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兆(108)

作者:白芥子 阅读记录

乌见浒点点头:“方才听他嚷嚷苍天有眼,或许此番异象之后,真正有法子能解半妖之人困局。我倒是走运了,如今没了这些困扰。”

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容兆移开眼,先转身:“我们回去吧。”

回客栈进屋,乌见浒将酒倒出来,先让容兆喝。

到这一刻容兆才真正心定下,接过杯子倒酒进嘴里,尝到辛辣酒香,脸也热起来。

乌见浒伸手将他揽过,手指插进他发间,帮他松了发带:“高兴吗?”

容兆贪婪凝着他,轻声道:“高兴。”

乌见浒心中满意,帮容兆揉着发,让他松快些。

“以后每日都可以这样高兴。”

容兆心下一动,换了个姿势,躺下枕在乌见浒腿上,拿过酒葫芦直接喝,喝几口又递给乌见浒,让他也喝。

盯着他咽下酒水时滑动的喉结,这样平常的画面也能叫容兆目不转睛。

当日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带乌见浒来这里,岂知峰回路转后,他们还能有现在。

乌见浒搁下酒葫芦,咂咂嘴,遗憾道:“可惜以后变不出狐狸耳朵和尾巴了。”

容兆:“……你不是不愿给别人看?”

“你喜欢,我愿意给你看,”乌见浒笑笑,“不过再看不到了,云泽少君别嫌弃。”

容兆摸着他的手,半日憋出句:“算了。”

没有毛茸茸确实有些可惜,但能与乌见浒有长久的未来以后,别的他也不求了。

乌见浒低头,安静与他接了一个吻。

唇舌间交换酒的馥郁,热起来的不仅是脸,还有蓬勃饱胀的心口。

乌见浒却又退开,忽然问:“容兆,记不记得当年第一次仙盟大比上,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容兆想了想,记不太清了:“是什么?”

“你说,剑宗少宗主,不过如此。”乌见浒学着他的语气,“拽得很。”

容兆细细回忆,似乎是他说过的话,那也是因为乌见浒这人,分明他们第一次见且不熟,却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叫他分外看不顺眼。其实从一开始,即便是偏见,这个人就一直占据了他过多的情绪。

乌见浒低头,在他耳边说:“其实我那时想的是,高岭之花,迟早把你折下了。”

大比之后去孤岛历练的那半个月,他与容兆的亲近示好及至最后反目,本就是刻意为之。甚至后来的许多年,与容兆的针锋相对,都掺杂了既看不惯,又想逗他惹他生气的恶劣心思,不能对人言。

容兆毫无意外,低声骂:“无耻之徒。”

“也要云泽少君给机会。”乌见浒坦然接受。

他终于亲手折下了这株高岭之花,却不为亵玩亵渎,小心翼翼地纳入怀,想与之天长地久。

容兆仰头,再次亲吻上去,热情而缱绻。

乌见浒把着他的腰,将俩人的衣衫蹂躏得凌乱,吻着他身上敏感处。绯红自容兆脸上的热潮中浮出,便再下不去。

“很热……”容兆喘着气,语不成调。

“忍一忍。”乌见浒的声音也哑,将容兆的情态看在眼中,还是觉得不够,想更用力地占有,又想起这段时日容兆反复流泪的眼,心软得一塌糊涂。

于是生出了犹豫,只是这样缠绵地吻他,将爱意传达。

容兆在他身下打开腿,最羞耻的姿势,却做得自然。他盯着乌见浒的眼,手也搂抱上去,滑过他后背,如无言地催促。

乌见浒被勾得受不了了,撩开容兆的发,放纵抵上。

手指紧扣住时,交付所有。

额头滚下的汗落进眼中,如同又流了泪。

容兆在晃动的视线里,逐渐看不清乌见浒的眼,却能感受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藏了灼热爱意的目光。

客栈的床榻有些小,也不算结实,摇晃得厉害。

乌见浒磨着身下人,停了片刻,听着容兆不稳的粗重呼吸,又开始下一轮的攻城略地。

容兆被拉进这样的节奏里,陷在他怀中,也彻底沉沦在这惊涛骇浪间。

最后容兆嗓子哑得厉害,乌见浒才披上外袍下榻,去给他倒了温水来。

就着乌见浒的手将水喝完,容兆莫名忆起从前幻境中一样的场景,嘴角浮起点笑。

乌见浒手指拭过他的唇:“笑什么?”

他接过水杯搁下,将乌见浒也拉下:“再来一次吧。”

乌见浒也笑:“还要?”

“要,”容兆点头,“要你。”

“嗯。”乌见浒吻着他,将人抱到自己身上,换个姿势。

后半夜容兆终于放松下来沉沉入梦,乌见浒却没什么睡意,守着他入定调息了半个时辰。

感觉体内灵力愈发平稳,乌见浒抽身出来,松快地转了转脖子,转头看向身旁睡得香甜之人,碰了碰他的脸,餍足愉悦。

容兆翻了个身,迷糊间摸了摸身侧,没摸着人,自睡梦中惊醒,坐起身。却见乌见浒靠在前方窗边看窗外夜景,吊起的心又缓缓落下。

乌见浒听到动静回头,容兆已赤着脚下地,大步过来。

他张开手臂,容兆撞进他怀里,抱住了他。

“天还没亮。”乌见浒提醒道。

容兆在他怀中声音有些闷:“方才睁开眼没看到你。”

乌见浒抱着人轻轻往上一提,让他踩在自己脚上,搂紧去亲他。

这样的安抚很让容兆受用,一吻之后,乌见浒抱着他转身,让他看窗外。

漫天星斗,耀目闪烁,潆洄共舞。

带笑的嗓音落在耳畔:“飞星宿光,心想事成。”

又一次的,神迹现世。

容兆安静看了许久,星光落在他眼里——能带来好运的神迹,他从前不屑,今日才真正信了。

回眸间相视一笑,额头相抵,属于他们的神迹,且在往后岁岁朝暮。

第75章 仙宗赘婿

=

在庆阳镇休整了几日,陆续收到宗门来的消息,容兆决定动身回去。

既已峰回路转,这宗主之位他便没有放手的道理。

“还有一堆琐碎之事要处理。”

容兆按下手中传信,感叹,偷闲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乌见浒帮他整理衣衫,亲手为他束发,金色发带缠上乌发,打了个漂亮的结:“那便回去吧,我同你一起。”

回程倒没有着急赶路,他们一路慢行,确实见沿途各处山川景致都有不同,是那场大地动带来的变化。

仙山灵水更宜人,总归是件好事。

至港口小镇登船的那日,他俩在码头边的茶楼里歇脚,闹市之地,人声最鼎沸,往来修士多在此喝茶闲聊。

乌见浒才帮容兆倒出茶水,便听不知哪桌传来的说话声提起他们。

“灏澜剑宗那位,倒是可惜了,伤得那般重,怕是很难再养回来,便宜了灏澜剑宗里其他人,以后他估计就赖在元巳仙宗了吧。”

“从前听闻他风流浪荡、韵事颇多,不曾想其实是个痴情种……”

“是啊,之前谁能想到,他道侣当真是云泽少君呢,从前说到这些猜测,谁不是当笑话听。”

乌见浒无甚反应,容兆听着却莫名笑了起来。

乌见浒悠悠看他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容兆捏起茶杯,茶水渐洇湿他的唇瓣,唇角依旧留有漾开的笑意——他就是忽然想到,上一回也是在这里,听人议论的乌见浒的那些“风流韵事”,记忆深刻。

乌见浒的目光自他的手滑向唇,停了一刻,问:“容兆,我是痴情种吗?”

容兆笑着:“我怎知道。”

乌见浒望着他,慢慢抿了口茶,便也笑了。

片刻,容兆搁下茶杯,提议:“我们去趟川溪岛吧。”

乌见浒稍微意外:“去川溪岛?”

“嗯,反正绕不了多少路,我想去看一看。”当初乌见浒将这座岛送给他,说让他有空去看看,到今日才有机会。

乌见浒倒是随他:“你想去,那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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