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天子朱砂痣+番外(48)

作者:陈十年 阅读记录

陈祝山很累,他沉着脸,无视他们的意见,一意孤行。

他明白自己日后落在史书上该有多么轰烈,一个没有后宫的皇帝,一个没有繁衍后代能力的皇帝。

没有人会知道,他也曾为某一个人一触即燃。为她痴狂,为她封魔,想把她揉碎了吃进自己身体里。哪怕只是想一想这个人的一颦一笑,便已经澎湃。

他望着这空旷的宫殿,觉得自己如同身处冰窟。

春天不会有了,梅花也不会开了。

·

这一年夏天,那些流言蜚语都已经被忘却了,有几波新的流言出现,又湮灭。

这一年夏天,孟知语第一次被人上门提亲。对方是隔壁村的一个教书先生,媒人上门的时候说:“孟姑娘,你是二婚,林夫子可是头婚,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孟知语觉得这言辞漂亮又虚伪,她还是笑着拒绝了。思来想去,没什么好理由好用,只好把“亡夫”又拉出来背锅。

“抱歉,我待我夫君,实在难忘。”

作为她名义上的夫君,江恒闻言勾唇挑眉,“是吗?本侯确实叫人难忘。”

孟知语平静地接话:“诚然,你说得对。我有件事情,没同你讲过。有一日,王昭仪曾经来找我,诉说她对你的情谊。”

她带着看好戏的笑容:“不知道江安侯,为何招惹了人家?”

江恒皱着眉头,思索良久,确实找不出任何印象来。他做负心人这桩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为不知道前因后果苦恼了片刻,很快就被抛之脑后。

彼时,王芙在江安定居。

她向父母去了信,不再决定做一个孝顺儿郎。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芙此生,于成家一事无意,只好叫父亲母亲失望了。”

江恒在益州住了几日,临走的时候,忽然问孟知语:“你想不想去江安看看?”

孟知语看着他,视线相对,她明白这话的弦外之音。

江安,陈祝山必然有眼线在。倘若她要出现,必然会暴露她的行踪。

江恒是在拐着弯问她,你想见他吗?

孟知语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而后道:“我还未去过江安。”

便是去的意思。

江恒亦笑。

从益州前往江安,可以说是长途跋涉。

抵达江安,已经是这一年的冬天。

她们走得还算快,故而没在路上耽误多少时间。抵达江安那日,孟知语瞥见王芙。

王芙在街上走着,而她在马车上,江恒在她身边坐着,也不知瞧见王芙没有。

江恒说:“看什么呢?”

孟知语放下帘子,答:“没什么。”

江恒也好,王芙也好,这是旁的故事了。在她走过的这故事里,他们注定没可能。

江恒带她回了江安侯府,她从马车上下来,江恒跟在她身后。

他问:“你想见他么?或许他爱你,胜过旁的东西。”

孟知语脚步没停,随着管家进门。管家喊她:“忱姑娘。”

管家敲了敲自己的头,“瞧我这记性,孟姑娘,请随我来吧。”

孟知语有片刻的失神,而后笑起来:“谢谢。”

管家说,江忱的房间还留着,又说她同江忱真的很像。

“我这老眼昏花的,老是觉得是忱姑娘回来了。”

江恒在后面,“黎伯,上回我带回来那东西呢?”

他是故意岔开话题,孟知语知道。

孟知语在江安侯府住了两日,便搬了出去。

江安的冬天很冷,下的雪很大。

江恒问她为何,孟知语想了想,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我只是觉得,倘若她回来找你,见着我,应当不会开心。何况,我住在你府里,这算什么意思?”

左右她有一堆道理,把江恒说得哑口无言。江恒摊手耸肩:“随你吧。反正你在我府里住了两日,也躲不开。”

他说得一点不错,陈祝山很快循着消息过来。

陈祝山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摔了旁边的一个杯子,把李元吓得不轻。

他强忍着澎湃,叫那人继续说:“在哪里?可有具体的地点?”

“回皇上话,是在江安侯府。有人瞧见一个同温慈公主长得很像的人出现,不过属下们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温慈公主。”

陈祝山几乎眼眶发红,他甩下了那些臣子们,甩下了社稷,私下里去了江安。

从京城到江安,路途遥远,即便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孟知语在小巷子里买了一处小房子,安顿下来。处所幽静,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个蓝色秋千,是上一户人家留下来的。孟知语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鞠躬~

第49章 第五颗星

陈祝山到江安, 动静很小。

毕竟一国之君微服出访, 还是十分危险的事。倘若有人欲行不轨之事,那陈祝山性命有险。何况江安侯势力, 与当今朝堂牵扯甚广, 倘若堂而皇之大张旗鼓地过来,只怕令有心人多想。加之, 陈祝山握紧了拳,他有些害怕。

他害怕这个人并非他日思夜想的孟知语, 他又害怕这个人真是孟知语, 可是知语并不愿意见他。

他害怕的事情真的很多。

马车悠悠进了城门,停在江安侯府前。

长松下车叩门,小厮问:“来者何人?”

长松只道:“贵客远道而来,你只管去通报你家主人。”

小厮看了看长松, 又看了看马车, 最后进门去通传。

一会儿功夫后,只见江恒从门口走出来。

江恒预料到是他, 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先将人迎进去, 而后恭敬行了一个大礼。最后又装傻:“不知皇上远道而来, 是为何事?”

陈祝山冷眼望着他, 眼神里有急切,他开门见山:“知语呢?”

江恒仍旧装傻:“臣不知皇上在说什么。知语?知语不是早就死了么?皇上此番前来,别告诉臣,是因为怀疑臣私藏了知语。”

江恒轻笑:“何况, 知语是臣进了祠堂的侯府夫人,不知皇上凭什么质问臣?”

陈祝山眼底发红,拳头攥了又松,最后放软了语气:“朕是在请求你。请你告诉我,知语的下落。”

江恒看着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后嗤笑:“臣确实不知,也不知道皇上是从哪得来的消息。莫不是,皇上信不过臣,还在臣府里安插了探子?”

陈祝山脸色发青:“你这是什么话,朕只问你,知语呢?”

江恒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漫不经心道:“皇上好大的口气,如今皇上可是在臣的地盘上,最好还是要放低些姿态。江安可不是京城。”

他软硬不吃,叫陈祝山恼火,陈祝山咬牙切齿道:“知语呢?你把她藏哪儿了?”他上前一步,几乎是逼问的气势。

江恒也不甘示弱:“臣说了,臣不知道。知语已经死了,臣不曾知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孟知语。”

陈祝山拿他没办法,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回了落脚处。他此番出行低调,住在一处客栈里,只带了些便衣的暗卫随行。

他对江恒所说,一字不信。他暗中派了人监视江恒,倘若真是知语,江恒总要去见她的。

陈祝山想得很周全,不过他手心在冒汗,在这冰天雪地里,他被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包围,同时也被一种竹篮打水的恐惧淹没。他遭受着一种折磨。

他派出去的人跟了江恒几天,毫无进展。江恒的行踪毫无可疑之处,每日吃饭喝酒看戏,好不惬意。

但是没有见过陌生人,也没有一个像孟知语的女人出现。

陈祝山等了两日,三日后便开始失望和自我怀疑。

他那一点生机又迅速地消耗下去,似乎在这冰天雪地里,被冻结。

江恒似乎为了看他笑话,还特意邀请他一同去看舞。

他本不想去,可是又想到万一有什么可能呢。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