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看见粼的时候眼中有些惊艳，她连忙去找自己的同事，想办法让粼上船。

跟着陈冉过来的宋淼也有些诧异，传闻中的美人鱼她只从资料中读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甚至能亲眼看到她在水中游行的模样。

只不过粼比想象中的重，陈冉看着她蓝色的鱼尾，和巨大的尾鳍，有点犯难：“她不能变腿吗？”

周围聚集了不少异能局的同事，一脸好奇围着粼看。

唐杏杏看向戚余雪，戚余雪触及她的视线，和陈冉说：“你找件裙子给她穿。”

宋淼的行李有裙子，她跑回房间找了一件宽松的长裙，给粼套上后戚余雪才开口：

“行走。”

宽大的蓝色鱼尾很快发生变化，粼看着鱼尾巴缓慢变成一双人类的双腿，她睁大眼睛去看自己的双手，手背上的鳞片和鱼鳍也缓慢消失。

唐杏杏看着她的转变，过去伸手将她缓慢从地上扶起来，粼还学不会行走，腿软弱无力站不住，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唐杏杏身上。

陈冉和宋淼搭了一把手，打算带她去房间洗漱一下，重新穿好衣服。

唐杏杏松开手看向粼紧握的手，“你是不是有东西要给我？”

粼伸出那只手朝唐杏杏递去，“她让我给您的。”

那是一枚很普通的项链，项链尾端坠着一枚小巧的银色树叶。

唐杏杏看着项链有些出神，她缓慢伸出双手，从她手上接过项链，拿到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似乎在颤抖。

她转过头去看身边的戚余雪，握紧项链将脸埋在他的身前，戚余雪察觉到唐杏杏的异常，和其他人说：“我带她去休息。”

说完他就搂着唐杏杏离开这边，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进屋后，戚余雪关上房门，靠在门上搂着唐杏杏，轻声安慰：“还有我在。”

唐杏杏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在他胸前，闭着眼睛仍旧止不住眼泪流出。

戚余雪安抚着她没有再说话，等到唐杏杏冷静下来后，才松开她帮她脸上的泪渍给擦去，他瞥了一眼唐杏杏手上的项链，看向唐杏杏的面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唐杏杏望着手里的项链好一会，这是她母亲一直戴在身上的，从未离过身。

她解开手里的链扣，抬眼看向眼前的青年，踮起脚将项链戴在他的脖子上，吸了一下鼻子，“小鱼帮我收着。”

“好。”戚余雪答应下来。

他还在想如何劝唐杏杏不要随身带着，没想到唐杏杏将东西给了他。

唐杏杏朝他露出浅笑，好像又恢复原来明朗的性格，她凑过去在戚余雪唇边亲了一下，眼睛定定望着他。

“不要离开我。”唐杏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现在只剩下戚余雪了。

戚余雪和她保证：“不会的。”

唐杏杏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去浴室洗了一下脸，她哭出来感觉好多了，她回到戚余雪身边不想出门，坐在床边抱过睡在床上的猫，摸了摸他身上的毛发。

“不出去吗？”戚余雪问她。

唐杏杏摇了摇头，她看向戚余雪说：“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戚余雪确实有事情要问粼，虽然粼的态度根本不会搭理自己，只有唐杏杏询问才会有用，但他并不打算用常规的方法询问。

他看出来唐杏杏这会儿只想在屋里待着，就没有强迫她出门。

唐杏杏身边有化身陪着，戚余雪走过去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和她说：“我去问个话就回来。”

“嗯。”唐杏杏点了点头。

她注视着戚余雪的身影离开，抱着猫倒在床上不说话。

等戚余雪追溯完粼的记忆回来的时候，唐杏杏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他没有叫醒唐杏杏，而是动作小心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戚余雪坐在床边看着唐杏杏的睡颜，伸出手撩了一下她额前的头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19章 人鱼海②

唐杏杏没有睡太久, 快中午的时候就醒了。

她醒过来才知道自己睡着了，抬头看见戚余雪坐在床边，于是从床上爬起来。

“我睡很久了？”她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猫咪从被窝里跑出来，站在被褥外面抖了抖自己身上被压扁的毛。

“还没到吃饭时间。”戚余雪回答。

“哦。”唐杏杏睡了一觉起来觉得好多了, 她去浴室用冷水洗脸清醒了一下，才回来问戚余雪问出来什么。

戚余雪想到自己看到的景象, 和唐杏杏说：“她是被人鱼族群赶出来的，因为信仰问题。”

所以当时他说改信仰的时候, 粼才会叛变的这么快。

“她们族群信仰什么？”唐杏杏问。

戚余雪回答：“很难说明, 不过目前鱼人和人鱼的族群是混居的, 两个族群拥护的王是鱼人族的王，鱼人族信奉的是邪神，不是人鱼信仰的海神。”

“或者说, 现在已经没有海神了。”

唐杏杏听完他的话低下头想了一会，“海神消失了吗？”

戚余雪道：“应该说本来就没有海神。”

唐杏杏听不太明白, 索性她也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问：“那她知道我父母在哪里吗？”

“嗯, 不过要等陈冉他们汇合，再让粼带路。”戚余雪点了点头。

唐杏杏坐在床边安静了一会, 才起身拉着戚余雪出去, 外面阳光明媚, 整个世界充满了光亮, 海水也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透亮。

去吃饭的时候唐杏杏看见粼出现，她好像学会了走路, 跟着陈冉还有宋淼在学习各种事物。

粼身上穿着长裙，头发也被吹干, 卷曲黝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衬得皮肤异常的白皙。

旁边还有两个异能局的男同事过来献殷勤，但都被陈冉给赶回职位上。

粼看见唐杏杏朝她挥了挥手，唐杏杏和戚余雪走过去打招呼。

打完饭他们坐在一起，唐杏杏和戚余雪坐在一边，粼看见其他人手里拿着筷子，也学着他们用但怎么也用不好。

唐杏杏瞧着有点好玩，她看着自己手上的筷子，手动起来让上面的那根筷子点在下面筷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粼学着她的样子，但做不好。

戚余雪打了汤回来，将汤碗放在唐杏杏手边，看见她在逗粼没有说什么。

许是错觉，现在的粼不像早上那样排斥他，他去查探记忆的时候她也没有露出警惕的神色。

好像是从唐杏杏给他戴上项链开始。

吃完饭唐杏杏坐在外面看着明亮的天空，她靠在戚余雪身上，被太阳晒得有些昏昏欲睡。

下午许浅墨看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于是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想问关于神谕之子的事情。

“奶奶，你见过神谕之子吗？”

许浅墨奶奶坐在躺椅上，身上盖着毯子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听见许浅墨的话缓慢睁开眼睛，将手覆在另一只戴着戒指的手上，开口说：“没有见过。”

“那这个神谕之子的特征是什么？”许浅墨问。

既然是要找人，也总该给个大致的范围，不然就是盲人摸象了。

许浅墨奶奶没有回答，或许她心中也没有答案，也许只有大祭司才清楚。

许浅墨看自己奶奶不回答，也就没有继续问，而是看向院里的草木，不知道唐杏杏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出海。

唐杏杏又是一副不想说的模样，只希望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

被挂念的唐杏杏还在船上，他们在海上飘了两天，才看见异能局出使的游轮。

船上有人听说出现美人鱼物种，借着休息的空档过来围观，其中一名少女也十分好奇，不过在看见唐杏杏和戚余雪的时候，心下当即警惕起来。

倒不是对唐杏杏心存警惕，而是觉得戚余雪具有威胁。

相月此行是因为被异能局的祁老拜托，才和姐姐过来看顾，以免这些人类发生意外，但戚余雪居然跟着异能局的人混进游轮，这让她分外不解。