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天子朱砂痣+番外(17)

作者:陈十年 阅读记录

孟知语闭上眼,意识却清醒。陈祝山睡得很快,还有些沉。知语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罗帐。

她在思索一个问题,为什么江恒这么笃定呢?

她轻轻地突出一口气,将被子往上扯了扯,而后再次闭上眼。

这宫里没有秘密,陈祝山住在她床上,自然也不是秘密。

但是陈祝山说没有,便无人敢在他面前说有。

因为他是天子,是这天下之主。

不明目张胆地说,还可以背地里说。流言纷纷扰扰,陈祝山并非不知道,他若真想整治,随便找两个杀了,便能停歇许多。但是他不想,他就是想让这流言说下去。

各种主子猜测皇上心思,谁也猜不准,便只好按兵不动。独有贤妃,怨气难忍。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对孟知语恨得牙痒痒。

一个女人得不到一个男人,却恨另一个女人,这是无能的女人。

但贤妃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觉得是孟知语在,才有今日这局面。

孟知语歇了两日,没什么大问题了。她在宫中憋闷,便带着阿幸去御花园逛逛。

出来的时候挑了个下雪的时候,想来如此时候应当无人,不过还是想错了。

阿幸替她撑着伞,小雪时二人在御花园中散步,待到雪再大些,便收了伞,往亭子里去。

进了亭子,拍掉衣裳上的雪,才发觉亭子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知语瞧着面熟,但叫不上名字来。那人身边的宫女行了个礼,提醒道:“这是王昭仪。”

知语便点了点头,这位王昭仪似乎是认得她的,起身来迎她:“见过温慈公主。”

孟知语抿了抿唇,示意她不必多礼。王昭仪请她入座,桌上有壶热茶,王昭仪给她倒了一杯。

“殿下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孟知语接过她的茶杯,道谢:“多谢娘娘。”

王昭仪算不上拔尖的美人,不过耐看,她仔细端详知语一番,而后道:“从前便听闻殿下是个美人,如今近些看了,方觉得这话是真的。”

知语笑了笑,回她:“哪里的话,娘娘才是美人。”

王昭仪摆摆手,“殿下莫要谦虚。”

她说着,忽然叹口气,“从前听闻宫中诸多流言,嫔妾还以为殿下真如她们所言。如今一见,殿下分明是和善可亲,可见流言扰人。”

这话说的,叫孟知语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索性握着杯子,沉默不语。

王昭仪自顾自又道:“实不相瞒,嫔妾在宫中没什么朋友,今日得见殿下,一见如故,倘若殿下不嫌弃,可否与嫔妾交个朋友?”

她眼神有些闪躲,带了期待。

孟知语不语,恰好此时恒元殿的小太监来传话。

“殿下在这儿,叫奴才好找。”那小太监跪下来,从袖中小心翼翼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孟知语。

“这是皇上让奴才给殿下的,说是请殿下一聚。”

孟知语看着那锦盒,不明白陈祝山又搞什么名堂。她接过盒子,打开来,里头只有一张笺。

笺上写: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孟知语收起锦盒,问小太监:“皇上可说,在哪儿?”

小太监低着头:“皇上只说叫您跟着奴才,定然不会叫您失望。”

孟知语看了眼王昭仪,起身告辞:“娘娘,那我先告辞了。”

王昭仪眼神暗了暗,点点头。

阿幸撑开伞,小声问:“这什么王昭仪是要做什么?”

孟知语摇头,反正在这宫里,没有所谓一见如故。无缘无故找上你,必然是带着事情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鞠躬~

随榜更新,所以字数有丢丢少。

去哪儿呢?

第16章 第二行泪

她道:“我们走了这许久,她的茶水却还是热的,可见是为了我特意准备的。我不知她想做什么,总之,咱们走咱们的路。”

说着话时,一阵风雪吹过来,阿幸将伞偏了偏,堪堪挡住。

孟知语看着面前小太监的背影,问道:“还要走多久?”

小太监回过头来笑了笑,仍旧要卖关子,想来是陈祝山非要卖这个关子了。她只好跟着他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在漫天的风雪里,眼前的方向变得迷茫,时间也跟着变得迷茫。

她手心里的手炉都变得冷了,小太监才停下脚步来。

小太监福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殿下请进去吧,皇上在里头等您。”

阿幸收了伞,替她排掉身上的积雪。孟知语抬头看一眼,匾额上书:温泉行宫。她落下视线,复又看向那小太监:“你受冷了,下去休息吧。阿幸。”

阿幸明白她的意思,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交到小太监手里。小太监当即眉开眼笑,连连道谢:“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孟知语转身迈开腿,跨过门槛,往里头走。入眼是两面的长长游廊,正对着的是一个很大的亭子,亭中坐了一个人,背对着她们。

孟知语吩咐阿幸:“你下去吧。”

阿幸点头,退下去。

她与陈祝山的默契,只凭一个背影便知道是他。陈祝山今日打扮得很像少年时,穿一身深色的毛领锦袍。孟知语从一条长廊中穿过,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步子走得并不算快,到他身旁时,刚好散去这一身的风雪冷气。亭中只有一张小木桌,配两张坐席。

陈祝山放下手中动作,看向知语,问她:“怎么来的这样迟?”

孟知语微低着头行礼,“外头雪有些大,故而走得慢些。”

陈祝山看着她,笑得慵慵懒懒,配上今日的装扮,颇有些梦回十七八岁的味道。

他道:“是朕的不是,忘记了挑个好时候。”

孟知语不语,兀自站着。陈祝山看她一眼,又看向对面的坐席,“坐吧。”

他反手撑在身后的栏杆之上,视线一直随着她的动作而动。孟知语跪坐下来,看着桌上的东西。

桌上只有一壶忘忧酒,两只杯。

孟知语抬眸,与他视线撞个正着。

她微愣了愣,这样的陈祝山她已经很久没看见了,不过见一次,还是会心神动一次。这样子的时候,是最像他人称道的“玉树君子”的时候。

此时,陈祝山曾是京中无数少女的梦中情郎。诚然,他这模样,也不愧这一称号。

从前有人说,他瞧你一眼,魂都跟着他走了。

这自然是夸张了。

但是……

孟知语垂下眸子,忽然有些想逾距的想法。她伸手拿了杯子,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忘忧酒。

这酒虽名为忘忧酒,但是酒性并不浓烈,反而适合平时小酌。而雪茶,则更像酒,性烈,易醉。

陈祝山看着她喝完一杯,也跟着倒了一杯。

陈祝山忽然道:“日子过得真快。”

孟知语看着他的脸。

听他继续往下说:“仿佛知语昨天还是个小姑娘,今天就是大姑娘了。”

孟知语没有说话。

陈祝山话锋一转,又道:“他们都死了。”

他的父亲,他的兄长与弟弟,都死了。他的母亲也死了,在这世上,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孟知语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感慨,今日似乎也不是特别的日子。

陈祝山低头倒了一杯酒,“朕敬知语一杯。”

孟知语只好举杯,与他相碰,杯盏相碰的瞬间,他的手忽然绕过她的臂弯,做一个奇怪的姿势。

孟知语看着他,不甚理解。

陈祝山低笑一声,从她臂弯里绕过来,将酒杯重新送到嘴边,“朕敬知语。”

孟知语微微仰起头,就这个姿势喝了一杯。

孟知语放下酒杯,问他:“皇上今日有什么事?”

陈祝山笑说:“没什么事,不过是冬日寒冷,想邀知语泡泡温泉。”

陈祝山说完,拎着酒壶起身,沿长廊往下走。下首是一处宫殿,便是温泉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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