相确认了眼神。

程敏政:“这么说来,应该不是东宫。”

“其实是谁已然不重要。”吴宽都已经开始替程敏政捏汗了,“现在有这样的声音传出,你若是不去说服雍王,必定是口诛笔伐。若是去了说服不了雍王,那也是你为师不善,教不出好学生,若是去了说服了雍王……陛下还可能不高兴。”

因为皇帝现在明显是要同意雍王所请的。

你们这些文臣抗旨不遵就算了,直接给我来个釜底抽薪是吧?

所以说刘瑾都觉得这是纯纯的损招儿。

程敏政一听自然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样看来,我也只有向陛下力谏了。”

力荐,如果答应了,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答应,他程敏政也至少是个直臣。

既然如此,他程敏政这个决心也就下了,忽然很正色的说:“原本,上疏谏言就是臣子的职责,如今刘阁老欲为天下百姓谋一活路,我自当追随,责无旁贷!”

第八十七章 太子怎会有如此疏漏?

在京城的皇宫内院,朱厚照撞见了雍王,想来他也是为自己的那件事,多番觐见。

雍王身着蓝色四爪袍,十八岁的少年,又是皇室,自然是一个风流少年。

当然了,见到朱厚照,他还是要主动迎上来拱手见礼,

“见过太子殿下。”

“雍王叔不必多礼。”因为之前过年时见过,所以朱厚照是认识的,“这是刚见了父皇?可是为就藩衡州之事?”

雍王回道:“确如殿下所说。三月开春,天气日暖,按制已定了就藩地的亲王不能在京中久留。”

“这样说来,以后想要见到雍王叔怕是也不容易了。”

“殿下要保重自己。”

朱厚照心想,我有什么好保重自己的,你要保重自己才为要紧。

“雍王叔。”

太子殿下要说话,虽然他是长辈,但是雍王只能以臣子论,“臣在。”

朱厚照边走边说:“父皇夙夜辛劳,如今不过青壮之年,两鬓已有白发。现在朝廷北边要打仗,各省灾报又不断。父皇什么性子,雍王叔也明白,他肯定想照顾周到,不过若有不如意之处,还是请雍王叔多多体谅。”

他这个话是替亲爹说的。也是替自己说的。

到时候真的就不给他们土地,这些藩王有什么怨言过来,弘治总归是会难受的。

他一难受下一个藩王再奏乞,谁还能拦着他?

那到时候不就是增大了朱厚照的‘工作难度’。

所以说可以请他们体谅一下,那就最好。不行也无所谓,反正就是动动嘴巴,万一有用呢?

这叫一本万利。

雍王不敢多言,演出了份惊慌惊恐,“殿下哪里的话。臣的一切都出自君恩,无论如何都是以皇兄为先。”

朱厚照看了眼他,

这人现在大概还不知道弘治皇帝已经改了主意。

所以讲起这话来一点儿都不心疼,就是不知道真的‘不从所请’的时候,觉悟还有没有这么高。

“谢雍王叔。以后若得空,侄儿还是要请您回京团聚的。”

雍王自然是谢恩。

恰此时,

宫廷廊柱的拐角处,走来一个步履颇快的宦官,这是东宫的人,他到朱厚照的跟前跪下:“启禀殿下,内阁刘阁老、李阁老、谢阁老,詹事府吴大人、程大人请见殿下,已经在候着了。”

雍王眼见有此状,心里突突了一下,

有什么事,能让这么多重臣一齐去见东宫?

该不会是自己的事?

正所谓关心则乱,而与这些鸿学大儒相比,雍王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考验,他的身份也注定不会有什么政务历练,年龄、心智、经历都支撑不住他说出口的话的有足够的合理程度。

刚刚那些与东宫的对答都是重复了许多遍的客套话,不难。真涉及到利益时,他的脑子便不太够用。

因而朱厚照还没来得及抬脚,

他便耐不住性子,开口说:“殿下,他们如此阵仗,想来是因臣……臣斗胆,敢问殿下,不知欲如何答复他们?”

朱厚照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这什么嘴脸。

“雍王叔,大明朝的天在乾清宫坐着呢,事涉朝政,我又能决定什么?”朱厚照心里有些看他不起,张口就是一句泥鳅般滑得不能行的话。

主要是他现在不能说,

说了支持皇叔所请,那臣子们不就觉得他心中无百姓?

说了不支持,那就是变成大臣和东宫一起力荐皇帝,这两者都不是他想要的,非得有人先给他一个台阶,他才走下来说不支持。

所以说这个话怎么能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

看着他是太子,身份尊贵,想说啥就说啥,其实并非如此。

要想让人敬,那么你就不能笨。这和身份无关,如果别人认为你太蠢、好糊弄,那么就会有想要糊弄你的冲动。

退一万步讲,雍王若要旁人支持他,总该说出要付出什么,哪里会这么简单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话。

说完之后,朱厚照也就走了。

刘瑾还是照礼拜了一下雍王,但他是看得明白的。

这位雍王实在不是对手,殿下随意一句话就让他抓也抓不着。

更为关键的是,刚刚殿下叫他体谅皇上的话估计也没听进去,

这样的才智……还这样的贪心,往后怕是不好收场。

却说东宫这边,这些文臣们心焦的很,

皇帝怎么都不同意驳回岐、雍二王的奏乞,他们的心中可是忧着靠那些土地生存的百姓呢。

皇太子走到殿里,虎虎生风的模样。他其实在想,徐溥在的时候,有些事就不会闹到东宫来,到底还是刘健刚直,眼里揉不进沙子。

“给先生们看座吧。”

“谢太子殿下。”

“今儿个这么些人,可不是我上午习课时犯了错吧?”

刘健领头回话,他那个胡子又长,又多,两边鬓角都是,脸上蜡黄蜡黄的,又不苟言笑,总是看着怪吓人的。

“殿下天资聪颖,求学心切,何言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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